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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看着她哭成这样，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惋惜。
北竹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走的时候该有多不甘心。
白芷凝心口痛的厉害，好像有人用刀搅动着心脏，还撒上一把盐。
“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以为把你们推下去，鬼婆婆是把你们囚禁起来，我从来也没想过会让北竹喝这些！”
是啊，白芷凝后悔了，非常后悔。
北竹在她心里就是白月光，即使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跟他在一起，可并不代表就能彻底的抹去他。
她也从来没想过北竹会死，有多少个难过的夜晚，她都会想起北竹。
那个在月光下，冲着她笑，告诉她没有关系，不要怕，月亮会跟着你走的男孩。
白芷凝痛苦的捂着胸口，有些困难的喘着气。
良久，她稍微平静，目光里却再也没有光了。
“把我送去警察局吧，我一切都认了。”她不想挣扎了，好累。
真的好累，在那些人之间游走，恭维好累，每天想着如何夺回顾临西好累。
她自从离开了巴洛，就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她何尝不想再次回到那个温婉如玉的男孩身边，可是根本就不允许。
她喜欢钱，很喜欢，更喜欢高贵的地位，她巴不得所有人看见她都低着头问好。
“我有一点始终不明白。你既然这么难过，肯定也是在乎过北竹的，那为什么要离开他呢？”
这句话，是苏禾替北竹问的。
白芷凝苦涩的笑了笑，像是不正常一般，良久才停下来，“你怎么可能会懂呢？顾临西把你养得这么好，你不会懂的。”
“从小父亲就是个强奸犯，被送进监狱里，母亲一个人带着我，你根本不明白那些人会说出多么难听的话，可那时我才多大，这些事跟我一个有什么关系？”
白芷凝气息有些不稳，“那，那是一段我最不愿意记起的回忆，没有人会重视你，甚至没有人会把你当人，恨不得所有人都过来踩一脚才好！”
“后来，我认识了北竹，只有他不会这样对我，他会照顾我，尊重我的想法，了解我的喜好，我开始慢慢的体会到被人尊重的感觉，被人放在手心里的感觉。”
她说的很慢，像是在回忆，眼里的悲伤藏不住，从眼眶里溢出来。
“既然他对你这么好，那你为什么当初要离开他呢？”苏禾不明白。
白芷凝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笑着说道，“是啊，我为什么要离开他呢？”
“如果你从来没有见过光明，那么就算一辈子待在黑暗里，那也认了。可是一旦见过了光明，又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在黑暗中？”
“如果把你装进黑箱子里待上一辈子，你会愿意吗？自然是不够的，因为你已经见过这五彩斑斓的世界了。”
“错就错在那天，我不应该出去，他不应该带我出去玩！”
白芷凝缓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我看见其他女孩子都穿的漂漂亮亮的，手里拿着我不认识的玩具，喝着我没喝过的饮料，带着漂亮的首饰……”
“我从来不觉得我这个决定是错误的，直到这一刻。”
苏禾心里十分复杂，她是替北竹不值得的，可是白芷凝又让人觉得心酸。
确实是心酸，就像他说的，她父亲犯下的错，做过的事，跟她一个孩童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走的那天并没有告诉北竹我不会回来了，因为我不敢看他失望的眼神，甚至不敢听他会挽留我的话。”
“如果他挽留我，或许我就真的走不了了，但是那样的地方我实在是待不下去，我需要过上优渥的生活，需要尊严！”
顾临西抿着唇，平淡的看着她，仿佛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白芷凝抬起头，看着顾临西，“但后来喜欢上你也是真的。”
“因为你实在是太好了，你长得无可挑剔，家事又那么好，行为举止如此的绅士，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吧？”
白芷凝眸光微动，有些试探的问道，“那你呢？你曾经有没有喜欢过我？”
顾临西没想到白芷凝还会问这个问题，他眼眸淡漠，薄唇轻启，“没有。”
白芷凝微微一顿，随机又笑了起来，“是啊，你怎么会喜欢我这种不堪的女人呢？”
“那五个女人应该已经出来了吧，她们应该也没有想到时隔六年还能再一次出来。”
“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当初那些缠着你的女人都一个个消失了。”
白芷凝看着顾临西，表情接近疯魔，“都是我帮你清理的障碍，你不好好感谢我吗？”
苏禾难以置信，事到如此了，白芷凝竟然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
“你毁了她们的生活，尽管现在出来了，她们这一辈子都会有阴影的，你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白芷凝摇头，“并不觉得愧疚，她们哪个心里没有点小心思，都想着巴结上顾临西，飞上枝头当凤凰，哪有这么好的事？”
苏禾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白芷凝，你好像真的疯了。”
“是啊，我疯了，一切都乱了，不过已经无所谓了，送我去监狱吧。”
顾临西可没有那么好脾气，他本来是想直接解决掉白芷凝的，还是苏禾制止了他，把她送进了监狱。
苏禾心里有些感慨，回医院的时候一直都在走神。
顾临西单手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来握住苏禾的手，“一切都过去了。”
苏禾叹了口气，“确实，一切都过去了，我只是觉得有些惋惜罢了。”
“北竹这辈子也没有想到，他曾经那么喜欢的一个女孩会做出这种事吧？”
“北竹挺可怜的，那天他跟我说他没有多少时日的时候我还没信，现在想想，他当时听见我说的那些话，肯定觉得特别好笑。”
苏禾心里闷闷的，这件事情过后，她应该会成长不少，可是那个如白玉一般的男子却永远的停留在那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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