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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阿君在帮我们家打扫羊圈呢，打扫完羊圈回去杀羊也不迟。”族长的闺女萨丽丽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她的小弟弟。
“武承君是我哥，愿意帮你们家打扫羊圈是他的人情，没有你这样理直气壮让人打扫的。”贝尔塔泼辣地叉着腰怼道。
“我爹是酋长，你要是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让我阿妈把你一家人赶出族里去。”萨丽丽昂着下巴，趾高气昂地说道。
“萨丽丽，你又在欺负贝尔塔了，赶紧回帐篷去带好你弟弟。”布里里听到女儿的话，忙站起来吼了自家闺女一句，对贝尔塔笑道：“贝尔塔，别跟你萨丽丽姐姐呕气，她是个不懂事的，你别学她。”
“我才不会学她呢，萨丽丽是全族最讨人厌的小孩。”贝尔塔撅着嘴，不屑地看了一眼萨丽丽。
“你才是全族最讨厌的小孩！”萨丽丽恨恨地瞪了一眼贝尔塔，气呼呼地抱着弟弟转身对布里里埋怨道：“阿妈，你到底是谁的阿妈？胳膊肘怎么弯到外面去了？”
“我啊，只帮理不帮亲，你要是不讲道理，我就还批评你！”布里里笑嘻嘻地说道。
“哼，难怪阿爸说你脑子少根弦，懒得理你！”萨丽丽抱着弟弟进了帐篷，不愿意再搭理自己脑子不正常的阿妈。
“……”布里里有些无语，不过自己女儿也不放在心上。
武承君铲完最后的羊粪，从羊圈李爬了出来，对布里里大婶说道：“大婶，我先回去了，方才我说的事，晚上把族里男人都叫过来一起商议吧！”
布里里也从羊圈爬了出来，点头道：“行！你等等我，我去拿点东西出来给你。”
“什么东西？”武承君好奇地看着她钻进帐篷，不一会儿那出半只羊出来，塞进他手里。
“这怎么好意思，我只是帮着做了很小的事情？”武承君有些汗颜，不过是帮着打扫下羊圈，酋长夫人却送了半只羊。
“这是给你的奖励，最近你帮族里的老人做了很多事。”布里里笑道。
“多谢布里里大婶，我替我哥收下了！”贝尔塔喜笑颜开地抱过羊肉。
“嗨，这点事是我该做的，我答应过阿呷大叔，照顾好族里的老人。”武承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才不是呢，我阿爸让你照顾好我和羊就好了。”贝尔塔不满地说道。
“走了！”武承君黑着脸揪住她往回走，忍不住教训道：“你这丫头咋那么自私呢？瞧瞧你说的话，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那不乱套了。”
“哼，你不就是看上了萨丽丽吗？成天讨好酋长的老婆，我都替你害臊。”贝尔塔气鼓鼓地骂道。
“……”武承君真被丫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不敢说话了吧，被我说中了！”贝尔塔愈加心里不爽地说道。
啪！
武承君直接给她脑袋上拍了一下，骂道:“说中个屁！我是不会喜欢你们鞑靼娘们儿呢，一个个丑死了，颧骨那么高，皮肤又黑，难看死了！”
“你说谁难看死了？”格尔丽走出帐篷，正好听到武承君这话，顿时脸色苍白地问道。
“我说贝尔塔呗！”武承君顺手指了指贝尔塔，二人是碰上就掐，彼此都不给对方好脸色。
格尔丽脸色更差，贝尔塔可比自己好看多了，他连贝尔塔都说丑，那自己就更丑了。
她心里不得劲儿，加上心里有事不开心，顿时眼皮一垂，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武承君看到格尔丽却十分高兴，一把拉住她笑道：“你来得正好，酋长夫人送了半只羊，我做红烧羊肉给你们尝尝。”
“格尔丽，这就是你说的小舅舅救回来的靖人孩子吗？长得挺俊的！”桑吉从帐篷里出来，后面跟着抱孩子的小姨耶里。
“嗯，他叫武橙菌。”格尔丽点了点头，她每次说这个名字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拗口。
“错，我叫武承君，不是橙菌！”武承君急忙纠正道。
“哦，我叫桑吉，是格尔丽和贝尔塔的表姐，你也可以叫我表姐。”桑吉笑着说道。
“表姐，你们今天怎么想起来玩了？”贝尔塔好奇地问道，记忆里，除了节日，这个表姐是不会来这里玩的。
桑吉叹了口气，将自己被灭族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把她们过来的原因也讲了一遍。
贝尔塔吓得直接哭了起来，她从未想过小姨和表姐全族被杀光这种事，听起来比噩梦还恐怖，直接令所有人心情沉痛了起来。
武承君虽然听到匈奴人这般残忍十分愤怒，但意外得知了杨叔他们的下落，让他十分激动！
他慌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想要马上去找杨叔他们。
