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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舟已经跟小内侍客套过了,转头对颜平玉道:“二舅进去跟颜儿说一声,请她出来迎接公主,我去迎一迎。”
刚到门口的舒铨一家人,听说公主来了,都没急着进去,避让到一旁静候。
严婆子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低头伸脖往惠清公主的鸾驾上张望。
舒适眼睛转得跟车轱辘似的,一心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瞥了身边的妻子李兰心一眼,身上的衣裳还算不错,颜色款式很时新,料子也不错,然而再美的衣裳,也不能把普通清秀的样貌,衬成天仙。
舒适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随即又端出一脸自认为潇洒儒雅的笑容来。
惠清公主的车驾到了。
江逸舟和颜平玉两人上前,长揖一礼,车帘挑开,容颜绝世的惠清公主,扶着宫女的手,莲步款款,走下车辕。
舒适直接看傻了眼,舒家的女眷一个接一个地发出惊艳的抽气声,就连颜平玉都怔然了一下,随即便又稳了心神,垂下眼眸。
不管惠清公主生得多美,她针对他的外甥女,颜平玉就对她没有好印象。
惠清公主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显得平易近人,在看到江逸舟之后,那几分没达眼底的笑意,直接就进了心底。
“江大人,希望我与皇弟唐突前来,不会被嫌弃。”
啧,难道大皇子还要来?
江逸舟一脸淡然地道:“公主和大殿下能来,蓬荜生辉。”
颜平玉揖手道:“还请公主至二门下再车。”
惠清公主看都没看他,只面向江逸舟笑道:“难得出回宫,想多走走。”又瞥向舒适、严婆子等人,“这几位是……”
不等江逸舟介绍,舒适赶紧上前几步,声音激动得颤抖,道:“微臣是安国郡主的大堂兄、户部主事舒适……这位是内子。”
本来是不想介绍李兰心的,但李兰心十分知机地跟着上前,在舒适身后半步跟着行礼,舒适不得不介绍她。
惠清看都没看舒适,纤手一抬,指着缩成一团、恨不得当成自己不存在的严婆子问道:“这位老人家是谁?”
严婆子吓哆嗦了,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她这一跪,舒铨、黄氏和舒月也跟着跪下了,舒适直接捂脸。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东崇国的官员家属,见到皇族是不用行跪拜礼的,只有平民百姓才要跪拜。
这么一跪伏,把舒适撑起来的官派儿,给一把撸到底了。
这充分说明,舒适的家人现在虽然是官员家眷,可骨子里还只是个小老百姓,平时凶悍无比,真见了大阵仗,连耗子的胆子都比她们的大。
惠清公主大约也没想到,会见到这一幕,差点掩饰不住鄙夷,心里也泛起一阵烦躁,这么不经事儿,怎么给舒颜添堵啊?
她只能勉强压下心底的鄙夷,“和颜悦色”地道:“老人家,快快请起!”
李兰心圆场道:“回公主的话,这位是我太婆婆舒门严氏,太婆婆是臣服于公主殿下的绝世风华之下了。”
舒适赶忙点头:“是的是的,公主殿下风华绝代,微臣也想拜伏。”
李兰心嘴角的笑容一僵,微微低头。
惠清含笑瞥了李兰心一眼,心道:总算有个会说话的,得好好利用一下。
她示意李兰心去扶起严婆子,状似随意地问道:“原来是安国郡主的奶奶啊,怎么不见安国出来迎接?”
颜平玉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惠清公主大约是想扶着严婆子,给颜儿找麻烦?
嗯,得警惕一点。
江逸舟一脸淡然,好象没听到惠清的质问似的,伸手做请,“公主请小心台阶。”
说罢,当先上了台阶。
惠清公主怕他丢下自己不管,只好先放弃了严婆子和舒家人,提着裙子急追了几步,跟上江逸舟的步伐。
才进大门,接到通知的舒颜就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已经到了的贵妇人。
几人走到近前,屈了屈膝,舒颜含笑道:“公主殿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惠清公主执扇掩了嫣唇,微笑,“我还以为安国你会不欢迎我呢。对了,你奶奶他们来了,你怎么不去迎接?”
颜平玉怕舒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忙道:“颜儿应该就是出来迎接严家奶奶的。”
舒颜给了二舅一个别担心的眼神,朝惠清公主露出一个弧度与她差不多的微笑:“不是我不迎接,而是我的家人深明大义,都言国法大于家法,让我不要迎接。”
她如今是御赐的郡主,算是皇室一员了,身份尊贵,亲迎身份微薄的祖母和亲人,于家法上是孝,于国法上,却有些不妥当了。
当然,若这话是由严婆子那边提出来的,自然就更好,还显得舒家人识礼。
惠清公主没噎着舒颜,便没继续这个话题,十分自然地转换道:“听说你这园子修得不错,快带我去看看。”
舒颜侧身让开,引着惠清公主进二门。
小轿早就准备好了,径直抬到小湖边。
舒颜园子里的小湖,面积不大,沿湖修了曲径和一溜儿凉亭。
都知道德贵妃如今又重掌后宫,惠清公主的地位又稳固了,几位夫人陪着殷勤小意奉承惠清公主,舒颜趁机落后半步,听江逸舟传音给她。
听说大皇子也要来,舒颜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江逸舟轻轻传音道:“应该是即来拉拢又来妨碍的。妨碍不必说了,拉拢的原因,还得好好查查。”
舒颜用眼角余光看向惠清公主,她是来拉拢她的?胡扯呢!一见面就拿话堵她,有这么拉拢人的么?
妨碍倒是真的!
不想她帮李臻拉拢人脉嘛!
舒颜心里嗤笑一声,虽然惠清公主来了,有些话她就不方便跟想交好的夫人们说了,但她的手段,可不止只有几句话而已。
舒颜先将客人迎入了围好帷帐的凉亭内,请了惠清公主上座,自己与惠清公主隔了一条短几坐下,又让严婆子和黄氏,坐到惠清公主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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