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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晚安却抱着温澜生的脖颈不肯撒手,温澜生也没有想要把人还回去的意思。
温澜生道:“表妹是被吓坏了,我送她回房,安慰安慰她吧。”
清河王妃蹙眉,还没制止,自己家没有那个头脑的傻女儿就已经指了路:“晚安的住处在那边,小桃,你带温将军去。”
说完,戚婉宁还愤慨地说道:“真是荒唐,三番五次欺负到我们清河王府上来,前些日子永益侯夫人那不长眼睛的还想纳晚安为妾呢!”
提起此事,戚婉宁就恼火,滔滔不绝地向父兄说起此事。
清河王妃叹了口气,“我去叫小厨房给晚安备个安神汤。”
温澜生一路稳稳当当抱着戚晚安回了房,才在床上放下戚晚安。
他像是不习惯,但还是尽量放柔了声音道:“表妹莫怕,已经无事了。”
他在军中受伤是家常便饭,男儿有泪不轻弹,几指长的伤口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哪见过戚晚安这样的。
以前他只知道表妹娇弱,却不想是如此的。
难了得扛着,痛了得忍着。温澜生已经习惯了。
戚晚安哪里是真怕,纵使她是没上过战场的大家闺秀,但她心理素质强的很,顶多在一开始有些受惊罢了。
“表哥……”戚晚安攥住了温澜生的衣袖,轻声喊了一句。
温澜生耐着性子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嗯?”
“我方才险些便要去见娘亲了,那时候我便在想,就这般能见到娘亲,或许也不错……”戚晚安低着头说。
“胡说什么,姑姑若是在世,也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温澜生不会安慰人,但还是笨嘴拙舌地安抚戚晚安。
戚晚安扑进温澜生怀里,小声啜泣:“我知道,所以方才表哥接住我时,我便想着……有人如此救我,想我活着,我定是要好好活的,哪怕、哪怕是为了表哥……”
温澜生僵硬地拍抚戚晚安的背脊,心中怜惜。
想她自幼丧母,在偌大的清河王府长大,怕是多有不安。父兄忙于朝政,嫡母和姊妹又不甚亲切,怕是无法看顾她。她便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京中长大。
温澜生滤镜极其深,完全忽略了当时救下戚晚安时,一堆人上前询问戚晚安的模样。
温澜生小心翼翼地捧起戚晚安的脸,用拇指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珠,“我会负担你一生的,所以不用害怕。”
他的手常年握刀,疤痕交错,指腹上有一层粗粝的厚茧,尽管放轻了动作,擦过戚晚安眼角时却也带着微微的灼痛。
温澜生见自己擦过的地方变红了,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但郑重其事地说:“只要温家不倒,我会庇护你一生。”
戚晚安破涕为笑,“瞧瞧表哥这话说的,将来表哥若是娶妻生子了可怎么办呀?”
“我参军时便立过誓,此生一心只为家国,不娶亲,不生子。”温澜生认真回答。
再者而言,若是一定要娶妻……他的目光落在了戚晚安身上。
戚晚安也算是恢复了镇定,拿出了王女的风范,诚恳道谢:“多谢表哥救我,今日若不是表哥,我怕是早就成为一缕亡魂了。”
温澜生摇手,“不必言谢。”
“只是……究竟是何人想要害我呢?”戚晚安的眉眼都渡上一层浅淡的愁绪。
温澜生闻言,表情沉了沉,“放心,我势必会揪出幕后黑手。”
戚晚安莞尔一笑:“有表哥在,我很放心。”
温澜生看她温顺的模样,在心底幽幽叹息,坚定了保护她决心。
表妹到底还是太柔顺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此那群人才会欺负到她一个贵女头上去。
不过无妨,如今他回了京城,势必要逮出那个人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另一头顾玉融派遣人查戚晚安坠楼一事,等到回到寝宫,身边的小侍突然咦了一声。
顾玉融问:“怎么了?”
“三殿下,您这袍角……”小侍指了指顾玉融袍角上一小片墨迹和那一枝梨花,有些惊奇的看着。
其实也并非是没有人发现,只不过顾青云和顾琳儿故意没说,温澜生等人不想说,而其余人不敢说。
顾玉融愣了愣,面露无奈,“定是怜怜那丫头。”
他的指尖拂过沾染了墨色的衣袍,似乎是有些失神,那样的颜色好像侵染了他的指尖,顺着脉络一直蔓延到了心尖上。
“怜怜呀怜怜,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垂下眼眸,好似无奈般地笑了笑。
小侍打量着顾玉融的神情,试探着问道:“殿下,那我去把它洗掉?”
顾玉融摇了摇头,平和地说道:“不,把它收起来吧,给本殿换一件衣裳来。”
……
害戚晚安坠楼一事,温澜生顺藤摸瓜还真摸出来了,是丞相府指示永益侯府做的。
准确来说这只是丞相试探性地出手试水,琢磨清河王府的底线,决定出手的程度罢了。永益侯府恰好前不久跟清河王府起了矛盾,做了一把愚钝而顺手的刀。
不过温澜生毕竟常年不在京中,速度没有顾玉融和顾青云快,他们先查出来的。
顾青云来得最快,他暗中势力发展得最多,也不走正门不递帖子,还是夜半从院子外面翻墙进来的。
戚晚安也不意外,顾青云跟她妥妥的一类人,就是个小变态。
“你查出来了?”戚晚安斜靠着隐囊,懒倦地翻着书,看的还是棋谱。
顾青云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之前那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没什么好气,“我给你忙前忙后,你倒好,骗得温澜生团团转,苍禹都送了好几次药膳来。”
戚晚安笑吟吟地说道:“不装一装怎么闹大?最好再闹大些,明天你就帮我传出去,说是我遇刺了,再派个人来刺杀我。”
“戚晚安,你可比我疯多了。”顾青云似笑非笑。
“你帮我就是了。”戚晚安笃定了顾青云会帮她,“让刺客下手狠点。”
顾青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戚晚安勾住了他腰间挂的同心结,“我送你一个同心结,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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