“你不能去！”贝尔塔急了，拽着他的手臂，恨恨地说道：“你忘了我阿爸走得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爸的吗？我不准你去！”
武承君头疼地看着这个“祖宗”，他现在算是明白自己当初有多招让厌，只怕跟这个贝尔塔没有两样。
“我不是走了不回来了，我是去找我杨叔，我得把他们带过来！”武承君挠了挠脑袋，耐着性子跟她掰扯道。
“不准去！不准去！反正就是不准去！”贝尔塔发起了脾气，使劲儿跺了跺脚。
气得武承君手痒痒地想要揍他，可他抬了抬手还是下不去手。
贝尔塔虽然挺霸道挺凶，但她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照顾自己，有好吃的总想着自己跟自个儿亲妹子似的，他下不去这个手。
一向任性惯了的武承君，只得无奈地甩了下手，他突然想起凤姑戳着自己脑袋骂的话。
她当初气恼地骂自己就是个魔星，迟早会碰到个能收拾自己的克星，还说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
没成想今儿还真应验了，这贝尔塔可不就是自己的克星吗！
“怎么，你还想打我吗？打我，我也不怕你！反正你别想抛下我跑了……”贝尔塔一脸怨气地骂道，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他牙痒痒。
“咋了，我是卖给你家了不成？我就去去回来，没有你这样不讲道理的。”武承君烦躁地说道。
“要不你别去了！去那里不安全，我去把杨大哥他们带过来。”桑吉说道：“那帮匈奴人活不了，杨大哥要在后路截杀他们，我去佐拉村后面等着就行。”
“那些杀死我族人的大靖人呢？难道就放过他们吗？”耶里气愤地说道。
当她得知最先到族里抢掠的那伙靖人与后面那伙救了桑吉的靖人是一起的，心里就凉了半截。
“林胡子那帮人都不说什么好东西，找机会干掉他们！”武承君对那些庄丁从来不感冒，自然没有啥情分可讲，依照他的脾气就是快意恩仇，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别乱来，还是跟杨大哥商量商量再说吧！”桑吉冷静地提醒道：“林胡子手下的人比杨大哥的多，稍有不慎，会引来**烦。”
“不要把那些人带过来，不要给我们这里带来麻烦！”贝尔塔担心自家的牛羊，忍不住嚷嚷道：“别让他们来，我不欢迎他们。”
贝尔塔的话，把武承君彻底惹恼了！
他恼火地说道：“要是不让杨叔他们来，我就和他们一起走，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耶里看到这一幕，知道这孩子是个顺毛驴，赶紧劝道：“贝尔塔，你这说的什么话，赶紧给阿君道歉，人家是想收留救桑吉的好人，不是滥杀无辜的坏人。”
“别走！”贝尔塔见他要走，顿时吓住了，她不得不拽着武承君的手道歉道：“武承君我不说那话了，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呜呜……”
武承君见她认错，情绪也缓和下来，从脖子的衣服里掏出珠宝灿灿的黄金项圈，取下来递给她说道：“杀十只羊招待武叔他们吧？我这里有个金送项圈，给你当作羊钱，等日后我拿银子来换回来，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可别弄烂了。”
这东西，贝尔塔和阿爹将他救回来时，帮他敷药的时候就看到了，知道对他很重要。
“不用给我，羊我们家有！走，跟我去杀羊！”贝尔塔大方起来是真大方，拉着武承君就朝羊圈走去。
“贝尔塔，谢了！”武承君心里十分高兴，第一次觉得贝尔塔人不错。
“我来帮你们！”格尔丽慌忙跟了过去。
“桑吉，你过去要小心一点，别让人再抓住了。”耶里抱着孩子嘱咐道。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小姨，外面冷，你进帐篷吧。”桑吉翻身上马，冲她摆了摆手，打马跑了。
“冷有啥，心冷才可怕！”耶里叹了口气，目送桑吉离开。
她心里觉得荒凉到可怕，往日朝夕相处的族人都死了，牛羊也没了，她只觉自己一家人没了着落。
……
马车上，炭炉里燃烧着昂贵的银丝碳，地上铺着华贵的波斯地毯，桌上摆着珍馐美味，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形成鲜明的对比。
赵澜扫了一眼侧卧的鞑靼王，低头认真细看鞑靼各部落的手册，里面对每个部落的历史、人口、财产、牛羊，活动区域，都有详尽的描述。
“大叔，是谁编写的这本手册？”赵澜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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