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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勾践有所怀疑，范蠡也应和着文种的话，“大王，文大夫的夫人如今整日昏睡不醒，身子越发虚弱，臣二人寻了不少的疾医，如今正在想法子呢！”
勾践皱紧了眉头，他也听说施凉凉上一次进宫睡着了，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第二日回到文府又睡了两天，这样看来，好像并非传言这么简单。
“寡人昨日还听王后提起文夫人在王宫里睡了一整日的事情，寡人还以为是文夫人怀孕所致，不曾想现在这般严重了。既是如此，那文大夫便好生为你夫人寻医问药，退下吧！范大夫暂且留下。”
勾践目光紧紧黏在范蠡的身上，眼神里还带着些审视。
待文种退下，勾践才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看向范蠡，“现如今晋国使者已经离开了，你可见文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闻言，范蠡抬手，一脸恭敬道：“回大王，文种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文夫人的病，臣也去看过文夫人的情况，如今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文府的下人都说她恐怕……”
范蠡的话音里带着些迟疑，面色凝重，不想说出下句话。
“嗯？”听范蠡停下来，勾践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下人都说什么了？”
“都说她腹中的孩子是来讨债的，会要了文夫人的性命，不过此乃谣言，是因为上次那个已经死了的算命先生胡诌生出来的。”范蠡面色凝重地跪在地上，这些谣言他可是亲耳听到那些下人说过，更听过府外的百姓说起过。
还好施凉凉现在没力气管这些，不然又该着急上火发脾气了。
只听勾践冷哼一声，道：“你怎么知道那个算命先生是胡诌的？若是那算命先生算准了又该作何解释？”
这话一出，范蠡身子顿时紧绷，对勾践的话很是不赞同。
“大王，哪算命先生不过是想借着文夫人的身份给自己打出些名气来，可不能因为他的一己私利误会了一个清白的妇人和一个尚未出生的无辜生命啊！”
范蠡双手平落在地上，向勾践磕了一个头，面色更是凝重。
见范蠡这般着急，勾践冷哼一声，道：“你不要以为寡人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施凉凉当初是你的夫人，你们二人和离以后，你对她还念念不忘，如今她出了事，你自然想帮她兜着点，但是，范蠡你可要分清楚天下和一个妇人之间的重要性。”
勾践自以为自己的话没问题，却不知听在范蠡的耳朵里如同一把把尖刀，字字诛心，叫他喘不上气。
坐在高位上的勾践是他范蠡侍奉的王，一个是他此生挚爱。这种抉择，他做不出来。
“大王，臣只是帮文大夫的忙罢了。”范蠡低着头，勾践看不清楚他是何表情。
对范蠡的脾气秉性早就甚是了解的勾践知道范蠡一旦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今日留他下来也不过是想知道文种的近况罢了。如今话也问了，便没必要再留他在大殿上跪着了。
看着也叫人心中郁闷。
勾践皱了皱眉头，道：“罢了，儿女情长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就好，寡人不想多说，你退下吧。”
说罢，勾践便起身离开了，只剩范蠡在大殿上跪着。
待勾践走远，直到背影都看不见，范蠡这才缓缓起身，向宫门走去。
他的凉凉还在家里睡着呢！说好守着她的。一想到施凉凉笑弯眼睛的模样，范蠡的嘴角就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
……
“老爷。”老远就看到范蠡走了过来，阿大面无表情地向范蠡行了个礼。
因着范蠡的吩咐，他一个范府的大管家就守在施凉凉的院门口，任谁向进去都不行。
阿大知晓施凉凉于自家主子而言的重要性，更是明白施凉凉现在是特殊时期，自然将施凉凉的院子守得密不透风。
范蠡抬抬手，面上带着倦意，“夫人可醒了？”
阿大摇头，施凉凉一睡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才能醒，凝安已经将莫疾医准备的补药喂过她一次了，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见自家主子面色甚是难看，阿大心里也着急。
“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范蠡摆摆手，便径直进了院子。
房间里，施凉凉安然躺在床上，只是原来圆润的小脸消瘦了不少，红润也只剩下苍白之色。
范蠡暗暗叹了口气，见凝安正在给施凉凉擦手，到：“我来，你先下去。”
凝安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范蠡吓了一跳，身子一个哆嗦便愣在了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范蠡。
见状，范蠡翻了个白眼，道：“你先去下去，夫人我来守着就行，去外面守着。”
这才反应过来的凝安手一缩，手里的帕子就落回了水盆里，向着范蠡行了个礼便恭敬退出房门，安静在门外守着。
看凝安这胆小怕事的样子，范蠡觉得施凉凉喜欢锒铛知玉也不奇怪了。这丫头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一点差错。
正因为太过小心了，有时候便会让人觉得压抑。
“你呀！还要睡觉，孩子都饿了。”范蠡伸手点在施凉凉的鼻尖上，微凉的温度顺着施凉凉的鼻尖蔓延开来。
躺在床上的施凉凉轻嗯了一声，便翻身又睡了过去。
那一声……极轻。
范蠡都快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了，他伸手拍了拍施凉凉的脸蛋，直说叫施凉凉快起来了。
“你打我做什么？”施凉凉睁开困倦的眼睛，只觉得薄薄的眼皮好像有千斤重一般。
没想到施凉凉这么轻易就醒了，范蠡心中大喜，连忙叫门外的凝安去把莫疾医请来。
只是施凉凉躺在床上，双眼微瞌，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
“我……睡了多久了？”感觉到一道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施凉凉勉强睁大双眼，看向范蠡，“我脸上有东西？”
范蠡笑着摇头，“你这一次倒是没睡多久，也就一日，这会天黑了，待莫疾医来给你诊了脉，就起来吃点东西，厨房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吃食。”
闻言，施凉凉咧嘴一笑，眼底却带着倦意。
“醒了？”门从外面被推开，莫疾医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施凉凉目光落在他微微起伏的胸口上，这人看着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心底还是挺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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