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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周围环绕着不可逾越的海洋,只有少量强大的神族能够跨越鸿沟来偷袭人类的栖息地,却也让人不得安生。
所以,小时候总被祖母告诫我们这几个孩子千万不要在夜晚出门,因为保不准你就会碰上虎视眈眈的阿萨尔神族。
他们不会管你是否为他们的敌人,一旦碰上,只会有一柄巨大而充满寒霜的冰剑刺入你的心脏,深深剜出。
我们几个孩子的父亲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梅薇丝,你怎么又坐在树上发呆?是不是又在偷偷学怎么点石成金?”
艾嘉哼哧哼哧地想往上爬。
他是我最小的弟弟,才4岁。而我比他大整整十四岁。
世界之树的枝桠无处不在,我现在所坐的就是它亿万树根之一。
那些粗壮盘旋而上的树根我们几个人都环抱不来,根本无法想象那竟是它的一根枝丫。
“你不带我玩,我就回去告诉妈妈!”
他瘪起了嘴,波光粼粼的黑眼珠噙着泪水,很明显的人类特征,头发却是冰霜的蓝色,用了一顶布毡帽掩盖着。
“走了,回家。”
我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准备回去。
艾嘉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身上吊着一个几个五颜六色的储气瓶。
这些瓶瓶罐罐还是有用的,一旦在外面遇到了那些危险而恶毒的神族,只要朝他们丢去,能够勉强获得几成逃生的机会。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自我安慰。
“梅薇丝,如果你能把矮人交易给你的小锤子借我玩一玩,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你一定想知道的事情。”
艾嘉晃了晃小脑袋,想要故弄玄虚。
“我拒绝。”
“真的对你很重要!”
他有些急了,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不需要。”
“那我先说了,你一定要借我玩!妈妈在家大发雷霆,她说要把你的那些炼金书还有神匠报刊全都扔掉。她还说不准你跟矮人韦达去华纳海姆,让你想都不要想离开这里。”
艾嘉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两只小耳朵一翕一动,煞是可爱。
不过,说出的话却是让我气愤。
“你怎么不早说!”
我暗叫不好,自己已经可以想象到她怒火中烧的样子了。
双手抓住他的小胳膊,瞪大眼睛喊道:“是不是你偷偷告状的!不然妈妈怎么会知道?”
艾嘉急忙摇头,感觉都快哭出来了。
“我没有,我没有。”
“该死。”
刚欲狂奔,想起来不能够丢下他不管,只好钳起他的上半身当作货物一般夹在腋下,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一回木屋,便看见妇人瞪着一双美目像是要叱出火焰,以往柔顺黑直的长发被头巾包起来。正坐在椅子上等着我。
“这些歪门邪道的书,全部都给我扔掉!”
我倔强的将头撇向一边,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她胸前的波涛气得起伏,“整天不是待在树上发呆,就是跟着那些矮人族游民不学无术。哦对,就是跟着他们你才会学坏的,听说他们还让你跟着他们去华纳海姆?!想都不要想!”
“我们为什么要蜗居在这个地方,就连生活的物资都必须得乞求天赐,那些所谓的神才会从手中漏出他们从来不在乎的残羹剩饭,美名其曰大海的馈赠。”
我不服气,瞪红了眼睛,“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只能感受到右脸火辣辣的痛,还有艾嘉尖锐的哭声。其他的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似乎看见她踉踉跄跄的跌回椅子边上。掩面哭泣,呜咽着说:“我们是人类啊。”
“我才不是人类!”我大叫道,满腔的委屈与愤怒无处发泄,压抑在心中。
胸口剧烈起伏,抱起被扔在地上的炼金书籍,冲了出去。
“噢哟,这是怎么回事?”
我冲出去的时候差点撞上隔壁苏菲奶奶。她与祖母是昔日好友,祖母在前几年去世后,她便一心一意的照顾带着三个孩子的妈妈,经常登门拜访。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爸爸是阿萨尔神族。
是的,在这里被人类所唾弃的阿萨尔神族。
即使他每天都要用阿尔夫海姆所产的染色果实把自己的冰蓝色的头发变为黑色,是精灵族专有的特产。不过依然掩盖不了他紫色眼珠的神族特征。
他的眼睛时常忧郁的看向远方大海,乞念着回到故乡。但这里有他的孩子和妻子,这是他的牵挂和羁绊。
即便他最后死在自己同族人的手里。
现在已经是傍晚,夜幕即将到来。阿尔忒弥斯手中的牵引绳欲驾月车而行,银翼龙嘶鸣着正跃跃欲试。她与太阳神阿波罗同为亲姐弟,两位神各司其职几乎从不相见。
现在村子外面几乎没有人了,只能听到不远处海浪拍打礁岸的声音。
想起了祖母说过的话,我不由得有些瑟缩。
却又碍于刚刚跟母亲吵了一架,不愿意再回去。
决定回到世界之树那里将就着躺一晚上,第二天再回去。
这件事情可能就这么过去了。
“可恶,天永远暗得这么早。”
我缩了缩脖子,想要抵挡住寒风往胸口灌的威力。
再看向天空,月亮已经高高挂起,隐隐能看见阿尔忒弥斯驱车前行,伴随着银铃的笑声似乎十分快活。
艰难地爬上树枝,途中还差点滑了一跤。
我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海岸的拍打声和四周的虫鸣声总能让我感受到四周的静谧与平和。
“没关系,都会好起来的。”
自我安慰道。
漫天的繁星点缀在夜空,正如同宝石的璀璨,但又遥不可及。
也许只有阿斯加德才能真正触碰到这些虚幻的事物吧。
我抱着炼金书,头脑有些昏沉。
梅薇丝。
似乎冥冥虚幻中有人在呼唤我。
猛然间惊醒,四处张望。
只有火焰鸟瞪着一双火红色的大眼珠子歪着脑袋盯着我,它的眼珠子差不多有我脑袋那么大,身下还护着自己几只羽翼未满的雏鸟。
这种动物性格十分温顺,只有在阿尔夫海姆寒冬凌烈的时候,才会迁徙到我们这里来孵化自己后代。
我向旁边缩了缩,想离它们远一点。
毕竟有时候它们会把人啄瞎。
突然,我隐隐听到所在的树枝下有哗啦哗啦的声响。我顿了顿,现在这个时间点,怎么可能会有村民在外面活动呢?
难道说!?
我僵硬地趴下来,试图用周围密布葱郁的树叶掩盖自己的身体。
悄悄地往下探查情况。
眼前的一幕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一位身体修长不知是男是女的铁盔骑士驾驶着银翼龙在海面刮出一阵巨风,掀起滔天巨浪,几乎达到了遮云蔽日的效果。
还有那抹受当地人唾弃的冰蓝色头发,和父亲一模一样。是阿萨尔神族!全身仿佛掉入刺骨的冰窖,几乎不得动弹。这是对神族的仰望和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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