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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崇舟看了一眼戚晚安大冬天才齐膝的裙子，“嗯。”
他怕玫瑰在南境冬季潮湿的水汽里冻死。
张崇舟想了想，又说：“尹载明毕竟是男性，一直跟你贴身服侍影响风评……”
“行了。”戚晚安打断了他，眉宇不耐，“这种说教的话别再对我说了，我耐心有限，而且这种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
珀尔家族本来就不是靠正统，靠声望上位的，他们恶名远扬，凭借神权离岸操纵，以毒药和阴谋闻名。
要是这样的家族养出一个善良纯真的女儿，那也太可笑了。
张崇舟止住了话，皱了皱眉，说：“好，我不干涉你。但是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吸取教训，别总是欺负人，就算是干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收拾干净点，别总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戚晚安顿了顿，转头看向他，“张崇舟，你是我爸还是我老师？别总拿这种腔调来对待我，我没有要求你做什么，我对你也没有任何期待。就算是你不给我收拾烂摊子，我的家族也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了。”
“那为什么事情还会捅到我面前来？你能处理好的话，有能力的话，为什么最后还是我来处理？”张崇舟反问。
他总是习惯皱着眉，眉间有淡淡的痕迹，尤其是面对戚晚安的时候。
他喜形不于色，少有情绪外放的时候，对戚晚安却总是皱眉。
戚晚安气得半死，感觉有一股火焰直从胃部燃烧到喉咙，“张崇舟，我就是最讨厌你这副样子，你是什么意思？”
张崇舟说：“我们是联姻，对彼此都有责任，戚晚安，麻烦你负点责任吧。”
“负责？哈！”戚晚安被气笑了，“婚前跟我说少来探究你，现在就要负责任了？张崇舟，我是真的不懂你，你太善变了，还是说你现在已经爱上我了？”
说到这里，戚晚安顿了顿，惊奇地打量张崇舟，“你爱我？”
戚晚安跟张崇舟前不久才吵过架，陷入了僵局和冷战，这次张崇舟过来戚晚安也惊讶。
那时候他们醉酒后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混沌的一夜荒唐，朦胧的晨光照在纵情声色的躯壳上，戚晚安爬起来还得用一支烟的时间来清理身体和整理思绪。
张崇舟只是静静地凝视她，背上遍布抓痕，有几道毛毛地渗着血。
看起来有点可怕，于是戚晚安随口问了一句：“你痛吗？”
“痛。”张崇舟实话实说。
他本应该说不痛的，这些疼痛算是什么呢？他的家族几百年来一脉单传，作为继承者他早已习惯了肩负起责任。
苦了得撑着，难了得扛着，痛了得藏着。
“你活该。”戚晚安没留情，“谁让你昨天引诱我。”
“是我引诱你吗？”张崇舟抬眸，“我曾经向你说过好话吗？”
他问：“我不是曾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我不爱你，而且也不能爱你吗？”
戚晚安冷笑：“张崇舟，你是真的活该。”
她披上外衣，头也没回地转身离开，摔门的声音都那样决绝。
那天得到这种否决的戚晚安，如今再一次怀疑起张崇舟的动机是什么。
张崇舟定定地盯着戚晚安，“我不是说过我不能爱你的吗？”
很好，很烦。戚晚安变了脸色，“行了，你不用说了，我不爱听。”
她打开车门就要下车，被张崇舟拽了回来，戚晚安气恼地甩开张崇舟的手，“你到底是想要怎么样？”
张崇舟只是皱着眉，捏了捏眉心，流露出疲惫的神态，“戚晚安，闹够了没有？”
戚晚安僵硬在原地，多少次了？从小到大每次她闯祸，无理取闹以后，张崇舟都是这样问她闹够了没有，反正她永远得不到他的认可。
看戚晚安表情不对劲，张崇舟顿了顿，正想要说些什么。
“我闹够了。”戚晚安说。
张崇舟愣了愣，望向戚晚安，她妖冶而妩媚的眉眼，似乎被哀伤笼盖，她也有这样的倦怠。
“张崇舟，我闹够了，行了吗？满意了吗？既然觉得我是你的麻烦和累赘，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联姻的话，好的合作伙伴芙清不是更好吗？”戚晚安问。
她停顿了一下，捋了一把夜色般漆黑的长发，抬眸看向张崇舟，“我们离婚。”
戚晚安看到张崇舟像是被时间定格了那样僵硬在那里，但是她看不懂张崇舟眼底汹涌的情绪，似乎要被黑夜吞没。
戚晚安这个人就是睚眦必报，她不高兴，就要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她微笑着说道：“刚刚那个叛徒提醒我了，我觉得他说得很多，最可怕的是无爱的未来。既然我们相看两生厌，又何必在一起互相折磨对方呢？你说对吧？干脆一别两宽，放过对方吧。”
“那就这样吧，你考虑一下，过几天我把离婚协议书送过来，婚前财产照旧，婚后财产五五开。”戚晚安笑着说，起身下车，“就不劳烦二哥送我回去了，我让卡迪来接我。”
张崇舟看她走下车，拨通电话，对着手机那头的人笑靥如花。
很快卡利亚就开着车过来了，他本来就在里面，过来不要太迅速，再加上他跟戚晚安关系本就亲赖。
离婚这件事情草率又迅速，戚父气得吹胡子瞪眼，说戚晚安把联姻当儿戏，戚晚安敷衍他说这是欲擒故纵，戚父就改口说戚晚安有手段。
一来二去，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二哥现在过来，是不是想清楚了？”戚晚安笑吟吟地问张崇舟。
张崇舟从来没见她在自己面前这样高兴，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嗯。”
“跟我走吧，去签协议。”张崇舟说。
戚晚安不满张崇舟这样云淡风轻，但是离就离呗，就跟着人走了，还不忘记跟卡利亚和希格雷特说拜拜。
尹载明自然是抬脚跟上戚晚安，跟出一段距离，张崇舟突然停下。
戚晚安饶有趣味地挑眉，把二哥喊得抑扬顿挫，“这是怎么了？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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