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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紫凌霜回转身，把头抬起来时，无意间在半空中和紫月的目光对视。
他猛地愣住了。
那里，有什么？
为什么感觉不大一样？
紫凌霜皱眉，看着半空，什么都没有。
他茫然地摇头。
刚才他好像隐约看见了什么？
“摄政王？”西门瑶轻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无事。”紫凌霜转而看向来人，“国师，圣姑。”
国师和圣姑同时行礼，道：“见过公主，摄政王。”
紫月的视线落在国师和圣姑的身上。
圣姑就是紫诀，和紫月这张脸一模一样，而和圣姑站在一起被仙风道骨的弟子仪仗队伍簇拥的薄荷系青年，正是宋茗音无疑。
茗音当了大楚国的国师？
而紫诀成了大楚国的圣姑？
圣姑和国师这两个是大楚国的特殊职位吗？
紫月的脑袋基本不会转了，在看到西门瑶、紫凌霜、宋茗音和紫诀之后，她感觉所有人都重新开始了，他们有了自己的人生；而她却还在原地，等待着他们。她甚至觉得有些荒谬，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两方人马的身后都簇拥着数百人的仪仗。登基仪式需要女皇先去先帝灵位前祭拜，再去慈宁宫太后处行礼，最后，新皇要在金銮殿的宝座上接受百官的三跪九叩大礼，整个流程需要四五个时辰，繁琐异常。
所幸的是，摄政王、国师和圣姑都是极为负责的，和女皇陛下同气连枝。
至少现在看去，西门瑶不是被孤立的那一个。
紫月跟着他们穿过皇宫，碧瓦飞甍，无一不精致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古老的图腾绘在墙壁上，处处透着悠久的历史气息，以及皇家贵气。
西门瑶先到先帝排位前，祭祀行礼，然后前往慈宁宫，向太后行三拜九叩之礼，这是生养她的父母，她理应敬孝，紫月在旁边看着，表情淡淡，但内心却泛起了浪涛。
他们，已经在努力而骄傲地活着，追寻着自己的信念，有了新一段人生；他们，与她毫无干系。
西门瑶不再是她的侄女，她是这个皇宫的主人，是太后和先皇的掌上明珠；紫凌霜不再是她的兄长，他是别人的儿子；宋茗音和紫诀在这里，也有自己的职责，为大楚国占卜祭祀；他们，已不再需要她。
从慈宁宫出来，数百人的仪仗队，变成了上千人，以西门女皇为首，她仪态万方地跨上轿撵。
当她与摄政王擦肩而过时，她只看到他弯着腰的头顶，那一刻，她的心骤然一缩，他们之间的距离，从今天开始，只剩下君臣了。
“起轿……”太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轿撵抬起，他们要去的是太和殿，这一路上，她目不斜视，额前的流苏遮挡了视线，也将她的眼泪悉数掩去。
太和殿上，女皇坐得端正挺拔，玉树临风。
众位朝臣，表面上皆流露出喜色。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贺陛下登基。”
“千秋万代，护我大楚。”
众臣撩起官服，行三跪九叩之礼。
礼毕，西门瑶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今日是朕第一天以皇帝的身份上朝，不知诸位卿家有何事可奏？”西门瑶淡声问道。
“臣有本启奏。”摄政王第一个站了出来。
西门瑶点头。
“臣受先皇托孤已有数载，如今陛下已经成年，四海升平，海清河晏，微臣想辞官，归隐田园。”
紫摄政王的话让西门瑶脸色骤变，这个男人，就是要在她的好日子里添点颜色，哼，没那么容易。
“这怎么能行呢？”一臣子站出来道：“摄政王劳苦功高，归隐实属可惜。”
另一臣子道：“是啊，您才二十有四，年少英杰，如何能有归隐之心？老夫今年五十，也未向陛下请辞，您这么早辞官，不是嫌我等年纪太大，恬居朝上吗？”
“摄政王，我们还等着您主持大事，没了您，我们少了主心骨，该如何是好？”说话的这位是摄政王扶持起来的臣子，也是他的学生。
摄政王说：“女皇陛下聪慧多智，自有定夺。”自古能臣功高震主，摄政王没有一个好下场的，他不想往后兵器相见，不如在他还能放手的时候，离开她。
西门瑶把眼光往右侧一瞄，被瞄到的人一愣，虽然他万分不愿意说这句话，但还是被女皇催得不得不开口，于是，他站了出来。
男子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殿内，让人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他和紫凌霜一左一右站在朝堂，尤为明显，“摄政王，还听在下一言。”
听到这个声音，紫月怔了怔，刚才一直在关注西门瑶和紫凌霜，当他说话，这才将目光投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立刻吓了一跳，这不是东方?甭穑
“天官长若是劝我继续任职，那就不要再说了。”紫凌霜道。
见摄政王的态度如此明显，朝臣唏嘘。
东方?蔽弈蔚匾∫⊥罚?嘶亓俗约旱亩恿校?蚺?使肮笆郑??囊馑己苊飨裕号?时菹拢?饪墒撬?约核档模?皇俏也蝗埃∩阏?跚胍宦纷吆茫?凰桶。
女皇陛下脸色非常不好看，但整个朝堂也就只有摄政王敢不给她好脸看了，每次这种时候，大家只能低头看脚尖，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请女皇准许臣告老还乡，归隐田园。”
说罢，摄政王俯身一拜。
仿佛她只要点个头，他就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西门瑶的心一慌，忽然计上心头：“既然摄政王不喜朝政，那朕便如了你的愿，但是归隐嘛，就算了，你待朕如师如父，朕便封你为太傅，留在朕的身边。”
紫凌霜皱眉，微微摇头。
但是女皇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他蹙眉而动摇的人了，她已经是坐拥天下的主宰，不会再为任何人，任何事低头，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何必固执”四个字，她也想问他一句，何必固执？
“臣领旨。”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西门瑶道：“摄政王还兼任大司寇的职责，事务的交接破费时间，你还是先留任吧，等交接完毕，再慢慢放手，不急。”
至于什么时候能交接完毕，不还是她一句话的事？权力和职位都给他留着，她就不信，他能轻易放手？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司寇和摄政王，难道真的一点都不贪恋权势吗？
“师妹，往事如烟，物非人也非，你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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