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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叶虹并没有回答她,那双眼睛里的光也黯淡了下去,好像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
叶笙眨了眨灵动的眼睛,自责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我不该对你动手!还下手那么重!对不起!”
没想到叶虹还是不为所动,一言不发,连眼睛都闭上了,看都不看她了都!
叶笙急了:“你这家伙到底怎么了!之前都是我不好,现在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嘛!”她有些泄气,忽然提议道,“要不你把之前我打你的都还回去好了!”
说着她便抓住了叶虹的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揍。
然而她刚有所动作却被叶虹阻止了,他的手臂忽然僵持住,她怎么也提不动他的手往她自己身上揍。
见状叶笙有些落寞和无奈:“让你打我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才肯原谅我啊!”
接着叶笙还把她在外面听到的关于汜州百姓听说的叶家之事逐一说给了他听,不过叶虹还是安静地听着,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和建议,也没有说一句话,好像哑婆附体一般。
一时之间,叶笙也有点不知所措,看来之前她对他造成的伤害委实有点大,他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原谅她了。
她看了看狭小的密室,看了看柜台旁边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干粮和小吃,以及众多干净的水壶,没想到他早就在密室之中备好了充足的食品和水源,这样便能在密室之中度过一段日子,不会被发现。
她也不用劳累奔波去外面买食物吃,倒也方便得多,而且日子久了的话,何蓉肯定也不会再派人搜查她和叶虹的下落,以为她和叶虹应该是跌落越云河中淹死了才是。
许是也感到饿了,她拿起一瓶罐头就开始吃了起来,顿觉清凉可口,甜甜的滋味让她倍感舒爽,很快就吃完了整整三罐,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然后她又拿了一罐,准备给还在床上养伤的叶虹吃。
说起来,这么久了,那个家伙似乎一点东西都还没吃呢,肯定早就饿坏了才是。
她打开罐头,坐在床前,拿了勺子,准备喂给他吃:“你这家伙,好歹吃点东西吧,别把自己饿坏了!来,张嘴!”
叶虹却是把头扭了过去,一点也不配合她。
“你......”叶笙干瞪着他,兀自把罐头送到自己嘴里,“唔唔...好吃,你不吃我吃。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说着没几下就又把手中的罐头吃了个精光,把罐头瓶扔在了床边的角落。
良久,叶虹忽然双眼看着天花板发呆,沉声开口:“也许你说的没错!”
见他开口,叶笙终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家伙要一直做个闷葫芦和她置气呢!不过他说的话她却是有些不理解,追问道:“什么我说的没错,我说过什么了?”
叶虹的眼睛目光迷离而落寞:“你说我就是灾星,祸害,毒瘤,害人精,不祥之人等等,我只会给别人带去灾难!”
叶笙柔声解释道:“那都是我当时伤心过度,一时气急说出来的胡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叶虹苦笑,眼角有些泛雾,但是又极力忍住:“可是很多事情便是如此啊,是我害死了香儿,害死了老伯!害死了叶家那么多的人,还有你爹和你师傅等,害得你一无所有,无家可归......”叶虹的语气忽然加重,眼中变得淡漠黯然,“所以你说的没错!全都是我!我就是灾星,祸害!我只会给别人带去灾难!你看看你,家破人亡,原本是多么风光的世家大小姐,如今却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再有万千宠爱,不再有香床软垫,连吃喝都是些廉价的粗制品,这都是我害的,我害的,你懂吗?”
叶笙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自责,可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明明是何蓉和流星组织的人,他为什么把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
她轻声安慰:“这怎么能怪你呢?叶家是何蓉和那流星组织的人合谋而造成的悲剧,和你并没有实际的关系,你又何必自责呢?再说了,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也早就在那场劫难中死了,是你救了我,我才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叶虹凝神喃喃:“那是你还不知道我之前的一些事,若是知道了,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吧!让我来告诉你吧!我想起了之前的部分记忆,其实我在筱村有生活过一段时间!”
