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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玉捏着香，面露惊诧之色。
杜文州皱着眉头，扶额默叹，他也想知道啊！
不过就是插了个香，没想到还能弄出个密室来，他也很是无语。
出门前应该算一卦的，他总觉得今夜这一趟，似乎越来越朝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但是作为这京城的父母官，有什么危险的事，自是要冲在前头的。
他吩咐身后的官兵都跟上来，自己举着刀横在身前，先行抬脚下了台阶。
萧无玉也提着裙摆跟在后面，被杜文州挥手制止。
“公主殿下，这事交给下官来就好。”
万一下面有个什么机关暗箭，伤了公主，他可没有几条命能赔得起。
萧无玉也没再坚持，到了这一步，也算是大功即成，接下来，就直接交给杜文州吧。
她走到佛堂门口，明净被死死按住跪在地上，见佛像机关已经被发现，眼眸中露出惊恐的神情，拼命挣扎着想要冲过来，却怎么都挣不开桎梏。
萧无玉淡淡地望着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这暗道其实并不深，杜文州行了十来步就到了底，刚才不过是因为没有光，所以才显得深邃?人。
他踏在密室的石板上，提着灯盏，小心翼翼向前行了几步，这内室常年不通风，飘着一股腐朽刺鼻的气味。
忽然，“喀嚓”一声，脚下好像踩到什么。
他蹲下身，将灯盏朝足下一照，好像是，一根棍子？
杜文州将刀插进刀鞘，伸手将那棍子拾起来，凑近眼前仔细一看。
是一根骨头。
等等，骨头？！
一股阴风吹过，他瞬间将手里的白骨扔了出去，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被身后的官兵一把扶住。
那骨头扔出去，像是砸到了什么，一阵稀里哗啦，有什么东西倒了下来，散落在地上。
杜文州让人即刻将灯盏全部提进来，一时间，密室被照的透亮。
刚才那骨头所掷之处，赫然是一具人的白骨，如今凌乱地散落在墙角。
他刚刚，就是用这人的骨头，把人家的整具骨架给打散了，杜文州背上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皮发麻，嘴里念叨着罪过罪过。
“大人，这里有死人的骨架！”
“禀大人，这边也有！”
杜文州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提着灯一一将这几具白骨查看一番，这佛寺里面竟然藏匿着三具白骨，简直骇人听闻！
“大人！这......这里还有一具尸体！”
杜文州立即挪步过去查看，瞬间被熏得差点作呕。那尸体许是放进来还未满一月，并未完全化成白骨，破烂的僧袍披挂在腐烂了一半的残躯上，宛如地狱恶鬼，狰狞可怖。
他闭上眼睛，稳住心神，站起身来，命人继续搜索。
很快，手下便发现了三个上了锁的大木箱子和一个小木匣。
他让人先不要妄动那四具残骸，命人即刻去将仵作叫过来，然后把四个箱子通通抬了出去，一一摆放在佛像前的空地上。
萧无玉见他出来，还抬出了几个箱子，好奇地走过去，想要进洞查看，被杜文州伸手拦住。
“公主殿下还是不要进去为妙，里面，有死人的尸体。”
她惊得捂住嘴，“这佛门净地，竟会藏有陈年命案？！到底是何人所为？！”
杜文州摇摇头，“先看看箱子里都是什么吧，或许会有线索。”
手下的人挥着刀，将锁一一劈开，打开箱盖，里面竟然装满了白花花银子！整整三大箱！
而另外一个小匣子里，是一本类似账本一样的册子，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杜文州借着灯火，翻开账册，逐字逐句地仔细阅着。
【咸德二十三年，四月初六，昭武校尉张由检，三百两。】
这是什么？他继续往下看。
【咸德二十三年，五月初八，御林军左都尉陈兆兴，三百两。】
如此，记录着年月、官职、姓名和银钱数额，共有十来页，一直到最后一条。
【咸德二十七年，正月初八，吏部郎中王丰，一千两。】
杜文州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越看越不对劲，这账册究竟记录的是什么？这些官员的品级都不算太高，但在京中却是把控各个部门的要职，甚至有人还出现了好几次，尤其是几个一千两的记录，共有四条。
四条......
四个一千两，四具尸体！
他好像终于摸到了两者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千两，就是一条人命？！那和这些官员又有什么关联？难道他们在这里杀了人之后，赔了钱款？！那些三百两的又如何解释？
“把明净带过来！”
手下的人把刀架在明净脖子上，把她拖了过来，朝她膝下一踹，那尼姑立刻便跪倒在地。
“说说看吧，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杜文州拿出了审案时威严的语气，吓得明净又抖了抖。
“贫尼真的不知道！”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来人，去明净房里搜，把她抄的佛经都拿过来！”
很快，手下拿着搜出来的一垒佛经，一一摊开在地上，杜文州将那账册逐字对比，笔迹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将账册翻开在明净眼前，“解释一下，为何这账册的笔迹同你的一模一样？！还说不知？！”
明净低着头，却仍是咬紧牙龈，一个字也不往外吐。
杜文州见她油盐不进，“噌”的一声，抽出佩刀横在她脖子上。
“说！不然本官手一抖，小心你脑袋分家！”
“杜大人，既然她不招，那不如问问，这寺院中其他的尼姑，或许会有人知道点什么蛛丝马迹。”
杜文州按着萧无玉的吩咐，将那一众尼姑又押了过来。
“将那些尸体，也一并抬出来吧。”
萧无玉定睛看着他，吩咐道。
杜文州想起那具未完全腐化的尸体上穿着的僧袍，难道这些尸体就是曾经寺院内的尼姑？！
小尼姑们见着那三具白骨和那一具腐尸，全都吓得瑟瑟发抖，有些胆小的甚至偷偷捂着嘴，小声啜泣起来。
“你们若是知道些什么，立刻报于本官！”
可是却无一人吱声，萧无玉从她们身前一一走过，神情冷淡：
“不说吗？那说不定下一具白骨，就会从你们当中产生呢。”
她故意扯出一个骇人的笑，声音透着一股子怪异，像是索命的无常。
那些姑子又是吓得一阵颤抖，只有末尾那一人，不管不顾地冲出来，一下跪在地上，满脸都是交错的泪痕，眸中恨意如火般灼烧。
“我说！我要告发明净！逼迫水月庵尼姑，行秽乱之事，罪不容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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