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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厂，我也不敢买，就连谈好的事情，他们都能在合同上动手脚，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等着我。”
而且，他那个好友，以后怕也是不能继续深交了。
离开律师事务所后，周耀成去到菜市场买了一些菜才回去。
还没到门口，就见到给他介绍厂的那个好友和厂的老板，此时正站在他家门口抽烟。
两人一见周耀成，就急忙熄灭手中的烟，朝着他走过来。
他那好友叫沈岩，厂老板蔡军。
沈岩远远的就看到周耀成手中的菜，笑问：“老周，你去买菜了？”
周耀成脸上露出一抹笑：“对，家中没菜了，所以就去买上一点。”
说着从包里掏出钥匙，来到门前，打开门：“你们怎么来了？”
沈岩给蔡军传递了一个眼神。
蔡军了然，声音略带讨好：“昨天合同没签成，我又忙着回去处理厂的事情，所以，今天来问问你什么时候能够签合同。”
周耀成推门的手一顿，随即回头看了一眼两人：“这么慌的吗？我合同都还没看呢……”
不等他把话说完，沈岩就打断他的话：“我，你还不相信？咱们一起长大，还能坑你不成？”
周耀成心中冷笑，可不就是在坑他？
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所以，他没有准备在这个时候惊动两人。
于是，他水边扯了一个借口：“话不能这么说，这投钱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信你，可我那合伙人不信你啊，所以，这还得让我那合伙人看看合同。”
他一边说着，一边进门：“来都来了，走，都进去说。”
听到这话，蔡军瞬间急了，上前一步，就想要说些什么，结果被沈岩拉了一把。
蔡军不爽的瞪了一眼沈岩，用口型问道：“你做什么？”
沈岩翻了一个白眼，同样用口型回道：“别急。”
周耀成不知两人暗中的交流，但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三人很快就来到客厅。
周耀成给两人倒了一杯水：“我那合伙人，总的让他知道知道情况，不然我一个人可没有那么多的钱砸进去。”
沈岩接过话题：“这到也是，只不过你这边需要多长的时间？等着买厂的人有点多，要是你这边拖的太久的话，这厂怕是容易错过了。”
周耀成巴不得这厂错过。
那么大一个坑，他敢接手吗？
他不敢啊！
“三天！我那合伙人没在县城，我吃过饭，下午就去寻他，三天后，绝对给你们一个回复。”
蔡军一脸的不满，昨天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明明都是板钉钉上的事情，现在又出变故，谁知道三天后会不会再出变故？
沈岩低垂着眼眸，喝了一口水：“成！三天就三天，我相信老周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当然！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周耀成说着就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都靠在椅子上：“除非对方不怀好意在先。”
这话一落，沈岩和蔡军猛的抬头看向周耀成。
只见周耀成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两人：“你们看我做什么？”
沈岩和蔡军一度认为周耀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看周耀成的反应，又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两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沈岩顿时笑了：“我只是在想，谁敢坑你，先不说你那个爷爷，就说你大哥，任谁都会忌惮一二吧。”
周耀成心中嗤笑，可不就是眼前两人想要坑他？
不过面上却一脸骄傲的昂起下巴，?N瑟的回答道：“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万一总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呢？”
这话一落，沈岩心里的石头是彻底的放下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沈岩就和蔡军离开了周家。
出周家的时候，正巧遇到从人民广场回来的周老爷子。
沈岩一见周老爷子，立马就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周爷，您这是去哪儿溜达了啊？”
