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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死士跪在地上听候差遣。
“你觉得长乐郡主如何?”顾玉融慢悠悠地问道。
“长乐郡主……”死士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主子,绞尽脑汁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才能让主子满意。
他暗中保护主子的时候见过长乐郡主,惊为天人,但是又不认识人家,他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死士斟酌着词句:“长乐郡主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之容。京中传闻,多是郡主美名,咏絮才高,蕙质兰心。”
顾青云闻言笑了一声:“不错,她演技是不错,世家夫人小姐们都赞扬她端庄优雅,礼数周全,性情和顺。”
“那你觉得,我那三哥呢?”顾青云悠哉悠哉地问道。
死士简直是汗如雨下,这该让他如何作答?顾青云看着和顾玉融关系亲昵,但是其中的龌龊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轮不到自己一个死士来说话。
“三殿下颇有贤名,是皇储呼声最高的人物。日表英才,天资粹美。”死士犹疑着回答。
顾青云嗤笑:“你觉得父皇若是给长乐郡主婚配,会更属意于三哥还是本殿?”
“主子!”死士更加不敢回答了,猛地一个头磕在地上,这简直是送命题,顾青云又何必逮着他一个小卒问这种问题。
“实话实说。”顾青云面不改色。
死士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以属下之见,太后属意于主子,可是陛下似乎更青睐……三殿下。”
“呵。”顾青云笑了,在暗夜的烛火照映下,显得森然。
同样不眠的还有顾玉融,他今夜出了宫住在自己的私宅,在没有封王有自己的王府前,顾玉融将招募的幕僚都安排在自己的私宅里。
幕僚们今夜的议题事关顾玉融的婚事,他们争执不休,各执己见。
有人认为顾玉融应当娶戚家女,巩固这个最大助力的盟友。
但是更多人认为戚家扶持顾玉融已经是板上钉钉,没必要再浪费机会娶戚家女。反之戚家女的婚事,也可以成为顾玉融的助力。
他们有的说应该娶世家女,有的说应该往清流看,再有的说该瞧一瞧新贵。
甚至有幕僚都已经把顾玉融的后院安排得明明白白,说是正妃之位给世家女,清流新贵再各一位侧妃,最后再寻一些有潜力的小官女儿做侍妾。
顾玉融一直沉默地在旁听着,问:“先生们是都觉得,若本殿娶长乐郡主,是多此一举吗?”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有一位幕僚捻着胡须,“若是清河王府愿意,可以抬进来做侧妃。”
这桩联姻不过是稳上加稳,亲上加亲,却也没有必要。
“戚家女儿不为妾,她也不会愿意做妾的。”顾玉融垂眸略苦涩地笑了笑,又像是有些怀念,“先生们容本殿再想一想吧。”
无论今夜京中如何如何的暗潮汹涌,戚晚安都对此一无所知,而是躲在太后的宫中吃糕点。
一夜无梦。
第二日大清早,紫苏和白芷就拖着戚晚安起床,洗漱梳妆,前往国子监学习。
戚晚安一直都是国子监学生的典范,上课从来认真听讲,是夫子心目中的好学生乖徒儿。
顾琳儿坐在戚晚安旁边,她从来不喜欢诗词歌赋,在旁边听得昏昏欲睡,沾了自己一脸墨水也浑然不觉。
顾青云的位置在戚晚安斜下角,他指着顾琳儿,朝戚晚安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快看,眼底是掩不住的嘲笑。
顾玉融坐在戚晚安前面,晚上贪玩不睡的时候,上课戚晚安就会睡着,顾玉融就会悄悄把戚晚安挡住夫子的视线。
他坐在他们前面,对顾琳儿的糗样一无所知,还在认真地听夫子授课。
戚晚安和顾青云悄悄打闹了一会,见刚刚负手背着身的夫子转了过来,就忙低下头认真笔记,不理睬顾青云了。
顾青云看戚晚安不理自己,觉得无趣,将写了字的字条揉成团丢给戚晚安。
戚晚安不理,他就继续丢,直到戚晚安愠怒地回眸瞪了他一眼,捡起字条展开。
过几日灯会会休息,带你出宫玩。
戚晚安这才回应他,转过头对顾青云晃了晃手里的字条,点头。
不过这个小动作被夫子抓了个正着,但是夫子不相信心中的好学生戚晚安会开小差,只觉得是顾青云在干扰她。
夫子严肃地说道:“六殿下,您若是不想听老夫的课,可以不听,但是别戏弄长乐郡主,让她分心。”
巧舌如簧的少年郎也没有辩解,乖乖巧巧地认下了这个错:“是,夫子,我会好好听课的。”
夫子欣慰地点点头,继续授课。
顾玉融听到夫子说让顾青云别干扰戚晚安后,手上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但接下来的课有些心不在焉。
戚晚安也心不在焉,今天的课她都会,还早就温习过了的,难免是有些无趣了。
她百般聊赖地提着蘸饱了墨汁的毛笔,悄悄在顾玉融拖曳在地上的衣袍一角写字。
顾玉融。
写下这三个字就,戚晚安想了想,觉得不妥,又用墨水糊掉。这样就看不出原本是什么了,只剩下一片墨色。
戚晚安歪了歪头,在顾玉融袍角画了一枝梨花。
才刚刚画完最后一笔,又有一个小纸团从头顶砸了过来。
戚晚安气恼地看向罪魁祸首,又开始扔小字条的顾青云对她做了个嘴型,无声地说道:“不许画。”
戚晚安皱了皱鼻子,不以为然,不过夫子也要下课了。
下课前他还是注意到了打瞌睡的顾琳儿,拍了拍惊堂木,惊醒了顾琳儿。
顾琳儿迷迷糊糊地看向夫子,但也知道自己被抓包了,立马低着头装鹌鹑不说话。
“五公主还是先擦擦脸上的墨水吧。”先生摇了摇头,拂袖离去,独留顾琳儿一脸茫然。
堂内的学生哄堂大笑,顾琳儿却不明所以,有些恼羞成怒,“都在笑什么东西?”
国子监多得是皇亲国戚和权贵,二公主不紧不慢地说道:“五妹不如照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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