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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歉意。
看他模样更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为自己找何借口。
“你你你你！你凭什么拒绝本皇子！”
傅文舟始料未及，在傅云鹤的话后，支支吾吾的吐出几个字。
却不知，这话惹得傅云鹤捧腹大笑，明明没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当然不凭什么，就是不愿意而已。六皇子大可让这里的所有守卫，都到皇子身边，保护六皇子的安全，本官绝无意见。”
可是那些守卫，连周天翰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有没有对于傅文舟而言，都是一样的。
如今整个丰县之中，只有傅云鹤一人能与周天翰匹敌。
这一点，傅文舟比谁都清楚。
“那到底要怎么样，傅大人才肯答应本皇子？”
总算傅文舟也学聪明了几分，万事都有代价，在这偏远的县城中，他的皇子头衔可不管用。
傅云鹤眯起双眼，其实他已经等傅文舟这句话许久了。
“既然六皇子如此诚心，那本官再继续推辞也说不过去。只要六皇子肯将绿水山庄的事，从头到尾的坦白，本官就答应六皇子，在回到京都之前都保护六皇子的安危。”
这条件看上去容易，背后隐藏的分量却不可忽视。
傅文舟自然能看出，其中孰轻孰重。
若换做从前，他必定一口回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然而此时此刻。
他却犹疑着问去：“只要说出整件事的经过就可以吗？”
“当然可以。”
“好。”
就在他答应之时，傅云鹤又伸出一根手指，将傅文舟的话止在了唇边。
只见他嘴角笑意盈盈，有些意味深长的道：“但是——本官的记性不好，六皇子若是用说的，本官很有可能会忘了。所以本官希望，六皇子亲笔写下来。”
亲笔写下来？
这不就成了认罪状吗？
原来这才是傅云鹤真正的意图所在。
傅文舟脸色大变，想也不想，连忙摆手后退。
刚才的应允，陡然变成了拒绝。
“不可能！”
三个字落下，傅云鹤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将食指收回袖中。
随后伸出一只手，对傅文舟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就只能请六皇子殿下回去了，本官现在很是疲累，有什么事明日再行商议。”
傅云鹤的态度也极其坚决。
眼看两方僵持不下，傅文舟又不想离去。
毕竟一出这间屋子，周天翰很可能就趁机偷袭。
到时候傅文舟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束手就擒，这样的结果无异于死。
“怎么？”
见傅文舟久久不动，傅云鹤皱起眉头，最后的耐心似乎即将耗尽。
“六皇子不走吗？是不是觉得本官这件房，比六皇子住的地方要舒服？若是如此，那本官就跟六皇子换一间房吧。”
言罢，
傅云鹤抬脚，正要往门外而去。
窗外不知何时吹来的凉风，忽然吹灭了桌上的火烛。
整个房间瞬间一片漆黑。
呜呜风声不绝入耳，像婴孩深夜的啼哭声，又像是谁在门外的脚步声。
傅文舟大惊声色，猛地对傅云鹤说道：“他来了！他来了！”
“谁来了？”
黑暗之中，傅云鹤也没有重新点灯，反而走到窗前，倾身探出窗外。
像是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谁知道身子刚一出窗口，也不知道对着什么地方，突然一声大吼：“谁在那！”
果然不出所料。
外面随之而来“唰唰”之声，似乎有谁从树上逃窜而去。
傅文舟听得清清楚楚。
不由得奔到傅云鹤身后，不敢再离他半步，在原地怯懦的说：“是周天翰！一定是周天翰！”
而背对着他的傅云鹤，却嘴角带笑，没让傅文舟看到自己的神情。
故作怀疑的问：“周天翰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他跟六皇子跟到了这里？！”
“肯定是这样！他要杀了我！他时候他要杀了我！傅大人一定要保护我！”
竟然吓得傅文舟，已经不再端着六皇子的架子了。
看来他是真的惶恐万分。
“本官不是已经说了吗？要是六皇子不能答应本官要求的话……”
傅云鹤故意欲言又止，那一阵沉吟。
窗外的风再次袭来，已然吹进了傅文舟的脖颈之间。
傅文舟的最后防线，终于在此刻被尽数攻破，他连忙拉住傅云鹤的袖子。
“好！我答应你！我写就是了！”
果然在生死面前，谁都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仅仅是傅晋舟，傅文舟也是如此。
事已至此，傅云鹤的目的算是全部达到。他笑着转身，安抚似的拍了拍傅文舟的肩膀。
旋即随手将窗户关上。
带着全身颤栗的傅文舟，回到了桌前。
一边出声安慰，一边将笔墨纸砚纷纷摆在了桌上。
“六皇子尽请放心，只要皇子将绿水山庄一事详细的写出来，本官定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六皇子。”
“真的吗？”
“当然，只要本官在，六皇子就在。”
言辞之间。
傅云鹤已经抬手研墨，那浓稠的墨汁，瞬间沾染到毛笔笔尖。
随后他将毛笔递给了傅文舟，示意他在那张摊开的白纸上，写下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直到那时傅文舟还有所迟疑。
只不过沉浸在恐惧中的他，理智尚未完全回归。
现在他所能想到的，都是周天翰那满脸的白须，以及阴冷的笑容。
一想到这里，傅文舟只觉得毛骨悚然。
“六皇子尽可以慢慢想，本官出去看看周天翰还在不在。”
也不知是不是傅云鹤故意威逼，眼看他的脚步就要往门外走去。
傅文舟猛地拦住了傅云鹤的身影，对他说道：“不必！傅大人就留在房中，本皇子不用想什么，现在就写！”
一句话说完。
那浓黑的墨笔，已经在白纸上行云流水的游离着。
站在身侧的傅云鹤，面不改色的看着傅文舟，一笔一划的写在纸上。
其实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傅云鹤已经心知肚明。之所以要傅文舟写下来，就是为了逞给丰帝。
一来为了替他自己洗脱罪名，二来是为了治罪傅晋舟。
所以傅文舟就算想在其中作假，也没有机会。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那张白纸已满满一页都是字迹。
傅云鹤拿起白纸，放在眼前端详一番，最终点了点头。
“多谢六皇子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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