周老爷子，见是沈岩，爽朗的笑了几声：“原来是沈岩啊，我还能去哪儿？还不是只有****才有一群老伙伴？你是来找耀成的？”
沈岩点头：“不过现在准备走了，后面还有事。”
“那我就不耽搁你们了。”周老爷子说着用余光打量了一下站在沈岩旁边的蔡军，心里若有所思。
等到两人离开后，周老爷子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进家门后，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周耀成刚洗完杯子放好，抬头就见到周老爷子：“爷爷，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提起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早，周老爷子就一脸的郁闷：“还不是隔壁街的老于，平日里咱们下棋，下的多痛快，自从他找了一个老伴后，就跟家里有什么大宝贝一样，硬是到点就回去……”
周耀成听着嘴角抽了抽。
周老爷子口中说的下棋，是指下象棋。
周老爷子象棋下的差，棋品也不太好，偏偏瘾还大。
所以愿意陪他下象棋的人只有那么两三个。
而老于就是和他下的最多的一个人，因为对方和周老爷子半斤八两，下象棋还能下个你来我往。
现在老于回家陪老板，可想而知，周老爷子在****那叫一个无聊。
周老爷子抱怨了半天，忽然想起进门时看到和沈岩一起的那个男的。
嘴里的话一个急转弯：“我刚看到沈岩了，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我看着挺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周耀成：“那人叫蔡军，在西郊外的宁静村开了一个厂，我之前让沈岩帮忙找厂，他就找的蔡军家的厂。”
“蔡军……”周老爷子眉头紧了又紧，过了大概五分钟，他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就说怎么那么熟悉！他不就是蔡国庆的儿子嘛！”
紧接着，他紧张的看着周耀成：“你买了他家的厂？”
周耀成摇了摇头：“没有，还没签合同。”
周老爷松了一口气：“可不能买，蔡家和咱们家不是一道的，谁知道他家厂有没有什么问题。”
“哎，你空了提醒一下沈岩，沈岩这孩子怎么会跟蔡家的人混在一起？蔡家就一个墙头草，被他们卖过的人可不在少数。”
蔡家的事情，周老爷子是亲身经历过的。
当初他调回县城的时候，也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竞争。
还得从他的身份说起，因为军衔太高，要转回县城属实不太容易。
当时他那一期有好几个人同时竞争，争到最后，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这人正巧就是蔡家讨好的那位。
因为两人军衔相当，按照国家规定，需要给他们的工资福利等，并不低。
以当时县城的情况，只能接收一个人。
也只能给一个人支付相应的工资福利。
所以，这时候，对方就动了歪脑筋，仗着天高皇帝远，试图抹黑周老爷子。
而执行这个计划的，就是蔡国庆的爹。
只是，蔡家没想到周老爷子也刚的很，直接把人给告了。
最后，蔡家赔了不少东西给周家。
最不巧的是，周老爷子刚回来的时候，蔡家就上门拜访过，想要得到周家的庇护。
这件事情后，周家和蔡家属实不太对付。
所以，要说蔡家把厂卖给周家人，不动点手脚，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家和蔡家发生恩怨的时候，压根就还没有周耀成，所以，他并不知道两家的这些恩恩怨怨。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判断事情的对错。
周耀成：“爷爷，以后对沈家人还是多留一个心眼。”
自家爷爷和沈家老头关系铁，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想到沈岩的所作所为，他不由的想，沈家老头是真的和自己爷爷关系好吗？
听到他的提醒，周老爷子就愣住了，但他还没到老年痴呆，脑子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立马严肃起来：“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周耀成摇了摇头：“还没开始查，不过确实知道了一些东西。”
说着，他把手里的合同给周老爷子：“本来我们都谈好了买那个厂，昨天晚上还吃了饭喝了酒，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他们两人一直灌我酒，催我签合同。”
“不过奔着和沈岩的关系，我硬是没想到他们会在合同上动手脚，爷爷，你看这条。”
他说着把昌安律师给他说的，又给周老爷子说了一遍。
周老爷子越听吗，眉头越近，他任然不相信沈家竟然带着异心。
