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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媳妇怎么现在才来？
陆兰走到病床边，坐下，拿了个苹果出来削。
一边削一边说：“听眠眠说你想和我谈什么话，你说吧。”
“我……”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我就想看看你，看到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了。”
陆兰讥讽的笑了下。
不说就不说吧，你不说，我说。
“我把户口本拿走了，这几天在办蓉蓉转学的事。”
这些东西一向是陆兰在管，风丰并不知道。
闻言他的面色又苍白了一分。
“等你出院，蓉蓉转学的事估计也办好了，到时我们就去离婚吧。”
“离婚？”他的语气并没有太多惊讶，仿佛已经猜到。
两边的病友都好奇的看向他们，瞪着眼睛吃瓜。
毕竟是离婚呐，这可是稀奇事。
“嗯，离婚。虽说家里几间房子是我和你一起建的，离婚后，我和蓉蓉就不会再住那个房子了，房子归你，今年收成也都归你，反正我也没上几个工。你住院的钱，我帮你付，我只要蓉蓉。”
风丰嘴唇颤抖着，“你什么都不要，只要蓉蓉？”
“是的。”苹果削好了，陆兰举起来，递给他，不过他没接。
陆兰也没说什么，将苹果放在病床旁的小桌上。
“风丰，我希望我们和平离婚，不要上法庭，没意义，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你如果想和我抢蓉蓉，你是抢不过我的。你知道的，我没有生育能力，这辈子只能有蓉蓉一个小孩，这种情况下法官不会把孩子判给你的。上了法院，你孩子抢不到，房子还得分我一半，今年的工分你也得分我一半，你还得给蓉蓉付抚养费。”
风丰面色苍白的看着她。
他什么都没说呢，可在她心中，都是利益。
莫非她以为自己会用家里那几片破瓦和她抢夺蓉蓉吗？
一种说不清的感受，总之非常难受。
片刻后，他张了张嘴，虚弱的出声，“我没说我不愿意。”
陆兰松了口气，“你愿意就好，那等你出院了我一起去办。”
“蓉蓉知道吗？”
“她……我告诉她以后跟我在城里过，放假可以回去看你，她同意了。”
“她……”
“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们已经决定了。”风丰刚一出口就被陆兰打断。
离婚不是件容易的事，十里八村里，离婚的人一只手都数得出来，还没有过不下去了喝农药的人多。
这个决定，是她用了很大的决心才定下的，她不希望再有任何改变。
“我知道你们嫌弃她是个女儿，嫌弃我不能生。我和你离婚，除了蓉蓉我什么都不要，家里的东西都给你。这个条件，足够你再娶一个。你很快就会拥有自己的儿子了，不用去过继你大哥的孩子。风丰。夫妻一场，最后我给你提个醒，你大哥一家子靠不住，你就算帮他养大了他儿子，就算风兵过继到你身上，也是白养。你还不如趁着还年轻，又有几间茅草房，抓紧再娶一个。”
风丰心里堵得慌，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说他不是这么想的，从来都没想过离婚，可又想到自己之前的糊涂给她们带来的伤害，一切的解释都显得像狡辩。
“好，我同意。”
陆兰松了一口气。
风丰又说：“别急着离婚可以吗？村里要分地，等分了地再离婚。如果你们在城里待不下去，名下有地，也是个退路。”
陆兰面色又冷下来，刚要开口，又听风丰说：“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拖延时间。你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哪儿，庆城这么大，我找不到的。”
“呵。”陆兰讥讽的呵了一声，道：“分了地，你打算分我几分？”
风丰一愣，“什么？”
陆兰冷冷的说：“地分下来，你是户主，家里的地怎么分你说了算，对吧？”
“我……”风丰急着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也不想听。你只要和我把婚离了就是，我和蓉蓉的户口还在村上，到时候该分我们多少自有四爷爷做主。想贪我们这两分地，你还不如早点把婚离了，抓紧找媒婆再娶一个回来。”
风丰，“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看着陆兰面无表情的脸，风丰的声音又戛然而止。
“好，就听你的吧。”
陆兰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她一走，风丰隔壁两床的病友就开始问话了。
“兄弟，你和你媳妇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离婚啊？”
“别离啊，我看你也三十来岁了吧？可不年轻了，你离婚了，上哪里找啊。”
“不离咋办？刚才那大妹子说她不能生了，他们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不离婚，可就断后了。”
“哎哟，没儿子可是大事。兄弟，你媳妇还是挺好的，说什么都留给你，只带走闺女，这相当于把你负担都带走了。”
风丰听着这些话气得全身发抖。
“闭嘴。”
“哎，你咋这么凶嘞？我们说个实话而已。这年头没儿子怎么行？没儿子，谁传宗接代，以后谁给你养老？”
“就是，不能生儿子的女人，谁要？兄弟她愿意走，你就偷着乐罢，要是遇到那种，又不能生，又死活不离婚，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才气人。”
风丰听着他们这么说，不顾手上还扎着针，直接翻身下床和人家打起来。
针头扯掉了，血流得到处都是。
叫骂声，哐当声，病房里乱成一团。
……
考试完之后风眠和顾岳霖就回村里过夜，风眠照常白天去店里，顾岳霖则是正常在村里赚工分。
这个月他都没干几天，大队长看在他要考试的份上给他降低了最低标准，已经算照顾了。
风丰出院那天，陆兰带着风蓉蓉去找他。
她早就打算离婚，什么都安排好了，啥证件都带在身上，只需要风丰配合去办手续而已。
风丰看到妻女就哭了，可是挽留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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