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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着洗着，温念抬头看了眼镜子，镜子里的少女眉眼发亮，唇红齿白，不知道是因为刚洗过澡，还是因为晚上那碗掺了生姜片的热汤，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许多。
她有点体寒，手脚每到秋天便开始发凉，冬天更是一整天都冰冰凉凉的。
洗完内衣，温念拿去晾晒。
脑子里忽然想起前几天温响说的话，他用极度抱怨的语气跟她絮叨了许久，说顾西征毛病多，宿舍几个男生一起去打球，互相之间用个毛巾，喝错瓶水都是正常的，但这事落到顾西征身上就不行。
他有洁癖。
宁愿跑大老远再重新去买瓶水，也不会去碰被其他人碰过的水瓶。
温响随手用了下他的毛巾，顾西征就不要了。
以至于有一天在科大食堂，遇见苏子惜她们，当苏子惜想夹菜给顾西征时，温响凑热闹在那里笑：“别给他夹菜，他不吃别人夹的菜。”
“......”苏子惜满脸通红，“这筷子我还没碰过。”
温响笑，戏谑道：“那你碰了再夹，指不定就行了。”
顾西征扫了他一眼，眼神很冷，又淡淡说：“过敏，谢谢。”
后来温念听到这详细的一段，她有些错愕。
她倒是不知道顾西征有这些习惯。
之前她帮他夹的菜，他都吃了。
而且是她用过的筷子。
不过她后来琢磨了下，顾西征应该是为了拒绝苏子惜才找出了那些个理由。
高一时，温念经常会和顾西征一起在食堂吃饭，她跟温响闹惯了，在面对顾西征时，有时候收不住，会冷不丁从他盘子里夹个菜，或者夹个自己的给他。
最开始，顾西征好像愣了愣，看清她夹的东西时，淡声问：“喜欢这个？”
“嗯，我刚才没抢着，”温念慢吞吞地说，“最后一份正好被我前面的那人买走了，你说我是什么运气啊，天选打饭人。”
顾西征垂眼，把盘子里的那道菜全都夹给了她。
男生饭量大，温念怕他吃不饱，就指着自己的餐盘：“你喜欢哪个，可以自己夹。”
担心他不好意思，温念按着温响和大部分男生的喜好，把盘子里的排骨夹了两块给他，还想再夹些其它的时候，被顾西征喊停了。
少年头发稍长，遮住部分眉眼，瞳底清凌凌的，似乎带了些无奈：“你吃，不够我会夹的。”
“好。”
后来，温念记得，顾西征把她夹的那些都吃掉了。
高二时，顾西征去了理科班，跟温念的班级隔一栋楼，加上高二的学习紧张，两人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偶尔出来做操时，两人会遇到，温念每次都会笑眯眯的冲他打招呼。
当时少年也穿着斯高的蓝白校服，他身量颀长，硬朗清隽，校服拉链总是不拉，松松垮垮地散开着。
有次大课间做操，刚做完解散，卢倩倩走在温念后面一点，她突然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念念，来例假了。”
“......”温念摸摸肚子，嘟囔，“难怪老觉得肚子痛。”
卢倩倩嫌她傻：“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我都看出来了，你想想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自然是因为搞到裤子上了。
被她这么一说，温念嗖一下退到她怀里：“口香糖，粘哪里。”
“......”卢倩倩挡住她，咬着牙骂，“粘我怀里！”
骂完之后又不能不帮她想办法，她们落在最后面，四处打量，恰好，看到顾西征往理科楼走。
卢倩倩猛地喊了声：“顾西征！”
少年回头，看见她们，又掉头回来：“怎么了。”
“......”卢倩倩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盯着他身上的校服外套，“外套能借用下吗？”
顾西征在她们两人脸上打量了下：“原因。”
“......”
卢倩倩想骂娘，借个外套还要问原因，你借就借，不借就不借。
没等她说话，温念好脾气地说：“我冷。”
听到这个理由，卢倩倩直接喷了。
妈的。
你有多冷，从操场走到教室都撑不住？
还得特地跟人家借下外套？
然而少年却顿了顿，半眯着眼看她，随后伸手到她额头上摸了摸：“有没有不舒服？”
“冷算吗？”温念仰着小脸看他，“冷得不舒服。”
卢倩倩实在忍不住了，噗哈哈地笑趴在她肩上。
顾西征嘴角跟着扯了下，收了手，又把外套脱掉递给她。
外套还带着体温，往肩上穿时，隐隐约约地闻到洗衣液的味道。
男生的外套很大，温念穿上直接过了大腿，正好把例假的痕迹挡得一干二净。
等她穿好，顾西征瞥了眼，无波无澜地提了句：“拉链拉好。”
“好。”
温念听话的把拉链拉上，又抬头看他：“我的在教室，等会我回去换了，再拿给你。”
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顾西征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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