“这有可能是蔡家蒙蔽了沈岩，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这合同里面有这么一条……”
“不可能！”周耀成直接打断他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合同就是他亲自拟的。”
这话瞬间让周老爷子对沈家失望了。
自家孙子只有在确定了的情况下，才会这么肯定的说。
他怎么也没想到和周家关系一直很铁的沈家，有一天会算计周家。
周老爷子沉默片刻，才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问：“你准备怎么做？”
周耀成闭了闭眼，怎么做？
说实话，他自己现在脑子里面都还是一团乱。
在沈岩和蔡军来周家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不惊动两人。
但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并没有想好。
“我也不知道，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我现在也有点乱。”
周耀成说着睁开眼，看向一旁的周老爷子：“爷爷，连沈岩都不能信了，我不知道我的朋友中，还有谁可以信。”
周老爷子拍了拍周耀成的肩膀：“这件事不能怪你，我没猜错的话，是你哥挡了别人的道，所以，才会在我们的身上下功夫。”
除了这种可能，周老爷子想不出另外的可能。
周家福两口气做了一辈子的农民，不可能得罪人。
而周耀成读书出来后，就去找工作上班，没有从政也没有从军，自然也不可能得罪人。
就连周老爷子自己，退出权利中心多年，现在就是一个每天逛****的普通老头，自然也不可能得罪人。
所以，只有从军的周家大哥，他也上进的很，得到部队的重用。
想到这里，周老爷子瞬间老了几岁：“我都退休多年，硬是没想到，到了老年期，还会再被人拉入这个漩涡。”
周耀成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试图想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法。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周耀成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我拖延了他们三天的时间，我不相信沈家会无缘无故的搞我，所以，我想先查清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年的情谊，周耀成任然不相信对方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对于这点，周老爷子并没有反对：“成，查清楚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
就在周耀成和周老爷子讨论方案的时候，林苗儿此时和林大全一同来到砖厂。
这次迎接两人的是老板赵志文。
上次林大全走了没多久，张小磊就和赵志文的老婆一起来到砖厂，三人闹了好大一出。
也是那次闹过后，赵志文就直接开除了张小磊，然后开始重新招人。
按理说砖厂给的待遇也不低，招人应该是好招的，偏偏每次和面试的人聊的挺愉快，也确定好了上班时间，偏偏到了上班的那天对方就是不来。
这可就难住了赵志文，也就导致了现在他一步也不能离开砖厂，每个客人都亲自接待。
当然，也因为自己亲自接待后，才知道原来来自家砖厂的客户一直挺多，而且成单量都还挺不错。
经过这几天的时间，赵志文才知道自己那个小舅子到底给他挡了多少财路在外面。
林大全一见到赵志文，就对林苗儿介绍：“这个就是砖厂老板，姓赵。”
林苗儿看着赵志文，笑了笑：“赵老板，你好。”
赵志文也笑着和她握了握手：“林大爷之前就一直夸你，现在一看，确实如他所说。”
“哪里，哪里，他那都是夸大其词了。”林苗儿摆了摆手。
这些都是客套话，她到也没当真。
说完便直接切入正题：“我想看看砖。”
赵志文见她这么直接，也不继续客套，起身就带着两人朝放青砖的地方走去。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青砖堆。
赵志文：“这就是我家的青砖，不是我吹，我家砖厂是我爸爸传给我的，厂里烧砖的师父都是老手，更何况这青砖的烧制方法是我们家更是祖传的。”
他这话到也没有夸大，赵家世世代代都是烧砖人。
一直到了赵志文的爸爸那一辈，为了闯出一片天地，当时借了不少钱，开了这么一个砖厂。
最初，砖厂里面只烧青砖，后来发现红砖成本更低，买的人更多，这才同时烧了红砖。
林苗儿拿起一块砖轻轻敲了敲，又到旁边拿起红砖同样敲了敲：“青砖硬度确实比红砖要高很多，果然，材质十分的重要。”
她虽然不懂砖，却没有表现出来。
