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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玉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了以防万一，她明明给两个人都下了迷药！
而且今日就是她毒发的日子，她为何还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雪心妹妹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太好。”
程雪心的脸隐在阴影里，狠厉地盯着她，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将她撕碎。
程氏见她是和陆铭远一同来的，没好气地问：
“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在房里，乱跑什么？”
陆铭远见母亲又要为难，立即回身解释：
“是我约玉儿去后山赏月的。”
程氏心中不悦，但也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跟着人群走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
陆铭远住在北院，是以并不知晓陆府其他人具体的厢房位置，他正想问程氏，妹妹在哪儿。
就见程氏脸色惨白，甩开程雪心的手，疾步走过去将人群推开。
陆铭远不知母亲为何会突然如此焦急，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立即跟了上去。
人群被拂开一个口子，陆家几人挤进了院门口，待看清院中的情形，程氏捂着嘴，颤抖着指向院里那人，惊恐地叫道：
“你！你是谁？！我的柔儿呢？！”
一个女子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地立在厢房门口，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刀尖滴着血。
陆铭远霎时明白了，这里是陆汐柔住的院子。
他立刻冲上去制住她：
“什么人！”
那女子抬起头来，乱发之下，赫然是陆汐柔疯狂扭曲的面容。
陆铭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柔儿？！”
女子不分青红皂白，抬手就将匕首刺过去。
陆铭远一把握住她的手，大声喊到：“柔儿！你看看我！我是哥哥！”
陆汐柔终于认清了眼前的人，一把扑进他怀里，浑身颤抖，涕泗横流：“哥......哥......哥哥！啊！！！啊！！！”
她捂着头，惊声尖叫。
陆铭远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
然而，当他看清了屋里的一切，身体霎时僵直了。
房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一个衣不蔽体的陌生男人捂着下身，躺倒在血泊中，身上连中数刀，已经没气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柔儿的房间？！
他立刻询问道：“柔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可是女子身上残破不堪的衣衫好像诉说着，之前在这间房里，都发生了什么。
他整个人都强撑着，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他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将一身血污掩盖住。
程氏这才冲了过来，一手捂着嘴，一手拉着陆汐柔，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虽然女子脸上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她还是认出来，这身衣衫就是今日柔儿所穿。
“柔儿？柔儿你这是怎么了啊？！”
程氏急的直跺脚，一把抱住陆汐柔，痛心疾首。
萧无玉也急步走上来，关切地问道：
“妹妹这是怎么了？！”
陆汐柔听到她的声音，猛然从程氏怀里抬起头，尽管她的眼睛上沾着血，但她立刻就将萧无玉认了出来。
她疯了似的挣开程氏，紧紧攥着手里的匕首，朝萧无玉直冲过去。
“啊！！！我杀了你！！！”
电光火石间，陆铭远从身后一把拉住她，右手想要去夺陆汐柔手中的利刃。
可她已经杀红了眼，手奋力向后一挥，陆铭远抬手一档，小臂立刻被划了一道口子。
“夫君！”
“远儿！”
萧无玉和程氏同时惊呼一声。
陆铭远忍着剧痛，另一只手猛地握住陆汐柔的手腕，狠命一扭，利器立刻脱手，“噌”的一声，落在地上。
陆汐柔还要冲过去，被陆铭远死命抱住，她疯狂地挣扎着，目眦欲裂。
“放开我！萧无玉！这本该是你！这一切都本该是你承受的！！！”
萧无玉被她吓得退后了一步，一脸的难以置信。
“妹妹你？！你为何要如此说？！”
陆汐柔还在不停地挣扎，被陆铭远怒吼一声：
“你冷静点！”
陆汐柔扑在他怀里，哭着指着萧无玉：
“哥哥！是她！是她害我！”
陆铭远先是抬眸惊诧地看了一眼萧无玉，随后回头厉喝：
“柔儿！你胡说什么！冷静点！”
程氏也过来扶着她，院门口还有一圈外人，今日的事若是传出去.......
若是传出去，柔儿的名声可就完了！
陆汐柔哭喊得声嘶力竭，现在在家人身边，渐渐松懈下来，在陆铭远怀里晕了过去。
方才那间厢房已经不能去了，他只能把她先抱进了萧无玉的房间，放在床上安置好。
水月庵的明净师父此时已经进了院子，看到房里倒在血泊里的人，顿时惊声道：
“这！这不是赵五吗？！”
陆铭远已经稍稍平复了情绪，听明净如此说，厉声质问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
明净的脸色十分难看，这庵里的下人竟然袭击了陆家小姐，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该如何是好！
“这......这人是外院干杂活的，叫做赵五。”
“既是外院之人，为何会进女客的院子？!”
“这......这，贫尼也不知道啊！”
萧无玉立在一旁，轻声道：
“夫君，如今出了人命，报官吧。”
程氏闻言，立刻从房里冲出来，大喊道：
“不行！不能报官！”
现在这样，还能遮掩一二，若是报了官，明日全京城都知道陆家二小姐遇袭还牵扯了命案，那风言风语能把柔儿给淹死！
陆铭远沉默着，虽然刚才明净已经着人把围观的香客都驱散了，但是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之前陆汐柔提着刀站在门口的情形。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神情疲惫。
“报官吧。”
程氏一把拉住他，声泪俱下：
“远儿！不能报官啊！柔儿的名声怎么办！”
萧无玉上前扶住她，正色道：
“母亲！如今已有不少外人目睹，夫君身为刑部侍郎，遇到命案，怎可遮掩？！母亲难道想让夫君被问责吗？！”
程氏瞪大了双眼，她方才只一心为女儿考虑，并未想到这一层，远儿本就是掌刑律之人，这样一来岂不是害他担上包庇的罪名！且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她左右为难，一边是女儿的名声，一边是儿子的仕途，她该怎么办？！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母亲难道能让今晚在场之人通通闭嘴？！”
程氏摇头，这如何可能，这庵内尼姑加上香客，几十人之众，怎么可能堵的住悠悠之口。
“既如此，报官是最好的办法。母亲，妹妹的行径属于是自卫，待查清楚，相信官府会还一个公道的。”
这也是陆铭远同意报官的原因，他熟知律法，柔儿是自保，即便失手杀了人，追究起来，顶多是防卫过当，尚有许多转圜的余地。
程氏见已经无路可走，便只能同意。
陆铭远吩咐不要擅动房内的东西，立即去外院让车夫架着马车去衙门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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