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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眠愣了一下，到底没有甩开。
之后两人去找了顾岳霖的朋友卫国，他以前是炊事班的兵，退伍后分配在国营饭店当厨子。
家里母亲没工作，照顾一家人饮食起居。
他家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正在读书的弟弟。
一家五口就靠着父子两人的工资过活，压力还是蛮大的。
两人错开饭点时间找到他，说明了来意。
卫国当场就答应下来，“没问题，找装修师傅的事包在我身上。这一片我熟，你们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风眠说。
卫国道：“我与顾哥是兄弟，给兄弟帮忙是应该的，嫂子你客气了。”
“那要是人找好了，你打这个电话给我们吧。”风眠给他留下一个电话，是风四爷家的，他们村的电话。
“好，我记下了。”
卫国是庆市的本地人，街坊邻居都认识，熟人多，找起人来很快。
做抹灰的，拆墙的，木工，卖玻璃的，他趁着空闲时间三天就帮他们找好了。
第四天，他打来电话找顾岳霖，和他说了这事儿。
到了晚上顾岳霖再将这事转告给风眠，风眠说：“那我明天去看看，或许明天就能动工了。”
“嗯，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等我把这个月工分做满，可能要外出一趟。”
风眠一怔，“去哪儿呀？”
顾岳霖深吸一口气，说：“我想去看一下我外公。”
“你外公？是哪里人啊？”
顾岳霖欲言又止，好像不愿意提起似的。
他不说，她也没问，转身就洗碗去。
顾岳霖依着门框，还是开了口。
“我外公成份不太好，村里人都不知道的，如果被人知道了，我当初是当不上兵的。现在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也可能出事。”
风眠一愣，放下碗筷转身向他看过来。
顾岳霖说：“你难道不好奇，我和我爸，两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受制于梁氏吗？”
“因为你外公的事？”
顾岳霖点点头，“当时我参军，政审的时候报的是梁氏的婆家。”
“啊？”风眠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擦干净手向他走来，“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参军呢？这样不等于一直有个把柄在她手里吗？她再用这些事威胁你们怎么办？”
“我外公是冤枉的，因为一些政治原因……”他顿了顿，又说：“我参军也是为了我外公。”
里边的事他没有明说，但这个时代的一些无奈的事，风眠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舅舅一家在国外，还改了国籍。
这还真是不能被人知道的事。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不怕我出卖你呀？”
顾岳霖微笑着摇摇头，“认识你这么久，我知道你不会。”
风眠心中一暖，“难得你信任我，好吧，我不会说出去。”
顾岳霖又说：“我外公的事有眉目了，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外公就不再是污点，我还能靠着我外公发家呢。”
听着这意思，他外公好像有军方背景，如果真能平反的话，那确实他有机会靠着他外公发家。
“那你什么时候去啊？”
“等做完这个月的工分。”
“嗯，等你走的时候，我也要再去一次海城。”
顾岳霖一愣，“你要去海城？”
“是啊，我打算找个做的确良衣服的厂子。”
“那你一个姑娘家的，一个人去海城怎么行？我的事先放着吧，我跟你去海城。”
“不用，我一个人没事。”
他哪里知道自己当年被迫接手家族企业，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每周都要到处飞。
之后顾岳霖忙着上工，风眠忙着房子装修。
立带钢筋的水泥柱子，拆除破旧墙，刷新墙，用风眠提供的涂料。
在玻璃厂下单，两边墙壁都做大型落地窗。
在这个年代来说，这样的装修可是非常时髦的，女学生们也只在国外的电影里见过大落地窗的商店，等搞好了，她的服装店一定会被他们吹捧。
三角形的三个夹角分别做了一个试衣间和一个小仓库。最中间的玻璃夹角，做了假模特展示区。
这么一切割，站在店铺内里看，就不再是尖锐别扭的三角形，而是钻石形。
解决房子太小的问题，就多用镜子。
房子正装修着，风眠就几乎已经看见了它的惊艳。
……
这天风四爷又来了他们家，说是装电灯的人来了。
前后过去了一个多月，终于来了。
风眠急忙烧水，给泡了大麦茶，请那两个电工师傅喝。
“你家要装这么多灯和插头吗？”
“要的。”
布线布到里屋，两个电工看到屋里两张床，中间隔着帘子，这就相当于两间房了。
难怪一个卧室需要两盏电灯。
陆兰听说风眠家在装电灯，一会儿就轮到他们家，她也放下手里的活儿，跟记分员说了一声，忙跑来看。
风眠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急忙出来。
平时她的卧室一直是关着的，没人知道卧室里是两张床。
免得陆兰看了说不清，她将她拉到外边去。
陆兰一脸不解，“这是咋了？我就看看也不行啊。”
“没啥好看的，危险着呢，你帮我烧水吧，两位师傅干活渴了。”
陆兰觉得风眠不对劲儿。
不过她也没多说，直接转身去厨房帮着烧水去了。
一会儿电工帮她家装完了，还得去自己家装呢。
风眠呼出一口气，听到屋里师傅在问她装在什么地方合适，她才急忙进卧室。
“就这里好了，床头也加个开关，我要双控。”
那年轻的电工师傅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加双控的，刚接到这活儿我还纳闷儿，这双控要怎么加，还专门搞了个小试验才做出来。妹子，你怎么想起加双控？”
风眠淡笑道：“睡觉前还得先去门口关灯，然后摸黑回床上，就不方便了。”
“说得也是，尤其是冬天多不方便，这样确实方便多了。”
说话间陆兰提着茶壶走到了门口。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风眠的卧室，因为她平时这间房都是锁着的。
一眼瞧见里边两张床，她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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