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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他对“孩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的经验,还有戚晚安平日里那种遇事不顺都发疯外耗他人的性格,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戚晚安拉着查伽里离开冶城,来到这个远离珀尔家族大本营的北境城市,说是要观光,可是到这里以后就一直在作妖。
他敲了敲门,“珀尔小姐,您还好吗?”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这让下属更加惶恐了,他再次敲门,“珀尔小姐?我进来了?”
“失礼了。”下属推开门,然而门内空无一人,除了打开的窗户外传来微凉的夜风。
天哪,戚晚安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查伽里会杀了他的!属下发誓自己绝对没有那么绝望过。
他跟随查伽里已久,知道这位看上去云淡风轻的绅士,这位因为腿疾不问世事的公子哥实际上狠得很,别说别人了,疯起来他自己都不放过自己。
他慌忙冲了出去,迎面撞上坐着轮椅,正在往这里走来的查伽里,跪了下去,“大人!我发现门内毫无动静时打开了门,珀尔小姐却不见踪影!”
“不见了?”仅仅是一瞬间的凝滞,查伽里拽住了下属的衣领,暴怒地质问,“这才多久?你告诉我她不见了!”
赶来的布洛克上前,他正是被查伽里一念之差留下的私生子弟弟。
当初利安家族兵变,他带着自己的同胞弟弟逃亡时,碰巧撞上了弑父的查伽里,向查伽里表示了忠诚后,与查伽里一同潜逃。
等到查伽里反杀回来,查伽里洗去了他们私生子的身份,让他以旧部遗孤的身份在利安家族占据一席之位,从而辅佐查伽里。
布洛克亲眼见证查伽里弑父,也见证查伽里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还有不会成为傀儡,瞒着族老将所有的私生子秘密处理掉。
面对这样的弑亲者哥哥,布洛克只觉察到了无尽的胆寒,他所能够做到的,只有忠诚。
布洛克拉住查伽里的手臂,“冷静一点,大人,很有可能是有人行刺,当务之急是确保珀尔小姐的安全!”
查伽里如梦初醒般松开下属的衣领,控制轮椅转身就走,下属脱力般坐在地上。
“布洛克,召集人去找!”查伽里吩咐道。
隶属于利安家族的北境军队训练有素,做好了时刻作战的准备,极快地做好了准备听候差遣,甚至已经牵出了查伽里的战马。
外圈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军队警备起来,战马暴躁地嘶鸣着,用蹄子刨地。
查伽里皱眉看过去,是布洛克的同胞弟弟,同样也是他的私生子弟弟。
只是查伽里记得,自己安排他守护戚晚安。
弟弟浑身是血地倒在查伽里的战马前,他身上的盔甲破败不堪,布洛克上前摘下他破碎的头盔,他艰难地抬起头。
被血浸湿后黏糊成一绺一绺的棕发下,他湖水般的眼睛里流淌出眼泪,在满是血污的脸颊上洗出两道痕迹,“珀尔小姐……他们杀了珀尔小姐……”
场面安静得可怕,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有点燃的火把噼里啪啦的轻响和马蹄撅动的声音。
他还在痛苦地哀鸣,他身上狰狞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他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刚刚发生的一幕幕都反复在脑海里重现。
“珀尔小姐!不!别伤害她,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她的命。”
“你们不能杀她,这等同于向珀尔家族和利安家族宣战,向南北境宣战!”
“我们本就是敌人,今天我就要让珀尔家族的血脉终结于此。”
他声泪俱下,“是,是我亲眼所见!他们杀了小姐!”
在诡异的安静中,士兵们惊恐地呼喊,“大人!”
布洛克猛地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哥哥查伽里后退一步,手里的佩剑插在了地上,勉强支撑住身体,呕出一口血。
坍塌般的结束,全部破碎。
他曾以为查伽里是无坚不摧的。
直到这一刻,查伽里红着眼睛支撑自己不倒下,一字一顿地说:“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是尸骨,也要把她带回来。”他嘶声说道。
戚晚安的死亡让查伽里悲痛欲绝,尽管他不愿意相信戚晚安真的离他而去,可他却很难不信任摆在眼前的事实。
利安家族将整个索多玛联邦翻得底朝天,也没能找到戚晚安的身影。
查伽里一连几天不理朝政,将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这让流言蜚语纷纷四起。
他深知那不是众口铄金,他就是造物主难辞其咎的败笔,是罪孽深重的恶人。
他从不信任冥冥之中,也不尊重神明,但他如今却乞求命运法外开恩,成全他的孤注一掷。
他开始一遍又一遍地追忆起戚晚安和他的对话,仿佛咀嚼,嚼烂了以后再吞下苦涩的絮果。
当时的话还没有讲完,未曾言语的爱意堵在喉咙里,却让他不敢说出来。
他害怕戚晚安听到,然后肆无忌惮地离开。可即使是沉默,爱意也仍然震耳欲聋。
族老几次三番请查伽里回到冶城,可是找不到戚晚安,他就不肯离开。
僚属戴着无果的消息回来复命,在查伽里的房间门口恰好遇上了布洛克。
布洛克叹气:“他还是走不出来。”
为了利安家族,这件事情被封锁,可是山巅的那些家族手耳通天,很难不知道这件事情。
恐怕也要瞒不住了,再加上查伽里执意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珀尔家族,让他们也派遣人手去找,族老们迫于压力只能同意。
布洛克遵从查伽里的命令,返回山巅前往珀尔家族。
他抵达珀尔家族的时候,戚昼宁正在开展家族会议。
下属随后跟了进来,“北境利安家族的布洛克,查伽里·利安的直属部下等候在外面,请求召见。”
“布洛克?他来做什么?难道我们的孩子又在那个一望看不到尽头的穷乡僻壤之地出了什么问题?”戚母皱起了眉,感到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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