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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彦撩起她的一缕乌发,捏在指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晚晚,爱这个字太沉重了。”
谢明彦在戚晚安面前从不撒谎,爱太沉重,如果不能肯定,他也不敢轻易说出口,尤其是面对戚晚安。
如果他给不起,就不能轻而易举地许诺给戚晚安。
戚晚安没有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度过了这个夜晚。从那晚之后,她没有联系过谢明彦,也断掉了和谢明彦的所有联系。
谢明彦好像也懂了什么,没再尝试过别的什么措施。他们都太聪明,也懂得给彼此保留体面。
心照不宣地在一起,也心照不宣地分离。
他们都是成熟的成年人了,成年人的爱情没有太多的童话故事,不拖不欠,及时收手。
戚晚安及时止损抽身而去,谢明彦也得过且过放手成全,他们之间也有快乐的点点滴滴,说是这一段感情浪费时间未免也太过于残忍了。
浪费时间是他们心甘情愿,也不用彼此说是亏欠。
没有什么亏欠,他敢付出爱,就敢心碎,也尊重这样的结局,这样才算是没有辜负和戚晚安的这些时候。
大大方方,干干净净,一声不吭离开就好,保留相爱最后的尊严。分手就体面些,谁也别说抱歉。
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戚晚安从窗口隐晦地往下面望过去,只能看到清冷的夜晚和清晨。
昏黄的路灯下谢明彦围着她送的那一条卡其色格子围巾,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那是为什么呢?是一个念想,是一份不舍,是一种疼痛,还是变相地摇尾乞怜?
不过那是之前的事情了,戚晚安回想起来还有些唏嘘,说:“谢明彦,你还挺过分,总能让人不经意地伤心生气。”
“抱歉。”谢明彦注视着她琥珀色的眼睛,诚恳地轻声说道,似乎只是经历了长久沉淀后发自内心的歉意。
这个致歉却让戚晚安有些酸涩,她其实跟谢明彦没怎么吵过架,两个人都是温和有礼外表下波涛汹涌的人,再怎么样也独自消化,不会跟对方说。
说到底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俩都如同海,戚晚安如同冬日的海洋,心情总随着微风轻摆。潮起时的期待,潮落时的无奈,眉头就那样皱了起来。
谢明彦则是宁静时的深海,并不是谁都能够明白的。胸怀被敲开的时候,一颗小小的石子都可以让他澎湃。
他们体面,却算不得坦荡。
谢明彦今天一直都不太敢直视戚晚安的眼睛,极快就不动声色地闪避开。
但是这样反而激起了戚晚安的恶趣味,她托着下巴笑吟吟地说道:“你请我过来就是喝酒?”
其实就只是想要跟她多待一会,要干什么确实还没有想好,他也只是思念戚晚安而已。谢明彦沉默了。
戚晚安说:“那我们来玩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做不到喝一杯。”
谢明彦点了点头。
“来叠真心话大冒险的卡。”戚晚安朝酒保招招手。
酒保下意识先看向谢明彦,谢明彦没有表明态度,便拿了一叠卡递给戚晚安。
“分手以后,你有把我当成过你的x幻想对象嘛?”这个问题戚晚安念出来起初有些艰难,然后就像是恶作剧般憋着笑,仿佛很期待谢明彦的回答。
谢明彦其实挺克制的,就算是大汗淋漓的情事也不算放肆,照顾她的感受。不过后来放开了,她就发现谢明彦这疯劲儿跟自己也不相上下。
事后手垂落在床边,谢明彦会抓着她的手,勾着他的手指摩挲,像是在和小猫玩游戏一样。
“其实……是有的。”谢明彦的回答也意外的诚恳,“我的对象一直都只有你,我警告过自己不应该想那么多,也不应该以这种肮脏的方式玷污你,但是失控的时候也无法控制自己。”
好诚实。戚晚安忍不住笑了。
谢明彦顿了顿,“那你呢?有想过我吗?”
戚晚安的脸颊染上了微醺般的配红,亦如朝霞将尽未尽,嗔怪般瞪了一眼托着腮等答案的谢明彦,闷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意思显而易见。
戚晚安仰头要喝,就被谢明彦挡了下来。
谢明彦就像是曾经无数次替她挡酒那样,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我替你喝。”
注意到戚晚安的眼神,他又笑,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啊,替人挡酒要罚三杯对吧?我知道。”
于是他就喝了三杯。
真是轻而易举的一个举动就回想起避之不及的记忆,让人肝肠寸断。
戚晚安去抽下一张卡,看到上面的字后目光幽深了些,问:“你想过要和我结婚吗?”
“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后吐真言,谢明彦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的目光落在手上的戒指,那是跟戚晚安一起买的情侣对戒,戚晚安已经摘下来了,他却还带着。
有很多眼尖的cp粉看了,都把这当成过期糖。
“因为我不敢想,我从来都不敢想以后。我没有资格爱你吧?我枯燥古板,乏味无趣,而你还有更加精彩的未来。”谢明彦苦涩地勉强笑了笑,“我想着给你留有余地,也不能让自己陷太深,这样你离开我时不会损失太多,我也不会无法自拔。”
“所以就算是你当时问我爱,我也只是说爱太过于沉重。但是那些陌生的情绪全都因你而起,却无处安放。”他说着。
“最猖狂的时候你躺在我身边,我握着你的手也会贪心地想,或许我们真的会有结局吧。”他以温柔而哀伤的语气剖白道,“但是后来你就离开了我,我只是尊重你的选择。”
戚晚安托着腮,凑近了谢明彦,说:“谢明彦,你可真无趣啊,居然还会那么想。”
“但是我宽宏大量,给你个机会重新追我。”戚晚安笑了起来,“抓紧机会,我可抢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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