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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妃娘娘唤你去一趟，说是有事要交代你。”这才回过神来的素兰看向明月，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意。
明月知晓，自西施小产以后，素兰就一直不喜欢郑旦，所以也没把她不自然的神色放在心上，只说郑旦近日来好多了，时常在院子里走动。
素兰笑笑，说道：“施妃娘娘唤你回去一趟，说是有事情交代你。”
听了这话，明月也没多问，放下手上的事情就跟着素兰一同去了西施的寝宫。
两人到时，西施已经睡着了。
见天色已晚，素兰索性留下明月歇息，明月原本推脱，无奈拗不过素兰，只好去自己的房间歇息了。
清晨。
将将睡醒的西施一撩开床幔，就看到素兰明月两人候在床边，神情自若。
她还未睡醒，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
愣了好久，还是明月开的口，“娘娘，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怎么这么看着奴婢二人？”
堪堪回神的西施扯了扯嘴角，掀开被子起身。
一双玉足赤着落在床前松软的地毯上，白色裤脚松松垮垮地落在脚踝，甚是随意的模样却又别有风情。
“本宫只是诧异。你二人怎么这个时辰就在床前候着了，旦儿最近怎么样了？”
西施随意地穿上鞋，连鞋跟都未拉上，就走向了梳妆台。
素兰明月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抹迟疑。
明月沉了沉眸子，深呼了一口气，道：“郑嫔娘娘近日听闻娘娘您身子好了不少，她脸上的笑意也越发多了，还交代奴婢要好生伺候娘娘。”
听到明月的回应，西施原本拿着篦子在发尖梳着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纠结。
昔日郑旦可以拼下自己的性命来护着自己。
当初她身陷囫囵，亦是郑旦借着她腹中孩子为自己报仇，还因此伤了身子。
如今还是因为孩子一事，自己竟然亲手把她送进了冷宫。
说不自责是假的，但西施也难以说服自己对郑旦冰释前嫌。
毕竟那是她第一个孩子，她满心期待的等着孩子诞生，却被她最为信任的妹妹给害了。
想到这件事，西施就感觉心在滴血。
见西施捏着篦子的手指节泛白，素兰连忙出声道：“娘娘，到底有什么是要交代明月的？昨夜明月可是惦记了许久呢。”
这话一出，西施便转移了注意力，将心思放在了施凉凉进宫一事上。
“明月，近日可有人找过你？”西施目光落在殿中候着的几个小宫女的身上，眉头轻蹙。
见状，素兰连打发了几人，殿中就只剩下西施素兰明月三人。
明月面色微变，不明白西施为何突然问起这一事情。
自西施怀了夫差的孩子，她就不再理会范蠡等人的复国之事了。
也正因如此，郑旦才会想到除去西施的孩子，让夫差和西施两人没有关联。
只是郑旦低估了西施对夫差和腹中孩子的感情，西施小产后，险些疯魔，好在有夫差陪伴在侧，没让那些糟心事给淹没了。
前两日她才见过范蠡，范蠡只让她在王宫里小心伺候着，能自己解决的就不要惊动了西施郑旦。
明月也是安分守己地在王宫里待着，遇上事也不敢多言语。
现西施突然问起这事，必然不是突然想通了，对夫差死了心思。
“嗯？”西施见明月不应声，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明月揖揖手，道：“奴婢一直在郑嫔娘娘身边伺候，一直未曾与两位大夫见面。”
闻言，西施轻笑一声，也不知是不是信了明月的话。
明月神色淡然，心里却很是谨慎。
西施虽然心系夫差，但却从未将范蠡安排她和郑旦进宫一事说给夫差听过。
想必现在也还念着旧情，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几人就这么白白送了性命。
不过女子对心上人能付出多少，明月也算不准。
站在一旁的素兰在西施出冷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些许关于西施和范蠡几人的事情，现在听两人的对话，素兰心中也不惊讶，只安静站着，一声不吭。
良久，西施才说道：“既是如此，那明月你近日走一遭，就去文大夫的府上，说本宫请他明日进宫一叙。”
说着，西施便示意素兰为她绾发。
明月面色一滞低声问道：“娘娘为何要与文大夫一叙？”
她与西施当初都是在范蠡文种手下训练的细作，两人在人后本没什么区别，素兰在场，明月说话已甚是恭敬了。
按着往常的惯例，西施若是有事情要说，找的人都是范蠡。今日突然找起文种来，明月不解。
听见明月的质问声，西施眸子一沉，目光毫无波澜地落在了明月的身上。
“本宫身子亏了太久，现在已成弃子了吗？”
平静的话落在素兰的耳朵里，犹如惊雷，手上动作一顿，西施的头发都被素兰给扯下来一缕。
“嘶……”西施条件发射地捂住了自己的头顶，目光微冷的看着素兰，“小心些。”
素兰连连点头，心里却有些惶恐。她只知道西施跟范蠡文种等人关系匪浅，以为西施只是范蠡用来笼络君心的一颗棋子，现在听来，好像并非如此。
她小心地为西施绾发，生怕再惊动了两人。
西施余光瞥了素兰微微颤抖的手一眼，也不在意，目光森然地看向明月。
“明日叙旧，真的就只是叙旧这么简单吗？娘娘。”明月一双黑眸犹如深潭，将西施的脸印在了深潭水面。
西施亦是不惧，淡然地看着她。
良久，西施才说道：“明月以为我是想做什么？难道我该恩将仇报吗？”
这话一出，明月顿时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她与西施相处三载，对西施这个人自然是了解的。
她心地善良，性子温和，因为当初是范蠡文种救了她，所以她对范蠡文种甚是信任，应不会陷害两人。
想罢，明月点了点头，道：“明月不是这个意思。今日明月就会把消息送出去，文大夫必然能咋明日与娘娘相叙，只是娘娘想在几时？”
“就晌午吧！本宫身子虚，免不得多睡一会。”西施一只手撑在下巴处，面色慵懒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西施粉黛未施，肤如凝脂，唇似点朱，自是一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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