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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素兰，心里也很是心疼素兰，往日她都不舍得打素兰一下，今日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可若是她不抢在夫差的前面开口，夫差大怒，杀了素兰也不是不可能。哪个帝王能受得了奴婢的质疑和背叛，这一步走得太过艰险了。
西施沉了沉眸子，道：“好了！还不快退下，整日就知道胡言乱语。”
一旁坐着的夫差面色阴沉地看着素兰，面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西施心里甚为不安，生怕夫差还跟素兰斤斤计较，素兰只是一个小宫女，夫差动动手指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众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坐在高位上的帝王，大气都不敢出。眼前人手里握着他们的生死，是他们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角色，是他们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的人物。
夫差捏紧了腿上的衣料，面色难以猜测。沉默良久，西施已经呵斥了几声了，正当素兰要退下的时候，夫差的目光就落在了素兰的身上。
他沉声道：“站住。”
闻声，西施心中一紧，素兰面色更是苍白。素兰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么冒险，若是夫差大怒，她恐难保性命。
素兰暗暗捏紧了拳头，挺直了背跪在地上，向夫差磕了一个头，大有慷慨赴死的姿态。
面无表情的夫差看了素兰许久，这才大声说道：“你是施妃身边的近身宫女？”
素兰应是，不敢多言。
良久……
“哈哈哈！”夫差突然大笑，众人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直愣愣地看着夫差。
西施亦是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哈哈大笑的夫差，“大王，素兰口不择言，还望大王不要见怪！”
众人皆以为夫差现在是怒极而笑，西施更是一下跪在了地上，求情道：“大王，素兰年纪小，口不择言，还望大王饶了素兰这一次。”
见她跪下，夫差甚是无奈地把她扶了起来，道：“爱妃，你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怎么说跪就跪下了。寡人只是对你身边这个小丫头敢说敢做的胆量甚是欣赏，你怎么就跪下了。”
说着，夫差就扶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原本以为自己逃过西施主仆的控诉的青姑姑听了夫差这话，面色一白，不敢有别的动作。
“大王……”西施面有不解地看着夫差，心有余悸。
夫差拍了拍她的手，看向众人，“寡人知道，你这宫里的人都是忠心护主的角色，你待下也一向宽厚，青姑姑生性严苛许是跟你宫里的人有些合不来，你身边的小丫头敢为主直言寡人甚是欣慰，以后你可要好生伺候你家主子才是！”
夫差最后一句话是对着素兰说的，素兰听了，眼眶微红，连连磕头应是。
处理了素兰心直口快这一事，夫差的目光就落在了青姑姑的身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青姑姑，久久没有说话。
还是心中没底的青姑姑自己开口，问道：“大王，可还有什么要吩咐老奴的？”
夫差沉了脸色，道：“既然伺候不好施妃娘娘，那便自己回原来的地方去，别在人前晃悠了。”
青姑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对上西施似笑非笑的眸子。
只听西施娇声说道：“大王，臣妾听闻王后娘娘这两日身子不适？”
她眼角轻挑，眉眼间全是笑意。落在青姑姑的眼里，却是一场灾难。
夫差点了点头，道：“王后近日连连操劳，受了风寒，爱妃何出此言呐？”
西施面带焦色，道：“既然如此，何不让青姑姑去伺候王后娘娘？青姑姑性子严谨，王后娘娘亦是事事按着规矩来，她二人应该会比我跟青姑姑合得来。”
这话一出，众人心思各异。
青姑姑面色更是难看。心中猜测夫差许是猜到她听了王后的吩咐，这是没有将话敞开了说而已。
她以前一直在夫差的寝宫伺候，夫差也是看她行事稳妥，这才让她来伺候西施，不曾想王后听说了这件事，威逼利诱地要她在西施身边动动手脚。
现在事情还没办好，王后心狠手辣，又爱斤斤计较，若是就这么被送去王后身边，她恐难保性命。
想罢，青姑姑开口道：“大王，老奴未能完成大王的交代，既然娘娘觉得老奴伺候不周，老奴一定痛改前非，还请大王恩准老奴就在娘娘身边伺候。”
说着，青姑姑就磕了一个头，面上全是认真。
看她装模作样，素兰轻嗤一声，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一个白眼。说得好听，不就是怕去了王后的宫里没办好王后交代的事情，丢了性命嘛！
西施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把这个青姑姑给支使走，又怎么会轻易让青姑姑如愿。
她笑了笑，道：“青姑姑，你这性子我实在是习惯不了，常言道本性难移，或许姑姑在王后娘娘身边就能得青睐呢！姑姑还是去吧！大王觉得呢？”
说着，西施秋水般的目光就落在了夫差的身上，看得夫差神魂颠倒，自是不想自己的爱妃失望，连连点头，当即就让青姑姑收拾了东西，赶紧去王后宫中。
面如死灰的青姑姑瘫坐在地上，却还要顾着自己的性命，强摆着笑脸谢恩。
西施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抬抬手，两个小宫女就把青姑姑的东西给送了来，笑意妍妍地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她想要青姑姑离开的迫切心情。
直到青姑姑的身影在宫门口消失，西施眼睛里的笑意才真的荡漾开来，眉目之间，尽是春风。
“也不知道范大夫的夫人身子可好些了。”见夫差的手就要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了，西施突然站起身来，躲开了夫差的手，沉声说道。
往日提到施凉凉的时候，西施都是说的施姑娘，今日却故意说成范蠡的夫人，无非就是要夫差明白两个人之间是不可能的，要他灭了不该有的心思。
西施悄悄打量夫差，见他面色沉了沉，心就往下沉了两分。即便她日日守在夫差的身边，夫差心里始终都有施凉凉的一席之地。
她暗暗捏紧了拳头，修得平整的指甲生生陷进了细嫩的手心里。
神色晦暗不明的夫差站起身来，一手扶住了西施，带着她坐下。
“爱妃可是又嘴馋了？”夫差刮了一下西施的鼻尖，眸子里全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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