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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脖子上缠着刺目的白绫，脸色青紫，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还不快去请大夫！”
萧无玉呵斥着，下人领命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她让芷瑶把银针拿出来，来之前她就准备好了，看看能不能救过来。
刚要施针，程氏被嬷嬷扶着，赶到了东院门口。
“这是做什么！快住手！”
程氏见苏婉颜已是没救，怕仵作验尸时，萧无玉乱动尸体，连累陆家，便呵斥她停手。
萧无玉一针扎进女子的人中穴，随口答道：
“我小时候随薛神医学过一点皮毛，会点急救的法子，姑且试试。”
薛神医？就是人称鬼医圣手的薛神医薛翎？
程氏听过这人的名号，据说和贺家是世交，现在正随贺家军在边关任职。
若是她真的学过，那便让她试试。
毕竟陆府出了人命，即便是自尽，传出去也对名声不利。
外面的人会说陆府苛待妾室，竟然将人逼的要自戕。
届时免不得又会被参几本，她不能让这内院的事情影响了夫君和儿子的仕途。
萧无玉下了一针，躺着的人没有动静。
咬了咬牙，她又迅速刺入脑后和手上几个穴位。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这时她才后悔，为什么小时候没有跟着薛老头好好学。
还没有查清楚苏婉颜的毒药是哪里来的，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半晌，苏婉颜的手指动了动。
萧无玉松了一口气，成了。
此时，大夫才提着药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探了探鼻息，让人把苏婉颜挪到床上。
萧无玉问道：
“如何，还有救吗？”
大夫点点头：
“幸亏少夫人救的及时，晚了片刻，便只能办丧事了。”
说完便继续去救人了。
萧无玉被芷瑶扶起来，靠坐在椅子上，微微喘气。
程氏让下人沏了两盏茶，也和她一同坐下。
“今日多亏了你。”
萧无玉笑着摇头，“我也不过是试一试，是婉颜妹妹命大。”
程氏心中憋着怒气，“她倒是个烈性子，可要死也别连累陆家！”
萧无玉思忖了片刻，试探地问：“有句话，媳妇不知当不当讲。”
程氏点头示意她：“你尽管说。”
“我瞧着婉颜妹妹，不像是会自戕的人。”
一个使尽手段假孕争宠的女人，即便是夫君不再宠爱，只是被禁了足，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又怎会舍得去死？
程氏被她一提醒，也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自尽，那便是谋杀之后再伪装成自尽的模样？！
程氏越想越心惊，陆府若是有此等心肠歹毒之人，那阖府上下还如何安枕。
她立刻着人将昨夜守在东院的下人通通叫来，挨个审问。
“你们昨夜可有见到可疑的人出入东院？”
下人们跪了一排，面面相觑。
“回夫人，小的们整夜都轮番值守在东院门口，未曾见有人进来啊。”
萧无玉浅啜了一口茶，朝跪着的人脸上一一扫过去。
排在末尾那人，低着头，眼神闪躲。
她指着那人：“你，抬起头来说话。”
那小厮抬首，触到萧无玉犀利的眼神，又慌忙低下头，鬓边沁出几滴汗水。
“回......回少夫人，小的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哦？既然你们口吻如此统一，那就只能挨个用刑了。来人，请家法！”
下人们顿时噤若寒蝉，抖如筛糠，又听座上的人道：
“不过，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谁知道什么，或者是检举了哪个人，不仅可以免于家法，还能得赏银一百两，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
一百两！这普通家丁一整年的工钱才不过二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立刻便有人跪了出来。
“回夫人，小的昨夜交班时，韩四就来的迟了。小的不疑有他，走了之后，发现小的水壶落在东院了便回来取。谁知，回来时却未见人值守，小的便等了半晌，那韩四才急急忙忙地跑回来，说是尿遁。今日看来，那韩四定是有鬼！”
“很好，去领赏吧。”
那小厮欢喜地去了，路过最后一人身边时，被那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萧无玉觑着那人：“你就是韩四？”
那人垂首，咬着牙点了点头。
“刚才他说的，你有何解释？”
“回少夫人，小的那晚喝多了水，确实尿急！”
“那你可有人证？”
那人眼神慌乱，立刻俯首道：“没......没有。”
“既然不能自证，那便是擅离职守，有最大的嫌疑。来人，拖下去，打五十板子，看他招不招！”
五十板子下去，人不死也得残了，韩四吓得立刻趴在地上。
家丁上前将他架起来，正要拖走，他挣扎着大声喊道：
“我有！我有人证！”
萧无玉示意将人架回来，韩四被扔在地上，已然是吓得狠了。
“是......是文雁。”
萧无玉皱了皱眉，不知他说的是谁，一旁的程氏却是被茶呛了一口。
文雁正是程氏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她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声色俱厉，“你说是谁？！”
韩四抬头，“是文雁姐！小的......小的同她原就是同乡，进府后文雁姐对小的也颇有照顾。那日是文雅姐见小的值夜辛苦，便给小的送些吃食来，这才离了院门。小的也未走远，就在东院后面同文雁姐说话，那时院里确实是没什么动静的！”
程氏面色难看，这文雁平时做事利索，算是得她信任。
现下却出了这档子事，她难免要落个治下不利的名头，顿时又气又恼，正要将那文雁提出来审，便听屋内大夫出来了。
“回夫人，少夫人，苏姨娘已经救过来了。”
程氏立刻吩咐嬷嬷将文雁关起来，稍后再审。
便同萧无玉一起进了屋内，毕竟苏婉颜的证词才是最直接有效的。
东院主屋内，苏婉颜靠坐在床上，苍白的小脸瘦了一圈。
她眼神呆滞，见人进来了也没有半点反应。
程氏走到床边，问道：“苏姨娘，你可知是何人要害你？”
苏婉颜像是根本没听到，只傻傻地笑着，嘴里呜呜咽咽，像是发不出声音。
程氏立刻转头问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上前把了把脉，又伸手翻了翻苏婉颜的瞳孔。
“这......这恐怕是被勒了太久，伤了喉咙，脑内又积了淤血，才会发不出声又神智不清。”
身后的萧无玉冷不丁问了一句：“可是有服过什么药？”
大夫摇摇头：“没有服毒的迹象。”
程氏叹了一口气，这苏婉颜痴了，又讲不出话，不知何时才能清醒过来，眼下只能去审文雁了。
刚要出去，就听嬷嬷来报：“夫人！文雁跳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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