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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只能看见后脑勺，还不是舒老爷子他们的后脑勺。
颜氏沉心静气地等待，而舒颜则是盯着严婆子青肿的猪头看。
比昨天看起来好一点了，听说是找周大夫拿了好贵的散淤药抹了。
但看起来还是比较严重，毕竟才过了一天而已。
真不知严婆子这副尊容怎么好意思出来。
不照水盆的吗？
当然，舒颜更好奇的是，严婆子和舒芳文鑫起来发觉自己鼻青脸肿，是个什么场景。
她实在是好奇极了，可是昨天白天没听到舒家的动静，夜里回舒家，就被娘亲叮嘱说不能对奶奶的脸好奇。
因为事情揭露之前，怕颜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舒颜还没告诉颜氏严婆子又卖自己的事儿，因此也只能听话地憋着。
不知道严婆子和舒家人是怎么忍的。
其实，前天早上舒家也算是惊叫连连。
然而只在舒家内部震动了一下。
因为严婆子和舒芳等人晚上被江逸舟不知用什么手段吓唬住了，心里有鬼，以为是自己做缺德事被神仙惩罚，只在照水盆的时候惊叫了几声。
并且不约而同地对舒老爷子撒谎，说是自己摔跤摔的。
舒老爷子对老婆儿女只有这么关心，既然你们有解释，他就不追问了。
于是家里出了好几个鼻青脸肿的人，也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
舒老爷子对这一次的考试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到这会儿都没看到自己的名字，急得嘴唇发干，手都开始抖了。
舒适不断地安慰他，“爷爷，还有几个人的名字看不到，说不定您就在那几个名字里，等等人少了我们过去看。”
其实舒适心里很急，考中了秀才，而且是县里第一名，县衙会派一队人敲锣打鼓到家中送喜报，那可是倍儿有脸面的事情。
他希望自己能在家中接待差人，让村民们都羡慕他、景仰他。
可是爷爷……
舒老爷子这会儿哪里想得到舒适考上了，家中会来官差，他急的是什么时候能看到最后几个榜单！
舒铨跟儿子想的一样，想早些看到，早些回家。
于是，父子俩齐心协力，终于挤到了那边，居然在最末尾看到了舒老爷子舒泰的名字。
舒适兴奋地大叫，“爷爷，你考中了！”
人潮涌动，声音嘈杂，舒老爷子却硬是听到了。
他激动得一把扣住舒宁的手臂，用力掐了几把，“三子，你听到了没？我是不是也考上秀才了？”
可怜舒宁根本没听见，只好支吾道：“大哥他们出去了，我们也出去吧。”
“对对对，一会儿会有官差到家中报喜的，我们得赶快回去。”
舒老爷子立即想到了这一茬，跟着三儿子往外挤，好一番努力，可算是挤出来了。
明确听到舒适说自己考上了，舒老爷子乐得呵呵呵呵傻笑个不停。
严婆子红肿的老脸也开出了菊花。
虽然现在笑起来脸很疼，但她就是忍不住！
她终于是秀才娘子了！
以后村里人见了她，不都得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一家人围着舒老爷子和舒适道喜，就连两个帮忙赶车的车夫都摆手说不要车钱了，能载秀才公是他们的福气。
只有舒颜问：“江哥哥是第几名？”
舒适回了一句，“第二。”没我强。
舒老爷子坐上马车就对严婆子等女眷道：“回家马上准备流水席的事儿，至少得摆三天。”
村长家的马车是舒庚祥帮忙赶，他笑呵呵地问道：“泰叔，你家的流水席肯定热闹。”
舒泰笑咪咪地道：“这是自然。”
严婆子紧跟着一句，“那你们来可得随礼，我家出了两名秀才，得随大礼。”
舒庚祥笑道：“当然是厚礼。”
东崇国读书人的地位很高，虽然被严婆子堵着要礼，但舒庚祥心里没有一点别扭，反而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
倒是舒泰责怪地看了老太婆一眼，动不动就提钱，真是俗！
严婆子肩膀一缩，不敢再说话了。
一家子回到下桥村，报喜的差人早就到了。
一整队十余人，吹锣打鼓举着大红喜报过来的，下桥村以及邻近乡村的人这才知道，下桥村出了一个县里第一名、一个县里第二名。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村里一下子出了三位秀才，第一第二都是村里的，村长都乐得找不着北。
以后别人提起下桥村，那就是文风鼎盛、才子如云。
旁的村镇的姑娘，肯定上赶着要嫁到下桥村来，他以后走出去，也比别的村长威风呐。
因此，虽然舒家没人，但村长亲自接待了报讯的官差，好茶好果子地招待着，言笑晏晏地陪着。
直到舒家人回来，村长收到讯儿，才引着四位官差到舒家大门口，亲自引见，跟舒老爷子说话的语气都谦卑了不少。
舒适是村长的晚辈，村长虽不能点头哈腰地讨好，但脸上慈祥的笑容却无比真诚。
官差们向舒适和舒老爷子道喜。
舒老爷子早就幻想过无数次自己考中秀才后的场景了，因此对报喜人上门有些什么规矩门儿清。
请官差和村长到正堂坐下、上茶，让老太婆到屋内给报喜的每位官差包了二两银子，乐师们则是一两银子，又拿出两吊铜钱洒给外面看热闹的村民。
过足了秀才公的瘾。
官差得了丰厚的赏银，怀里揣着村长送的乡土特产，笑咪咪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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