硬是强撑着两米八的气场，让赵志文不敢轻视：“那当然！青砖是用粘土制作，红砖可就不一样了，里面粘土、页岩和煤矸石都有，而且制作方式也不一样……”
不等他把话说完，林苗儿就接着他的话往下说：“红砖需要几百度的温度烧制，青砖需要上千度左右的温度烧制，而且冷却方式也不一样，红砖自然冷却，青砖却需要在窑里浇水冷却，所以青砖会贵一些，因为产量低，我说的可对？”
赵志文目瞪口呆的看着林苗儿，默默竖起大拇指：“厉害！这都知道！看来是个明白人！”
林苗儿轻笑：“我只是偶尔听别人说过罢了，所以，老板能不能便宜点？”
说那么多，林苗儿也就只想讲个价而已。
赵志文是生意人，定然不会因为林苗儿的几句话就会降价。
直接转移视线，看向一旁的林大全，大笑了几声：“你这孙女厉害，我终于知道大爷你为什么这么宝贝你这个孙女了。”
听到夸林苗儿，林大全顿时就咧嘴笑了笑了起来，?N瑟的说：“我的孙女绝打小就聪明！”
林苗儿在一旁挑了挑眉，并没有打断两人的谈话。
她知道赵志文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要从林大全身上下手。
只是他怕是找错人了，林大全当年能够做山货生意，做的有声有色，那脑瓜子精着呢！
两人聊了半天，林大全就是不上当，硬是不跟着赵志文的话走，疯狂的夸自己的孙女多么多好。
到最后，赵志文都有点心里憔悴了。
林苗儿见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插话打断两人的对话：“赵老板，咱们还是先聊聊买砖的事情，你说呢？”
“你准备要多少？”赵志文无奈了。
他就是见林苗儿这人不好忽悠，这才想从看着十分老实的林大全身上下手，谁知，这人比林苗儿还不好搞，那装傻充愣的样子，让他无从下手。
林苗儿勾起嘴角：“35000块，要是不够的话，到时候再加，量也不小，赵老板便宜一点如何？”
赵志文算了算，一脸苦相：“我家的青砖，本就是周围砖厂里面最便宜的，你还让我便宜，我都没得赚了……”
“怎么可能没得赚呢？”林苗儿挑了挑眉：“要是，我只买几千块砖，我都不会跟你讲价，这可是35000块砖！我回去还能帮你宣传宣传。”
赵志文：“你既然知道青砖产量低，应该也清楚青砖为什么产量低吧？这人工费，是真的高……”
两人你来我往，好一阵讨价还价。
到了最后，赵志文还是退了一步：“算了算了，我退一步，35000块砖，我收你1666，这数字好听，便宜84块钱。”
“1500！确定的话，今天我们就签合同，交定金。”林苗儿直接拍板，又往下压了一百多块钱。
赵志文立马摆手：“不成不成，我最多还能少个66块钱，1500太低了，我容易亏本，送砖的油费可不便宜。”
见赵志文已经到了底线，林苗儿立马拍板：“成！那我就退一步，1600就1600。”
1600这个价，其实已经让她很惊喜了，她今天也就试着讲讲价，到也没想到对方真的让讲价。
不知为何，见到她这么爽快，赵志文总觉得有点噎的慌。
讲定价钱后，赵志文很快就和林苗儿签订了合同，林苗儿付了20%的定金后，和赵志文约定了送砖的时间。
赵志文：“现有的青砖，除去另外要交付的货，剩下的并不够35000，所以，我会先送一部分过来，然后剩下的等下一窑烧好后，再给送过来。”
林苗儿点头：“可以，这么大一个砖厂，我相信赵老板，我家在白堰村，明天我们会在村口接你的人。”
赵志文应了一声：“成！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说着，赵志文把林苗儿和林大全送到砖厂门口。
就在这时，张小磊带着他的姐姐张小花冲了过来。
张小磊气愤的指着林大全对张小花说：“姐，就是他，上次就是他，姐夫才把我从砖厂赶了出来。”
张小花，也就是赵志文的老婆，听到这话，立马就双手叉腰，一副泼辣的样子。
指着林大全就开始骂：“你个老不死的，你给我滚，我们家砖厂不做你的生意！”
林苗儿脸瞬间就是一黑，阴深深的看着对方：“你说谁老不死的？”
林大全此时也是黑了脸，身上的气压瞬间低了几个度：“你这小娃，怎么还不待讲理的？上次嫌弃我穷，我都懒得跟你计较，这次倒是更过分了。”
张小磊压根就不知道林苗儿和赵志文已经签订了青砖买卖合同。
在他看来，这两个穿着寒酸的不行的人，绝对是买不起青砖的人。
所以，此时他梗着脖子，气呼呼的瞪着林家爷孙二人：“穷就是穷，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就你这样的，也妄想买青砖？能买几个青砖？”
听到两人的短短对话，林苗儿就猜到林大全上次来砖厂，绝对是和眼前人发生了争执。
而林大全回去之后，却一点也没有提，想到自己的爷爷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委屈，顿时脸色越发的难堪。
赵志文一见情况不对，立马对张家姐弟呵斥道：“你们来做什么？都给我滚回去！从今往后砖厂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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