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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两个案犯，一男一女，全部归案。作案时所用的面包车也找到，被我们带回来了。只是，两个人很难缠，一路上哭哭啼啼的，怎么也不承认自己所犯的罪行。”桑凯道。
“让技术科的到面包车里勘察，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有用的指纹，能不能找到受害者的生物组织，仔细点，这下一定要把案件坐实了，不然谁都别想过年了。还有赶紧安排审讯，尽可能的解救活着的学生。”刘均道。
午后，大雪停了，风也变得和煦起来。何一语信步在街上，盯着周遭熟悉的环境，他瞬间变得忧心忡忡的，因为他不知道，那些被诱骗带走的学生，他们是不是还活着，他们还能够陪同家人欢度新年吗？
“小何，怎么在这呢？队长找你半天了。”桑凯道。
“桑队长，什么事情？看你这么着急忙慌的！”何一语道。
“技术科的人员在车内提取到多个生物组织，已经去做dna检测了。同时发现了一些类似于水一样，还没没有弄清楚成分的液体，也已经送去检测了，审讯到现在，两嫌犯都是拒不交代。队长很着急，想赶紧找到那些学生，让你过去帮忙想想办法。”桑凯道。
他们一起来到会议厅，刘均正坐在那里焦急的盯着审讯监控，见到何一语他赶忙起身，招呼何一语一起看监控，而后请何一语支招。
何一语走进了审讯室，若无其事的坐下，随后他气定神闲的对嫌犯说道：你不用认罪，不用交代犯罪事实，更不要那么紧张。局里技术科的警员，已经在你车上提取了许多生物组织，只要鉴定出与受害者dna一致，你的罪就能被坐实，就能直接依法判处你，想必你自己也知道会是个什么结局。
林泽仁听到这话，瞬间抬头，死灰般的脸庞，一下子也变得惊奇不已，而后，他麻木的瘫坐在地上，泪眼婆娑起来。何一语就势递过一杯热水，蹲在了他身旁。
“那些学生还都是孩子啊！你自己没有孩子吗？你忍心吗？我感觉你还算精明的一个人，也算条汉子，敢作敢当的。但是我想，你不论会受到怎样的制裁？但是至少也要做个磊落的人，坦坦荡荡的走，总比背负着沉重的包袱走要好的多。”何一语道。
陈泽仁缓慢的抬起头，长长的呼吸声之后，他向何一语要了一根烟，而后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可以看得出，此时，他的心态已经平复了很多。
“我在棋牌室打麻将输了很多，欠了很多债，我已经无力偿还。几个月前，我在棋牌室遇到了老牌友陈闽凤，她在学校门口开了个小吃店，她跟我说，她认识一个人贩子，不论是活人死人，人贩子都照单全收，而且报酬不菲，再加上我比较缺钱，赌债又催得紧，于是就同她一起干了。”陈泽仁道。
“那也不能为了钱财就去杀人啊？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何一语道。
“刚开始，我们没有杀人。我们卖的都是死人，从坟里挖出来的死人。后来，人贩子需求量比较大，再加上受到金钱的刺激，我们就去学校门口抓学生去卖。”陈仁泽道。
“那些学生怎么杀的？你们在哪挖的尸体？”何一语问。
“陈闽凤先去学校物色学生，基本都是常去她家店里吃早餐的学生，基本上她都认识，她也熟悉那些学生的活动轨迹。物色好以后，我开着他家那辆白色的面包车等在附近，她在我们设计好的路上等那些学生，而后，陈闽凤告诉那些学生她要出去进货正好会路过他们家门口，可以顺便载他们回家，那些学生也都认识陈闽凤，就毫无戒心的上车了，当他们发现我们行驶的路径不对头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剧烈反抗，我们就将买家给的药强行灌入他们嘴里，而后他们就死了。”陈泽仁道。
“你不觉得这样太惨无人道了吗？有没有想过东窗事发，或者报应之类的东西。”何一语道。
“哪能没想过。东窗事发我倒不怎么怕，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也应该给他们抵命。然而，我怕的是报应，报应到我身上都没事，我家还有两个小孩。我害怕他们因为我的罪孽而受到伤害。说实话，刚开始我也不知道那些学生喝了那些东西会死，买家只告诉我们喝下去就能轻松的控制住学生。第一次之后，我就想啊，反正都是一个死，还不如多赚点钱再死。”陈泽仁道。
何一语尽量的克制住内心的愤怒，强装出心平气和的姿态问他：坟在哪挖的？
“后山坟场。据说那里的风水很好，周围所有的村民，都会把逝去的亲人葬在那里。我经常去那转悠，只要发现新坟，我跟陈闽凤晚上就去挖尸体，然后装进面包车，白天送给买家，然后再若无其事的回来。”陈泽仁道。
“买家是谁？你带我们去，彻底洗清你的罪孽，别真让报应应验到你孩子的身上。这样也算是你最后一次爱护你孩子了。”何一语道。
何一语走出审讯室，心情压抑的难以呼吸。他盯着刘均许久，淡淡的说了句：案子应该能结了，我回去了。
刘均看出了何一语的难堪以及何一语无以言表的痛苦。或许是从警几十年，他经历过太多的丧心病狂的案犯，他已经有些麻木了。亦或许他的所有平静都是装出来的，单单是为了安慰极度伤感的何一语。
何一语走回职工宿舍，钻进被窝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许久之后，他感觉累了，便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睡去了。当他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天气温暖许多，外面的皑皑白雪也变成了遍地的枯叶，远处的街道已经变成了枯木林。
树林的中间，一个身穿寿衣，一半脸已经腐烂到露出骨头的老人跪在棺材前痛哭起来，那声音像是午夜的风声又像是沉静房间里的一声巨响。
何一语凝视着这一幕，他疯狂的揉搓着自己的双眼，可是场景依旧灵异不堪。老人突然转向他，哭泣的脸庞逐渐变成阴笑着的面孔，嘴里还不停的爬出蟑螂以及一些蛆虫。
树林里再次传来凄厉的哭叫声，半空中的落叶，飞舞在风里的枯枝，所有的一切瞬间都静止了，随着哭叫声的加剧，静止的空气再次发生破裂，无数的碎片落下，棺材被打翻，然而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树林走出来一个孩子，他继续大声的哭叫着，声音也愈发的凄厉。凄惨的叫声把自己击碎，成群的蛆虫从碎块中涌出来，而后长出血红的翅膀，张牙舞爪的向何一语飞去。
何一语双手抱头，依着床沿再次惊叫起来，刘均同上次一样，他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他扔掉手里的文件，不平的用手搓着何一语的后背。
“小何，现在去医院看看。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刘均问道。
何一语抬起头，发现刘均与桑凯都坐到了自己身边，宿舍内的灯也在暖暖的照着。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而后，他喝了口水，尽可能的平息着自己狂乱的心跳。
“刘哥，我真的没事。只是想到了陈泽仁的话，浑身都不好了，就是感觉他太没人性了，估计是我太多愁善感了，没事的，休息一会就好，你那边什么情况？”何一语道。
“买家抓到了，并不是人贩子，只是一个普通的个体户，审讯几个小时了，他就是破罐子破摔，始终不说一句话，从他的别墅里没有搜查到那些学生的尸体，就连一点他违法的痕迹都没有搜查到，很棘手。”刘均道。
“不行的话，我休息一下，待会过去看看。”何一语道。
“那敢情好啊！你去了我就放心了。”刘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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