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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西施面色微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见摇身出的确宽大了不少，心里这才松了几分。
若是真的在这个时候长胖了，定会让夫差的心思落到别的妃嫔身上。
见西施脸上慢慢漾出笑意，素兰也放下心来，劝西施把汤药给喝了，“娘娘，这药可是大王亲自交代奴婢要娘娘喝下的，娘娘难不成要白费了大王的一片好心吗？”
这话一出，西施方才的坚定就松了几分。
素兰心中窃喜，就知道用这个法子能劝住自家主子。往日送来的汤药她都是能倒就倒，不能倒的喝上两口便说太烫了，待汤药凉了又说凉了，弄得一众宫人一听到了西施喝药的时候，都退避三舍。
“娘娘？”素兰见西施没什么动静，又唤了一声，西施这才有了动作。
素白的手径直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碗，皱着鼻子盯着碗里的深褐色汤药，“素兰，这……”
正当西施想要说这汤药太烫了，素兰连连抬手，示意西施不要说，“娘娘，奴婢将将才把药给吹凉了，娘娘莫要再说汤药太烫，奴婢方才试过的，温度刚刚好。”
素兰面上全是笑意，看得西施拧紧了眉头。
无法，西施只能屏住呼吸，将里面的汤药一口给喝完了，连一滴也没剩下。
“你这丫头，现在做事越发鬼灵精了！”西施把药碗递给素兰，见她一脸喜色，不由得出声抱怨。
素兰笑嘻嘻地放下了药碗，“娘娘可怜惜怜惜素兰吧！奴婢日日侍奉在娘娘的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大王今日还问奴婢，为何娘娘日日进补，身子还是这般虚弱，奴婢好不容易才圆了谎，再有下次，奴婢这条小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说着，素兰可怜巴巴地望着西施，眼睛里却带着笑意。
故作姿态逗笑了西施，西施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既是大王交代的，我自然会乖乖喝药，早日养好了身子，这才能为大王开枝散叶……”
想着，西施的目光便凉了两分。
她一只手落在小腹上，若是她没有小产，想必孩子在她腹中正睡得安然。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哎……”西施叹了口气，神情落寞。
知晓她是想起那个小产的孩子了，素兰为西施整了整衣裳，道：“娘娘福泽深厚，待养好了身子，定能早日为大王诞下皇子，娘娘莫要伤心，免得伤了身子。”
总算是得了些慰藉的西施点了点头，转念便想到了身在宫外的施凉凉。
“大王可提起了施凉凉？”西施看向素兰，眸子里全是紧张。
素兰心中一紧，张了张嘴，原本想说没有，却默默地点了点头。
见她这个动作，西施暗暗抓紧了身上的被子。她白日里就猜到夫差会对施凉凉进宫一事格外用心，但也会让人去打探，没想到他竟然直接问了素兰，这要她情何以堪。
“娘娘……”素兰见西施面色难看，心中不免担忧，对自己这不靠谱的脑袋甚是瞧不上。
西施暗了暗眸子，“无事，你且跟我说说，大王都问你什么了。”
见她面色凝重，素兰借着西施要歇息的由头，呵退了殿中宫人，关上殿门，这才小心走到她的床边。
“奴婢以为，大王对范夫人……”素兰迟疑半分，不知道该不该说，西施只道无妨，让她尽管说便是。
素兰这才小心说道：“奴婢以为大王还对范夫人念念不忘。”
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的西施听了素兰的话，还是下意识地抓紧了被角，面上全是冷意。
“娘娘。”素兰轻轻掰开西施的手，见她雪白的手心被她掐出了几道血痕，甚是心疼，“娘娘何苦因为这种事情忧心，范夫人现在已经是范大夫的发妻了，当初未行成婚礼还可以另当别论，现在两人的成婚礼都办了，洞房花烛夜过了，娘娘还担心范夫人会争了娘娘的宠爱吗？”
素兰以为，西施没有看明白施凉凉、夫差，范蠡还有她自己四个人的关系。四人、两对，即便是夫差心中惦记施凉凉，也不能强行霸占了臣子的妻子，所以施凉凉对西施而言，算不得什么威胁，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殊不知西施现在满心都是夫差，一心想要夫差心中只有自己一人。
听了素兰的话，西施唇角下垂，苦涩说道：“素兰，你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最让人心心念念吗？”
素兰不明白，疑惑地看着西施，“自是娘娘这种倾国倾城的美人了！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娘娘绝色，就连大王不也拜倒在娘娘的石榴裙之下吗？”
闻言西施摇了摇头，叹息道：“是求而不得的人。”
这话一出，素兰便愣住了。
“娘娘，这话怎解？”素兰一直只是王宫中的一个宫女，一直活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对这样的事情从未有过奢求，只求自己能安稳过完这一生，对西施的话自然是一点也不明白。
西施却摇了摇头，笑道：“世人只知我倾城绝色，但真正见过我的又有几人？不过都是自己心中臆想，此谓求而不得。但我于大王而言，就是他王宫中众多妃嫔中最为出色的一个，是大王的求得，而施凉凉虽不是世人口中所传的倾城佳人，但大王知道自己得不到她，所以施凉凉便是大王心中的求不得。”
一席话终，西施只觉得心里越发难受。
素兰眨了眨眼睛，道：“可求不得始终求不得，大王自会知道娘娘的好。”
她眼中满是坚定，殊不知夫差对施凉凉有多深的执念。
西施轻笑一声，道：“罢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倒是跟我说说大王都问你什么了？”
明白西施这是在转移话题，素兰也不舍自己主子心伤，就把夫差白日里问她的话悉数说了出来。
无外乎就是施凉凉为何愿意进宫，又会在王宫里呆多久。不过都是些琐碎之事。
可这些琐碎之事落在西施的耳朵了，便又是别样的感受。
“你可知道近日朝中有什么大事？”西施靠在枕头上，一脸深思。
素兰摇了摇头，道：“最近一切风平浪静，娘娘问这些做什么？”
西施却一脸深意，一只手落在下巴处，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情。
良久，西施才道：“素兰，若是施凉凉身有不洁之名，你说大王还会念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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