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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礼来了？过来坐下，陪母亲喝一杯啊。”孙茴月朝着慕晏礼轻轻地笑了笑，眼里多了几分温柔。
慕晏礼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母亲，您喝多了。”
慕晏礼抢下孙茴月手里的酒坛，叹了口气。
孙茴月摇头，小声地说道：“我没有喝多，我只是难过，我的卿卿，再也回不来了。”
慕诗卿也是慕晏礼看着长大一直疼爱的妹妹，心里怎么会不疼呢？
可是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的走的。
杜草可是给过慕诗卿活命的机会的，可是最后还不是慕诗卿自己不珍惜，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送上了一辈子，不得好死。
这样的结局的确是悲哀，可是这样的悲哀却不是杜草造成的啊。
“母亲，回去休息吧。”慕晏礼叹了口气，把人扶了起来。
孙茴月走路走的摇摇晃晃的：“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教卿卿，卿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晏礼母亲对不起你，对不起卿卿。”
“母亲不要这样说。”慕晏礼叹了口气，拉着孙茴月往房间走。
孙茴月忽然甩开了慕晏礼，恶狠狠地说道：“都是因为那个小贱人，都是她！她来之前，我们慕家明明就都是好好的！”
“够了！”
一向温润如玉的慕晏礼终于是忍无可忍了：“母亲，你还要疯魔到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孙茴月不敢相信，慕晏礼会如此愤怒的跟自己说话。
慕晏礼叹了口气，咬牙说道：“母亲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小草的错，不是吗？”
“当初小草来到京城的时候明明就是带着赤子之心来的啊，为什么母亲不肯把妹妹接回来？难道说我们慕家养不活两个妹妹吗？”
慕晏礼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疑问，终于是问了出来。
听到这话，孙茴月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慕晏礼：“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孩儿不敢。”慕晏礼淡淡的回了一句：“百善孝为先，孩儿不敢埋怨父母，只是觉得小草日子过得艰难，我们作为血缘上的亲人，实在是不该给人家找麻烦！”
说完，直接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憋屈了这么多年，慕晏礼终于是爆发了。
孙茴月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慕晏礼气急败坏的样子。
找麻烦？她是麻烦了吗？是不是在儿子的心里，她已经是麻烦了呢？
“元守，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撑不住了。”孙茴月仰头看着天空，轻轻地笑了笑，随后转过身去，狠狠地朝着边上的石柱子撞了过去。
鲜血瞬间喷了出来，孙茴月面带微笑就这样没有了气息。
慕晏礼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母亲！”
看着院子里面体温都没有了的孙茴月，慕晏礼哭的很大声。
“母亲！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慕晏礼紧紧的抱着孙茴月的身子，大声哭喊。
只可惜，孙茴月再也回不来了，她再也听不见了。
对杜草所有的愧疚，对这世上所有的不甘心，都随着生命的消失而消失不见了。
“母亲！母亲！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孩儿不好！”
慕晏礼觉得是自己把人逼死的，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为什么？
孙茴月死了，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好歹也是曾经京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死了，却是凄凉得很，门庭车马稀，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去给自己找麻烦。
杜草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手里的勺子都掉到了地上，声音清脆，碎了。
杜草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很讨厌这个人，可是现在她死了，她却觉得心如刀绞。
还没来得及伪装，眼泪已经下来了。
季抒墨擦了擦杜草的眼泪：“吩咐下去，将军府上下全部装扮成白色，下人全部披麻戴孝！”
“是！”雨花点头，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杜草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季抒墨：“她是慕元守的女人。”
“可是你是我的女人。”
季抒墨抓着杜草的手：“有我在呢，我陪你去。”
杜草抱着季抒墨的腰，嚎啕大哭。
孙茴月死了，她震惊伤心，可是季抒墨的态度才是她嚎啕大哭的根本原因。
他到底是多爱自己才会在自己仇人死掉的时候，跟着自己一起回去，还让家里上下全部披麻戴孝！
杜草换了一身孝服，就这么去了慕家。
慕晏礼站在灵堂之上，看见杜草过来有些意外：“小草？”
“我来上柱香，送一送夫人。”
杜草眼睛还是红红的，可是嘴巴倒是硬的很。
季抒墨也对着慕晏礼点了点头：“我陪着小草来的。”
“将军请。”
慕晏礼行了一礼，却是红了眼睛。
杜草站在灵堂这里看着冰冷的棺材，依旧是觉得不可思议的很。
她不敢相信前些天还在打自己耳光的人，现在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躺在这里。
杜草深吸了一口气，跪在地上：“你生了我，没有养我，所以我不会在你膝前尽孝，可是你带我来，我是要送你走的，我来送你了。”
按照宾客的礼仪，杜草是不用下跪的，可是杜草却实实在在的跪在这里了，这就是承认自己是孙茴月的女儿了。
这番话说的听得人心里凉凉的，可是慕晏礼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也没有资格和立场，在这个时候，劝说杜草大度什么的。
季抒墨看着杜草跪下来，犹豫了一下，也跪在了杜草身边：“虽然我讨厌你，可是小草说的对，我也来送你了。”
“将军？”
慕晏礼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抒墨。
他们两家可是……
季抒墨没多说什么。
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慕家一手促成的，可是查到最后，谁又是无辜的呢？
季抒墨不是那种极端的人，何况这里面还有杜草的面子？
杜草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默默地跪在那里，每一个来上香的宾客，她都规规矩矩的行礼，当真是半点都不含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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