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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老爷子道:“我不想回那边,文家人住在那儿,不知多烦人。还是这儿清静,你们一家子都很孝顺,我很满意。”
舒颜心道:可你住在这儿,会把舒适他们招来。
舒顾怕女儿说什么,赶紧道:“颜儿,你娘在厨房里,你去看看,还有画儿她们在客房,你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啧,她就说进来怎么没看到三伯一家人,原来都住到房间里去了。
舒颜到客房里看了看,人家将自己安顿得很好。
舒诺歪在软榻上,四肢放松,两眼发直,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舒颜路过探了一下头,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舒画哼着小曲儿,在布置自己的房间。
周氏脑袋上还缠着纱布,做虚弱状靠坐在床边,舒宁殷勤地拿扇子在一旁帮忙打扇。
还没到中秋,太阳落山前,温度不算低,刚刚打扫房间、整理床铺,稍微动了动,周氏出了不少汗。
自打出了李嫂子这档子事儿,舒宁在家中的地位直线下降,说句话都得看周氏的脸色。
舒颜抬手敲了敲门,问道:“周婶子好些了么?”
周氏心里来气,三伯娘不叫三伯娘,叫什么周婶子!
脸上却是露出一抹虚弱中透露着坚强的微笑来,“好多了,只是偶尔还是头晕、泛恶心,脑袋里象有个钻子,一钻一钻地痛。”
你这是更严重了吧?
舒颜没戳穿周氏,只问了一句,要不要请大夫。
周氏又用那种虚弱中透露出坚强的语气道:“不用了,太麻烦了,而且还费银子,最近家里用钱太大了,手头紧。”
不要请拉倒。
舒颜:“那好,我先走了,一会儿过来吃饭。”
周氏心里微微一滞,没听我说手头紧吗?
舒颜已经转身了,周氏捂着头哼了一声:“哎呀,又痛了。”
舒宁赶紧道:“你头痛就赶紧躺下,一会我端饭菜过来给你。”
他站过来,扶着周氏的肩,要帮她躺下。
周氏恨恨地将他往旁边扒拉开一点,再一瞧门口,哪里还有舒颜的影子。
“真是小气!心眼也小!一点点小事,记恨这么久!当年要卖她的人又不是我,是大嫂好吧?她恨就恨大嫂去啊!不识礼数,三伯娘都不叫,叫什么周婶子!”
周氏气得口无遮拦,头一回如此直白的吐露“心声”。
舒宁叹了口气,劝道:“算了,当初的确是我们对她不好,她年纪小小就吃了那么多苦,咱们就让着她一点好了。再说了,咱们又不是真没钱……”
“闭嘴!”周氏赶紧喝斥:“你这么大声,不怕诺儿画儿听到啊?”
舒老爷子一点俸禄养两个师爷和一大家子人,每天愁银子,周氏和舒宁夫妻俩,在下桥村呆了一年,收到的租子,自己悄悄卖了不少,然后打着被文家人占了便宜的幌子,将这些银子都落入了自己的腰包。
总共有两百来两银子,在以前,这数目能让两口子兴奋得夜里睡不着,但到了京城之后,他们才发现,两百两银子,连套地段好一点的院子都买不起。
这不,前些天舒诺已经正式满十八了,按虚岁都二十了,该说亲了。
以前在下桥村,许多人看中舒家有举人老爷,上门来提亲的可不少。
只是还没等舒宁两口子挑出个合适人来,舒老爷子和舒适两人在京城又都任了官,舒家的身份水涨船高,酃县的土豪乡绅,周氏自然看不上了。
本来年前到京城,就打算开始张罗诺哥儿的亲事的,结果跟黄氏聊了几句闲天之后,周氏才知道,在京城,五品官都没有理会,舒老爷子和舒适这种六品七品官,就更别说了。
想要攀附权贵,人家根本看不上你,想跟富商结亲,又怕被官场上的同僚笑话,何况,在京城这个官多得能堵塞河流的地方,能主动来跟六七品小官家结亲的商人,也不是什么大商人。
人大商人奉承的都是皇亲国戚,小官都不带看一眼的。
舒适的亲弟弟舒捷,比舒诺还大了一岁,到现在还没说亲呢。
就是因为高不成、低不就。
舒宁两口子心境还好一点,毕竟他们自己家人中,并没有当官的,面子上只要过得去就行。
儿子能娶个官家小姐最好,娶不了官家小姐,娶商户千金也不错。
有这种打算,这亲事就好谈了,其实之前在张县,县里不少乡绅和商户,都有结亲的意思,周氏也相看了几家,还在挑。
只是缘份这东西吧,真是太神奇了。
就在周氏将目光放到商户身上的时候,舒诺突然走运了。他前几天在街头闲逛的时候,见几名小混混调戏一名少女,当时李嫂子还在他家撒泼,舒诺正好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立即冲上前去,将几名小混混揍了一顿,解救了少女。
倒不是他功夫如何了得,可以以一敌十,而是他身后跟着几名差役,一拥上去帮忙。
但是这些背景板似的差役,都被少女给忽略了,她只顾着盯着英俊的舒诺瞧。
看英雄似的看着他,含羞带怯地吐露了身份,还问舒诺的姓名,说要上门感谢。
舒诺做好事不留名,坚决地拒绝了少女的谢意,表明这是我应该做的,然后,就带着人扬长而去。
他潇洒的背影就此深深地铭刻进了少女的心里。
舒诺虽然没有留下姓名住址,但是他身后跟着几名穿衙役服的差役,少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回到家中,就央求父母,派代表哥哥,送了一份厚礼到舒老爷子家中。
并且提出了联姻的意思。
周氏是在饭桌上,将这个传奇一般的故事,说给颜氏和舒颜听的。
舒颜惊奇地抬头盯舒诺,心想,这小子居然会学雷锋树新风?
舒诺被她盯得有些尴尬,佯装不在意地道:“救她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才不稀罕她说谢谢。”
舒颜断定,肯定是这少女长得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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