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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焕不经心生疑惑。
这既点头又摇头是何意？
“其实我这次来，有一件事想告诉李太医。”
“哦？”
乐洮走近几步，五指在匣子上来回摩挲，心下极为紧张。
不知该如何将心中的焦虑，准确无误的传达给李焕。
“昨日晚上，我正在服侍我们小主，结果听到她提起了李太医，还说了些很奇怪的话，所以这才会来找李太医。”
李焕扬起嘴角。
好像很是好奇，兴致突然变得高昂。
忍不住追问：“妙美人说了什么话，让你如此忐忑不安？”
“小主说……说李太医会有危险。”
乐洮有意隐去木槿妙玉话中要处。
她绝不能轻易透露，木槿妙玉和顺妃有所图谋。
但这话却比木槿妙玉说的，要直白许多。
“危险？我会有危险？什么危险？我不过是太医院的一个太医，像我这样的太医数不胜数。是不是你们小主跟你说笑的？”
李焕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正是他这幅闲散无畏的样子。
让乐洮越发紧张，紧紧握住了李焕的长袖。
万分认真的道：“不是说笑的！我们小主从不跟我说笑。是真的！李太医一定会有危险的！”
看她郑重其事的神情。
李焕不得不敛去散漫。
若再随意敷衍，就对她太过无礼了。
“那你们小主有没有说，我会遇到什么危险，为什么会遇到危险？”
“没有，她只说你会有危险。要是我知道是因为什么，就不会这么着急的来告诉你了！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
情急之下。
乐洮不经意泄露出了自己的心思。
想收回时已经为时太晚。
李焕嘴角笑意更浓，最后轻轻拍了拍乐洮的肩。
低声安慰道：“没关系，就算不知道也没事。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这有什么，从前我遇到的危险，可比现在多多了。经历过的风雨，也比现在更大。所以你不必担心，我能应付得来。”
“可是——”
可是他不知道，顺妃和木槿妙玉的手段。
乐洮很想将这话说出口。
但一想到木槿妙玉恐吓的眉眼，便瞬间没了勇气。
而且至今她都不知道。
李焕和木槿妙玉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次次，她要乐洮来找的都是李焕？
就连这话乐洮都问不出口。
“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你要是知道从前，我是怎么样的，就不会有这种担忧了。”
从前的李焕是什么样的？
乐洮瞪大双眼，双眼中满是星光。
那甚是期待的模样。
竟让李焕一时无法拒绝，但他可以告诉任何人。
就是不能让乐洮知道。
那不堪而黑暗的过去，如今成了他这一生的污点。
除了隐藏没有第二种办法。
“从前的你是什么样的？”
“反正不是这样。好了，你的提醒我已经知道了，我最近会格外小心。真有什么危险，也是躲不过的。”
“那——要是你需要什么帮助，就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
李焕本欲结束的对话。
被她的最后一句，又重新撩起。
“不知道，但是你只要说，我都会去做。”
“不论什么都会去做？”
“不论什么。”
乐洮的回答直截了当，没有丝毫迟疑。
没想到。
却换来李焕更为放肆的笑声。
笑着笑着。
他忽而摇了摇头，对乐洮道：“以后这种话，不要轻易对别人说了，特别是在这后宫中。听到了吗？”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我知道。”
“还有，我想这件事结束之后，就求皇上放我出宫。”
乐洮说这话，其实带着一份试探。
就是想看看，李焕会有怎样的回应。
果不其然。
他的目光在半空一滞，像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被乐洮如此一提，才开始思虑。
“皇上会答应吗？不是你想出宫就能出去的，这皇宫中，不知有多少人想出去，最后都还没等到出去，就死在了这里。”
那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
乐洮有些不忍心。
“可以的，泠妃娘娘已经答应了我。皇上最宠她了。只要她提出来了，陛下肯定会答应的！”
“泠妃？”
李焕皱起眉头。
眼前不经浮现出顾叶的眉眼。
“是的，泠妃娘娘！”
“你不是妙美人的人吗？怎么会跟那个女人扯上关系？”
听李焕口气，好像对顾叶隐含不满。
乐洮情不自禁为她说话：“泠妃娘娘才是好人，我们小主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李太医，你一定要小心我们小主。”
“你这样很危险。”
对她的辩护视而不见。
李焕开口时，更多的是对乐洮的警告。
“啊？”
“要是被你们小主发现了，别说出宫，你连霜霖殿都出不去！”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乐洮别开目光。
被人揭穿的尴尬，让她很想转身就逃。
那脚步却被李焕拦在原地。
他强迫乐洮直视着自己的双眼，随后声色俱厉的道：“你必须马上跟泠妃断了联系。”
“我——我说过了，泠妃娘娘是好人！她是绝对不会害我的！”
“我知道泠妃是好人，但是你们妙美人却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是在妙美人身边，不是在泠妃身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泠妃能及时来救你吗？”
这问题乐洮不是没想过。
可是有些事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跟泠妃娘娘说过。只要这件事一结束，我就要出宫，她也答应了。所以只要我熬过这一次，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是吗？你是这样觉得的？”
“是。”
李焕缓缓松了手。
随后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
仿佛对什么很是无奈，随后淡淡道：“今天晚上来找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给我？不是我们小主？”
“给你。”
“是什么东西？”
李焕却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朝着那扇门指了指。
“晚上你就知道了，快回去吧。对了，要悄悄的来，别让人发现了。”
“好！”
望着乐洮欣喜万分的背影。
李焕不经有些失神。
值得那么高兴吗？
他要给她的东西，又不是什么珍贵之物。
不过却是必不可少的保命之物。
“微臣已有多年没有再制毒，自从入宫后，更是与毒药划清了界限。”
回想起与顾叶的那些话。
李焕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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