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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点点头,“我自然是会去的,在监狱的探望室,我见到了凡爷,那时候的凡爷看起来,很落魄,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很好,有一种得道高僧、世外高人的感觉,他跟我把他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我听了,我也弄懂了,为什么,我会被那么轻易的释放了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凡爷的功劳,凡爷和上面的人达成了协议,他愿意命令他的那些没有被控制住的人,不要继续闹事,上面也保证,只要这些人不继续闹事,不负隅顽抗,就既往不咎,本来,上面从最开始,想要对付的,也就只有廖凡一个人而已。而凡爷之所以这么心甘情愿的配合上面的行动,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求上面,放了我,不许办我。”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幸亏是廖凡做了这么一个决定,要不然,就不会有现在的父亲了,更不会有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一遭了。
父亲接着说道:“凡爷和上面达成了这个协议,我就被放出来了,可是这一切,我都是不知道的,凡爷给我说,兄弟,当哥哥的对不起你,不过当初哥哥答应你的事情,还是给你做到了,当初我给你保证,你不会被公安通缉,不会出事,索性,你真的不会出事,行了,兄弟,你我兄弟今生缘分已尽,如果有来生,你我再兄弟携手,共写辉煌。你这段时间在外面做的这些事情,我也是都知道的,别做徒劳无功的事情了,上面是铁了心的要办我,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听哥哥一句劝,省着点钱,留着以后好好生活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找个女人,结婚成家了!我当时笑着给凡爷说,你说晚了,公司的钱,包括我自己的个人的积蓄,都已经花光了,一分没剩下,可惜了,还是没能把你救出来。”
说到这里,父亲转过头看着我,“你有没有发现事情哪里不对?”
我疑惑的摇摇头,“哪里不对?”
“第一点,上面下了铁令,要办廖凡,这个消息,g市无论大小的官员,都是知道的,既然他们知道他们无力改变这一点事实,为什么还要接受我的贿赂?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呢?难道他们不害怕,我发现我的钱打了水漂,狗急跳墙,反咬他们一口吗?第二点,按照凡爷当时和我讲述的内容,应该是在我被释放出来的那一刻之前,他和上面就已经达成了共识,可是上面却没有让我立刻和廖凡见面,反过来,看着我们剩下的人,折腾了这么久,花了这么多钱,才让我和廖凡见面,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可我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我盯着父亲,父亲已经从我的眼神中,读懂了我的意思。
他“哈哈”的笑了一声,点点头说道:“果然是我鬼狐的儿子,你这点聪明劲儿,真的是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的!就在我和凡爷说出晚了那句话之后,我们两个就对视了起来,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互相看着,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最后我们两个人都叹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面安排的,都是上面故意的,他们觉得我们的势力,是在依靠他们的经济支持下发展起来的,所以,想要尽可能的,把花出去的钱,再收回来,这才有了我被释放,却没有让我立刻见廖凡,这才有了,g市官场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在明知不可能把廖凡解救出来的情况下,还敢收我的钱!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上面一早安排好的,g市的官员,一早就接到了上面的指示,所以,他们才敢那么干。”
我问道:“之前不是还说,g市非常的排外吗?以至于,当初整个g市的暴力机构,都对上面不配合,这次怎么这么痛快的帮着上面坑你们了?”
“所谓的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之前他们帮着我们的前提,就是我们是g市最大的黑帮势力,可是廖凡已经入狱了,整个廖凡集团,也可以宣告破灭了,g市的这些官员,自然就没有什么必要,再帮着我们了,因为,我们对他们而言,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自然不会再帮着我们了,不但不会不帮着我们,相反的,他们还会竭尽所能的按照上面的意思来,竭尽所能的舔好上面的屁股,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嘛?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习惯就好了,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的。”
我只好无奈的点点头,是啊,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最复杂的,永远都是人心,利益,是人类自诞生以来,促使人类不断发展的唯一动力。
“凡爷对我说,他已经看破一切了,相应的,也放下一切了,他还安慰我,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任何作用了,就这样吧,让我以后老老实实的生活,隐姓埋名,退隐江湖,就做一个普通人。我答应了他,因为我和他一样,什么都看破了,什么也都放下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对权利没有什么热爱和渴望的人,这一点,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我之前跟着凡爷打拼,一方面,是我当时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干,你爷爷也一天一天的老了,我的自尊心告诉我,不能做一个啃老的人,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我是看在我和凡爷的兄弟情谊上,而且,当时刚起步的廖凡,确实也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的帮助。可是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无数次的腥风血雨,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我已经够了,其实现在想想,退出来,真的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就是可惜了凡爷,一代枭雄,就这么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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