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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欧阳若喝茶的声音,她余光不经意的扫过,这就是大家族爷孙的相处方式吗。
柳西乔:“般若,我想知道真相。”
故人相见,在她眼里时隔月余,对般若来说却是时间的长河,他等了数十年,却只能隔帘相见。
“真相?真相就是我们都被戏弄了。”苍老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他体力不支的猛烈咳嗽,良久才平复情绪。
“被谁戏弄?”
床幔内一阵沉默,老爷子的身体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沉重,好似窥破天机,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抽离他的生命力。
柳西乔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被保镖拦住不准靠近,房间内的气氛变得紧张,唯有茶桌旁茶香袅袅。
“抓,抓住她!”
床幔中伸出一只苍老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紧紧的抓住保镖的衣角,像是回光返照,他人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把她解刨,东西一定在她身上!”
哐,茶杯磕碰到桌面上。
柳西乔瞳孔猛地放大,意料之中又带着意外,来之前已经做好会遇到危险的准备,现在危险来的那一刻,心中还是会震惊。
震惊凶手是至交故友,震惊风骨凛然的三皇子竟变的如此疯狂,视人命如草芥。
保镖听命令办事,动作迅速的攻击过来,柳西乔闪身躲过,目标明确的直奔床幔而去,就算是死,她也要看清楚般若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柳西乔:“执迷不悟,你看清楚这里是现代社会,杀人偿命是铁板定律,你只是公民中的一员,不是权倾天大的三皇子。”
房间内发生打斗,门外的人很快进门,他们手里拿着热武器,枪口对准柳西乔的身影。
欧阳若好似没看到眼前的热闹,缓缓放下茶杯,侧头看向举枪的保镖:“出去!”
保镖们迎上欧阳若的目光,不知怎的,手脚不听使唤的放下枪,僵硬的转身走向门外。
病床前的两人还在打斗,柳西乔抽出匕首,猛地划破床幔,胳膊回转刀尖点在保镖脖子上。
柳西乔:“滚出去!”
保镖举起手,眼睛看向床上的老人,后者摆摆手,保镖保持这举手的姿势后退着出门。
碍事的床幔消失,柳西乔终于看清楚床上人的样貌,头发花白,充满老年斑的脸上皱纹堆叠,故人迟暮,仅剩眼睛有三分熟悉。
“好久不见,你还是喜欢用匕首。”老人侧头看来,浑浊的眼底满是怀念。
柳西乔眼神冰冷,她用匕首的技巧有一半是般若教的:“没你用的好,解刨人的技术炉火纯青。”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他眼底溢满了怀念,像是在看她,又或是透过她看以前的自己。
柳西乔身体里的某根弦突然就断了,咬牙道:“是,我是没变,你倒是变得很彻底,曾经羁傲不逊的少年郎被你吃了吗,你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我至始至终想要的都是回到过去,回到你的身边!!”
“你来告诉我,我不过是想回家,想回到亲朋挚友的身边,这里的一切又跟我有何关系,我不属于这里,又何必在乎他们的死活!”
般若躺在床上重重的喘气,情绪激动只会加速他的死亡,他闭了闭眼,不想看到柳西乔眼中的失望,他何尝想变成这副鬼样子,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他默默忍受了五十年,这五十年每时每刻都在寻找回去得到方法,那时候他没有想过害人,可是,可是现在他快死了,他等不起,也没时间等了。
那个东西承诺他,只要他能回去,就能再次和柳西乔相遇,重新变成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继续做他权贵加身的三皇子。
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和柳西乔终相见,却是在他最狼狈,最不想见她的时刻,这比让他死都痛苦。
倏地,他眼中爆发希望,苍老的面孔死死的盯着柳西乔:“帮我!”
病倒在床上的老人突然爆出一股巨大的力气,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伸长了手去抓柳西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小乔你帮帮我,只有你能让我回去,只要回到过去,一切都不会改变,我们可以继续浪迹天涯,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各地美食。”
柳西乔一时失神,被般若抓住手,他的力气很大,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
她像是没感受到痛,眼神悲悯的望着病床上的人,脑中回想种种往事他帮过她的画面,无声的闭上眼睛。
“帮我,小乔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你也想回到过去对吧,那些跟随你的人,还有葛老头,你就不想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吗?”
柳西乔睁开眼,眉宇间满是挣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不远处,欧阳若缓缓放下茶盏,饶有兴趣的望着眼前的闹剧,像是无声的看客,这场戏他看了很久很久。
“我帮不了你。”柳西乔声音沙哑。
般若抬头,眼神癫狂:“不可能,东西就在你身上,只有你能帮我,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柳西乔:‘我要是能帮你,帮你回到过去,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你送走!’
她几乎是吼出来,回来后一直无法宣泄的情绪在此刻爆发。
“事情已成定局,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无论是去往过去还是回到未来,都不是我的主观决定,现在你就算把我解刨了,我也拿不出你要的东西。”
般若的手突然卸了力道,颓废的半躺在枕头上,睁大眼睛望着虚空,嘴里嘀咕着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
“东西肯定就在你身上,是你现在出现在异世界,又是你抢走我回去的机会,因果都是你,一定就在你身上!”
般若猛地看过来,视线像刀子一样在柳西乔身上划过,仿佛在寻找东西藏在哪里。
柳西乔:“什么东西?你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又是谁告诉你可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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