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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张了张嘴，嘴唇哆哆嗦嗦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状，施凉凉扯了扯嘴角，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浮现在了脸上，“可不就是她嘛！她说我腹中的孩子会给百姓带来祸端，叫我找根绳子吊死。”
施凉凉也没有夸大其词，只是老老实实交代了一番，却听见文种拳头捏得嘎吱作响，那妇人登时就白了脸色。
文种向来是个温和的人，说话都不带一个狠厉的字，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模样，只怕是疼极了施凉凉这个夫人，这才气成这个模样。
偏巧施凉凉还一无所知，只在一旁说着实话，煽风点火。
“方才我说我活得好端端的，当然不能随便就不要自己这条小命了，她却说我腹中的孩子是妖孽，是祸端，一旦出生，就连我们也会受牵连，还叫我趁早死了，老爷，你说这样是不是该……”打
施凉凉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范蠡在一旁阴恻恻地说了一句，“该死。”
轻飘飘的两个字，那个妇人当即就双腿一软，瘫软在地，一双凹陷的眼睛瞪得老大，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施凉凉搓了搓手臂，想来这个妇人家里的日子也是过紧巴巴的，瘦骨嶙峋的，也难怪这般尖酸刻薄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能说出刚才那样的话来，也没什么值得她怜悯的。
她幽幽地看了那个妇人一眼，眼神里还带着记恨。
那妇人身子一软，这才明白自己这次可能真的完了，面色一白，道：“范大夫，小妇人只是一时气极，家中小儿生病在床，为了给他治病，我们家已经揭不开锅了，停了城中传闻，这才以为是文夫人的错。”
见那妇人把注意力落在范蠡的身上，文种松了松拳头，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在大庭广众之下，百姓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因为施凉凉的事向范蠡求饶。
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感觉到文种身上的那股子幽怨，施凉凉打了个激灵。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当着自己的丈夫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不行！恢复文种单身的事情势在必行，决不能再耽误他的幸福了。
暗下决心的施凉凉却不知，对文种而言，真正的幸福便是她自己了。
“哟，瞧你这话说的，刚才不是还牙尖嘴利的，叫我早些死了早些好，免得殃及无辜吗？”施凉凉面色不善地看着那个妇人，一双明亮的眼睛里也装着些阴沉。
她本不是个小气的人，可偏巧有的人就是这般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
这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了。
不过这妇人也是被城里的妖艳给教唆的，她要找的还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主使人，至于这个妇人就教训教训，让她长点记性就行了。
施凉凉勾了勾唇角，心里也打算要这妇人的性命，不管怎样，作为法治社会穿越过来的她是下不去手真的要一个人的性命的。
只见那妇人脸色苍白，惶恐地看着施凉凉那张本应该看着很是和善的脸，心里却是一个劲儿的发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夫人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说着，那妇人就一个劲的磕头，砰砰几下，施凉凉听着都觉得疼，只是那个妇人却好像没有知觉一般，嘴里一直念叨着放过自己，一边使劲磕头。
施凉凉皱紧了眉头，终还是看不下去了，使了个眼色，文种便出声了，“我知道城里如今是风言风语正盛，大王都已经知晓了此时，昨日我们入宫正是说起这件事，如今大王大怒，要我与范大夫彻查此事，诸位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不要乱说的好，以免惹祸上身。”
一听话里一个字也没提到自己，那个妇人还在使劲的磕头，好像磕出血了施凉凉就一定会放过他一样。
好吧！她是对的。
看着平整的地面上染了血，施凉凉抽了抽嘴角，道：“罢了，今日之事就算了，你还好生管管你这张嘴吧！胡乱说话，小心惹火上身。”
她这话音刚落，那妇人便如临大赦，可磕头的动作还是没停住，只是嘴里的话却变了，“小妇人家中的日子本还算安稳，可前些日子小儿生病，我们把所有的积蓄都花了也不见好的，这才没了理智，小妇人以后一定不再乱说话了，谢谢夫人，谢谢。”
施凉凉紧拧着眉头，生老病死是常有的事情，这古代的医术还不发达，不少的小病都能要一个人的性命，可这样如常的事情都被百姓怪罪在了她腹中孩子的身上，着实叫人心寒。
“生老病死是常事，这点钱你拿着回去给孩子治病吧！”她掏出身上仅有的钱都给了那个妇人，虽说这人说话时难听了点，她刚刚也的确是生气了。
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施凉凉暗暗叹了口气，眼底满是伤感，她的孩子虽未出生，但于她而言也是性命般重要的。
她能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可同为母亲的她们，却不能体会她的感受。
想着，施凉凉的目光就落在那些还牵着孩子的妇人身上。
一口一个妖孽祸端的人，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些恶名声落在她们自己孩子身上，她们会是个什么感觉？
想来是比她这个文夫人的日子还要难过。
接过钱袋子的妇人愣了愣，没想到她刚刚还将人得罪了个彻底，现在人还给钱让她回去给孩子治病，心里有些不适滋味。
“小妇人……谢谢文夫人。”那妇人眼眶一红，手里紧紧抓着钱袋子，向着施凉凉重重地磕了一下头。
听着那清脆的声音，施凉凉心里犹如重锤。这一下，还不知道有多疼呢！
“行了，你走吧！”施凉凉转过身去，她怕到时候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改变主意不想放过这个妇人了。
闻言，那妇人便麻利的起身，只是额头上的一大片殷红瞧着着实有几分触目惊心了。
不等她走出一步，身子就是一个踉跄，好在稳住了身子，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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