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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桃走过来,小手在招呼胡强弯下身子。
“奶奶让我不要告诉你她的病加重了!!”
听见这个消息,胡强霎时愣了一下……
“那你还和我说??”
小胡桃无奈说:“爸爸……菜咸……”
“我不想吃咸咸的菜……”
胡强回头看着母亲,她确实比以往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动作慢了一些。
时不时就会忘记餐具放在哪,又会忘记放没放调料,一道菜里面可能都会忘记放了几勺的盐。
胡强走过来帮忙,无论妈妈怎么拒绝,他也不愿意走开。
看着胡强在厨房和母亲忙里忙外,莫菲的内心不由得也会感到暖暖的。
顾家的男人,真的帅……
“妈,你就去坐着吧,剩下的我来就好了。”,胡强说。
两人站在一起,有个显眼的身高差,母亲没好气说:
“你的同事好不容易来一次,你要去陪人家知道吗?”
“薇薇都消失这么久了,你也要多为自己考虑。”
“我知道,妈,还早呢……”,胡强压低着声音,“我觉得……”
但小胡桃却是悄悄躲在厨房门口,悄悄听着,时不时还冲莫菲来个鬼脸。
莫菲内心很暖,还沉浸在勾起回忆当中的美好。
美好,尽是美好,美好过后,尽是深渊……
莫菲话很少,但一直保持着温暖的笑。
这很不像她。
“姑娘……”,胡强母亲从厨房出来,剩下的就是让胡强在厨房忙活。
她确实看起来十分的面善,面容上的皱纹看起来也没有特别多。
她坐到桌对面,问:“今年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
“啊?”,莫菲呆了一下,回应说:“我今年28……”
“在老胡手底下干活的,是程序员。”
“姑娘,你先吃先吃!”,她伸手推了推桌上的菜盘子。
她又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莫菲回应:“我叫欧阳莫菲,阿姨你叫我莫菲就可以了。”
小胡桃走过来趴在桌上,拿着筷子,轻轻敲着桌面嘟嘴说:“奶奶,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菲菲姐姐是非常厉害的程序员!是爸爸手底下最厉害的员工!”
“是吗?”,胡强母亲呆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的?”
小胡桃一脸失望说:“爸爸回来的前几分钟我就和你说过啦。”
莫菲顿悟了,突然想起来,胡强和她提过一两次,他的妈妈得了老年痴呆,也就是阿尔茨海默症。
莫菲的视角恰逢还能看见胡强在厨房试尝刚煮上来的菜。
他身体一个小抖,她浑身也小抖了一下。
“阿姨,咱这应该没有酒吧?”,莫菲忽然说,“我想和胡强一起喝一点,可以吗?”
胡强母亲点头,不由分说,这种喝酒拉进感情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胡强母亲立即回头对胡强说:“强子,下楼买点酒上来,陪人家小姑娘喝一点!”
“不用了阿姨,我陪他一起下去!”,莫菲站起身,浑身多少还是有些放松下来。
她喊出这一声,终于恢复到自身桀骜不驯的本色:“老胡!陪老娘一起下去买点酒!”
“啊?”,胡强一脸茫然。
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莫菲强行拉着衣服走出去。
胡强迷惑:“??”
“你怎么还打算喝酒?我怕你突然返祖……”
“返祖?”,莫菲差点没忍住想揍他,“你会不会说话??”
“懒得和你计较这些,老娘都看出来了,你妈妈的老年痴呆,你有没有好好带她治疗?”
“别误会,我只是担心,她不小心多放几勺盐,菜下不了口!”
“得了吧,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胡强笑着说,“你要是不自在,你就和平时一样,不用这样拘谨,小胡桃不也是喜欢你平时的样子吗?”
“切,老娘只是触景生情,有点情不自禁,哪有什么不自在?”,莫菲嘴硬道,随后一举走在最前面。
“走吧,去买点酒,再给小胡桃买个椰汁喝。”
“莫菲……”
胡强静候几秒,直呼她的名字。
“干嘛?”,莫菲很疑惑,转头看过来,胡强欲言又止。
“你总是喜欢喊了名字之后,一句话都不说吗?”
“声带拉家里了?用不用我回去给你取一下啊?”
“你总这样,再紧张也没法紧张……咳……”
胡强尴尬一笑,“莫菲啊,我忽然想起来我带小胡桃在办公室的时候,你讲过你的事情。”
“你说,你父母给你的学习安排的太满,让你长大以后一叛逆起来就全盘爆发不是吗?”
“我在想,你有多久没有和自己的爸妈这样好好吃一顿饭了。”
“老胡,你能耐了,居然还想管我家里的事?”,莫菲背对着,语气当中却是没有半点怨恨的意思。
“我是想说……”,胡强慢步走过来。
“我身为一名父亲,确实是设身处地的只想着要孩子以后能出人头地,确实也忽略了小胡桃会不会开心,我只看到了将来的物质该怎么满足,但是我忘了精神满足是更重要的……”
“嗯……其实我想说的是……你要不要试着和爸妈和解一下?”
莫菲依然慢慢往前走着,没有去回应胡强的话。
胡强的身影都要挨了上来,胡强的双手抬了起来在莫菲的肩膀边上,还是迟疑住收了回来。
转而挠着自己的头,尬笑些许。
和解?
莫菲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她自从离开家里以后,正是因为自己是程序员的身份,父母也很难找的到她。
那种恨,并不是说和解就能和解的。
她只记得,当天离开的时候,父母第一反应的冲动是不要她这个女儿。
现在想来,当初双方都冲动了……
都有错……
“买酒去吧……”,莫菲低声说。
这条走廊,有点长,又有点短。悠然好像记得,自己的小时候也是住在这样的屋子里。
只要听话,家里一切温馨,但凡有点不听话,家里就会像突然点燃了好几个煤气罐。
气氛中都弥漫着一股随时爆发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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