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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夫人拈了一块精致点心喂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吃着。
看她漫不经心的模样，王后盈盈一笑，道：“凝妹妹倒是爱吃这些东西，可别吃多了，积了食儿，到时候吃不下饭。”
一提到积食儿这事，正准备再吃一块的凝夫人讪讪放下了手中的点心。
前些日子她也是因为贪吃，一时管不住嘴吃得多了，后来就积食儿了，东西吃不下了不说，还每天在御花园里散步消食，还被王宫中不少人暗地笑话过。
她与旁的夫人姬嫔不同，她是个怎么吃都不胖的，所以每每遇见好吃的，她便停不下嘴。
王后身边的小宫女掩嘴偷笑，气得凝夫人脸色发白。
“回王后的话，臣妾是个吃食不长肉的，吃再多也没甚影响，这点心好吃，臣妾便想着多吃些。至于积食儿这回事，王后娘娘还是别惦记着了，臣妾心里有数。”
凝夫人淡淡的瞥了一眼王后身后的两个小宫女，眸子一寒，吓得两个小宫女一个哆嗦。
一向护短的王后看了一眼凝夫人，沉声道：“凝妹妹心里有数就好！本宫也就不多担心了。”
凝夫人笑了笑，喝了一口茶，“听闻大王近日胃口颇好，王后娘娘可晓得为何？”
这事王后也有所耳闻，也知道卫姬闾偷偷给夫差换了个做菜的厨子，听闻还是个貌美的姑娘。
虽说夫差从未召见过那个姑娘，但每日都对桌上菜肴赞赏有加，今儿个晌午，夫差大喜，还赏了那个厨子不少东西。
王后冷笑一声，想到凝夫人还在身边坐着，连恢复了和善脸色。
一切却都落在了凝夫人的眼睛里。
不远处。
两个小宫女手中端着木盘，小心向前走。
一个小宫女小心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你听说了吗？卫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好像是大王在民间看中的女子，要封她做夫人呢！”
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落在王后和凝夫人的耳朵里。
两人暂时停了唇枪舌战，默契的安静听了起来。
另一个小宫女也应和道：“可不是呢！卫大人亲自给她安排住处，还让她一个人在御膳房里给大王做吃食。还找了一个贴身宫女专门伺候她。”
酸溜溜的语气把她心里的嫉妒显露无疑。
先说起这个话题的小宫女撇撇嘴，道：“也不知那个姑娘施了什么狐媚子的法，竟然能让大王动了卫大人来安排她。不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吗？有什么稀奇的。”
另一个小宫女冷冷一笑，道：“山珍海味吃多了，自然想吃些清淡小菜。”
山珍海味是王宫中的各位娘娘，而那清淡小菜就是施凉凉了。
一直沉默的王后抬了抬手，她身后的小宫女便向着那两个小宫女走了去。
“放肆！你们在哪个宫中当值，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编排主子了！”
王后身边的小宫女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看着两个小宫女。
见是王后身边伺候的人，两个小宫女脸色一白，王后身边伺候的人在这里，那王后……两人慌张跪下。
“奴婢不敢！”两人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埋头不起。
小宫女冷哼一声，道：“我瞧着你们俩胆子大的很！竟然敢揣摩大王的心思了。大王是吴国的王，想做什么不成，轮得上你们二人在这里多嘴多舌的。”
一点也不见弱的气势吓得两个小宫女一个激灵，连连磕头认错。
她过来呵斥两人，也是王后的意思，自然明白王后的意思。
小宫女拿出长时间在王后身边伺候的气势汹汹来，沉声问道：“这些事情你们从哪听说的？”
她指了指先开口的小宫女，道：“你说，是从哪听来的流言蜚语！王后娘娘必要杀杀王宫中的不正之风。”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道：“回姐姐的话，奴婢们也只是从御膳房听说的，至于别的，奴婢们也不太清楚。还请姐姐宽恕，饶了奴婢吧！”
说罢，两个小宫女又磕了一个头，跪在地上一直哆嗦。
小宫女向着王后的方向望去，见王后面不改色地端坐着，心里便有了数儿。
“这次我就饶过你们，若是下次还被我逮到你俩编排主子，定要打你们的板子，叫你们走不得路。”
话音刚落下，两个小宫女连连磕头谢恩。
她们都明白，这人的身后就是王后，她能做主饶过两人，那就是王后的意思了。
待小宫女扬长而去，两人相互扶着站了起来。
劫后余生的喜悦叫两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心想着此地不宜久留，两个小宫女慌张离开。
待两人走远，王后才开口，“都问出来些什么？”
小宫女盈盈一拜，道：“那两名宫女说是在御膳房听说的，至于别的，她们也无从知晓。”
王后冷哼一声，道：“这两个小蹄子当真是胆大，竟然敢编排主子。”
看王后装模作样的样子，凝夫人轻笑一声，道：“王后娘娘莫要生气！若是因为两个不长眼的丫头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闻言，王后笑道：“本宫是大王正妻，掌管整个后宫，现在后宫风气不佳，自有本宫的责任，那本宫理应管管。”
看她笑意妍妍，凝夫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手上。
一双保养得当的手没有一分皱纹，莹白纤细。
只不过现在紧紧捏在茶杯上，泛白的骨节将她心中的愤怒一展无遗。
凝夫人心中冷笑，王后现在的宠爱早已不如她，也就只能拿着王后之位来压她了。
“既然如此，王后娘娘何不将那两个小宫女扣下来，好好审问一番，看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传出大王的流言。”
王后却摆摆手，道：“不过是两个小丫头，敲打敲打就是了。王宫中不要徒增血腥。”
坐在她对面的凝夫人捂嘴轻笑，道：“王后娘娘真是心善。”
她刻意咬重了心善两个字，听得王后心里很是不舒服。
为了巩固她王后的地位，她暗地里也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都是本宫本分，理应如此。”王后平复了心中的情绪，淡然的目光对上了凝夫人的灼灼目光。
凝夫人挑眉，问道：“王后娘娘，您就不好奇她们口中的乡下女子是何许人也？”
又怎么会不好奇！凝夫人自己心里也跟猫抓似的难受，恨不得飞奔到御膳房看看，那个野丫头长了张什么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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