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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确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是戚晚安现在是它的摇钱树，它还愿意哄乖女儿：“评分系统给我们打的分狠狠超越了隔壁老六。”
“为什么？”戚晚安随口一问。
系统说：“因为评分系统心理扭曲，它们大多活多钱少，怨气比鬼都重。老六家宿主打出来的都是he，它们看不得别人幸福。”
“那我呢？”戚晚安指了指自己。
“他们就喜欢看你这种圆满但注定缺憾的结局。”系统面无表情，“它们说真的很喜欢be呢，有一种在看自己工资卡的感觉。”
戚晚安沉默：“六。”
她想了想，问：“系统也有工资？”
这让她多少会有些思考，对于她而言，那些事情她其实都并不清楚，她只是像被随机抽取的幸运盲盒，被开出了出乎意料的价值。
无论是戚拾生还是系统，于她而言都来自于更高的维度。
她并不了解那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她仅仅是子世界的一个角色，然后误入了他们的领地。
他们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是神。
想要和神对话，那就得与他们平视，让他们正视你的能力。
“当然有，只不过不像是正常员工那样，系统有自己的系统币，我们的工资就是系统币。”系统话很多，“我们有自己的娱乐什么的，毕竟我们本质还是机械啦。”
确实，什么样的文明能创造出这样高智能的机械呢？戚晚安思考起来，她很好奇那个世界，不知道戚拾生到时候愿不愿意让她去做客看看。
戚晚安随口提到：“我还是很喜欢克里斯蒂安的，因为她跟我有些相似。”
“你是说你们乐子人的属性吗？都看热闹不嫌事大？”系统逐渐了解了逆女的本性。
但是系统还是好奇多问了一嘴：“你为什么为克里斯蒂安选择了那样结局？我知道你是沉浸式演绎，但是克里斯蒂安为什么会做出那种选择呢？”
“你觉得什么是玫瑰？”戚晚安心不在焉地问道。
她挺喜欢克里斯蒂安的，因为确实是跟她很像。
系统一板一眼地读着信息资料：“玫瑰，薇科蔷薇属木本植物。得名源自《说文》：‘玫，石之美者，瑰，珠圆好者。’其意是说‘玫’是玉石中最美，‘瑰’是珠宝中最美，便用‘玫’与‘瑰’来唤它。”
“不。”戚晚安摇头。
系统疑惑：“什么是玫瑰？”
“为了被斩首而生长的头颅。”她说。
那种向死而生的勇气，因为毫无意义的美丽而注定的悲剧。
……
“帮她复仇。”
戚拾生提醒的这简短的四个字仿佛是铭刻进骨髓里一样，成为了所有的信念。
她十七岁时就被他捡回璇玑宫了。
实际上，在灭门惨案后走投无路之下，被他救下后，她便为了活命，捧起早已凉透了的茶水，倏地跪在他跟前，把茶水双手奉上。
“求仙师收我为徒！”戚晚安抖得像只鹌鹑，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璇玑宫宫主长宁垂着眸子定定地瞧了她许久，才接过来冷透的茶水，一饮而尽，眉头都不皱一下，仍然是一派的风轻云淡。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戚晚安松了口气，一甩袖，双手交叠于额前，弯腰沉沉一拜。
这一拜，就拜下了余生。
“起吧。”长宁一拂袖，托起戚晚安，“晚安二字虽好，既然已入我璇玑门下，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也以防仇家寻人，平添事端。还是改头换面，重新起个名罢。”
长宁既然收下她，便是要保她，可他位高权重，亦然是肩负起整个宗门之责。
他的目光落在夜幕上悬挂着的那一轮盈盈明月上，长吁一口气，“那便叫作持盈，号望舒，小字作玄玄，寓意明月，是远古的月神。为师望你一生皎洁如月，无忧无虑。”
她抬起头望着他，眼里也沉甸甸地载了轮明月。
长宁蹲下身，将雕琢得玲珑精细的银铃铛系在戚晚安的脚踝上。
他的声音平稳淡然，却仿佛承载了什么浩瀚而长久的东西，“这是为师赠你第一件拜师礼，只要你戴着它，无论身在何方，为师都能找到你。”
戚晚安点点头，亮晶晶又好看的银铃铛动起来的时候叮叮当当清脆悦耳，女孩子都喜欢，更重要的是那是她必要时保命的东西。
长宁又抬手，指尖凝出一滴鲜血，殷红的血轻点戚晚安眉心，落得如同一点灼心的朱砂痣。
他沉声道：“这是为师赠你第二样拜师礼，凝了心头血，能护你神魂。日后若是你身陨，留住神魂，为师亦能为你再塑身形。”
戚晚安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眉心血，那仿佛已然成为了眉心的朱砂痣，滚烫的，明艳的，心中亦是欢喜的。
长宁轻轻抚摸她漆黑的发顶，瞳色极淡的眸中完完整整地融了一个她。
他眼里总像是璇玑那座长年累月云雾缭绕的苍南山，总是蒙了一层雾。
看云时很近，看人时很远。
而此时此刻看着她，却是温柔而专注的，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一样，提起搁置在一旁的柳条。
鲜嫩饱满的柳条还沾着晶莹剔透的露水，轻轻拂过她的发顶。
屋外楼台之上，有飞鸟振翅而过，春日之景，柳软桃花浅，他将柳枝点在小姑娘的眉心，合着烛光点点。
他在赐福：“免你苦，免你忧，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就是在那个明月安安静静普照的日子里，她拜了他为师。
他给她取字为玄玄，望她一生如同皎月，无忧无虑。
他教她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生，早悟兰因。
即便是她偏要起婆娑，炽艳火，自废堕，闲骨格，永葬荒墟，剜心截舌，独吞絮果。
他也只是无奈浅笑，题字道——愿卿如月，流光皎洁。
长宁将她带回了璇玑宫，为她举办了风光的正式拜师礼昭告天下，她成为了长宁千百年来的第一位嫡传弟子。
她迎着各色各样的目光，一步一步走上重阳台的百尺丹墀，跪在那个一袭白袍，风华绝代的男人面前，深深地拜了下去。
他垂眸，便成了她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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