“你想起一些你之前的事情了?”叶笙听了之后来了兴趣,“那你在筱村都经历些什么呢?”
接着叶虹便把他在筱村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包括与张梨花的婚约和差点和梨花拜堂成亲的事等,还有后面所有收留他的人所遭遇的不幸以及最终筱村村民决定把他绑起来,扔进了河水汹涌的越云河中。
他一一诉说着他沉痛的过往,悲痛异常,却没有再流泪。
“在那之后才有了福伯恰好遇到了昏迷在河岸旁的我,将我救了!可是一切又都像之前筱村那样,好像是注定的一样,我又给老伯带去了苦难,给香儿带去了痛苦,给叶家带去了灾难,连和我相交不是很深的谢大剑仙谢方豪我也一并给他带去了杀身之祸!”叶虹的神情忽然激动起来,似乎也悲痛万分,“所以啊,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就是个祸害,毒瘤,不详之人,我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最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见叶虹如此自责和失落,叶笙不由得一阵心疼,连忙柔声安慰,可是她又一下想不出什么好的话语,只能否认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怎么能怪你呢!”她措辞着言语,“这些都只是巧合而已了,要怪只能怪他们的命不好,跟你有没有直接的关系,又不是你杀了他们!”
“可是我亲手杀了你娘啊!”叶虹忽然这么幽幽地说道,眼中有着明显的哀伤和痛楚。
叶笙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是沉默不语。虽然知道他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动手,而且他一开始的目标本是想杀了何蓉的,但是却被何蓉躲过了,为了免于她娘亲被两个叶家护卫玷污清白,这才......下了手。
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办法释怀。
看着叶笙沉默了,叶虹反而有些“欣慰”地笑了:“看来你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原谅我......”
闻言,叶笙讷讷地道:“我...我...”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见状,叶虹定了定神,沉声道:“帮我拿支笔和一张宣纸来吧,就在案桌旁的抽屉里有!”
叶笙听后一脸茫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还是乖乖去抽屉拿了纸和笔过去,递给了叶虹。
只见他艰难爬起来,半躺在床上,拿起笔便在宣纸上写着什么,一脸严肃和认真,还不让她看,她只好背过身去。
良久叶虹似乎写好了,然后将宣纸揉成了一个圆筒,放在他自己胸前,然后叫叶笙转身看着他。
他一字一句道:“那天我和你定亲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场,包括老伯,叶家老爷在内等,很多人都亲眼见证了,而且那天我准备的聘礼叶家也收下了!定亲晚宴上我们也都谈好了婚礼的事情!所以我和你的婚约还是作数的!”
叶虹猛地一闭眼睛,然后又睁开,只不过眼中已经淡漠;“但是如今老伯,叶家老爷等都不在了,我们也没必要再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这婚事我们便可以自己做主了!那么我宣布,自今日起,我,叶虹,将废除与一个叫叶笙的姑娘的婚约,从此以后与她再无瓜葛!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绝不反悔!”
说着他便缓缓摊开了那张卷起来的宣纸,上面有着他清晰的正楷笔迹,还是刚刚所写,内容也和他所口述的差不多,竟是决然的休书!
他竟是要休了叶笙!
叶笙呆呆地看着这一纸休书,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没有反应,似乎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良久,她才不可思议地质问道:“你...你这家伙......你想做什么?这是为什么?”
然而叶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那休书递给她,语气有着超乎寻常的冷漠:“叶姑娘!我有名字,名为叶虹,并不叫你这家伙!还请叶姑娘自重!称我为叶公子便好!”
她只觉心中闪过一阵钻心的刺痛,深入灵魂,眼中不自禁便红润了些,隐隐有泪花缓缓溢出,这个家伙竟然一下变得如此冷漠绝情,好像自他想起他在筱村的事情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艰难改口,悲泣,却又是一字一句清晰吐露:“叶公子!请问叶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休了一个叫作叶笙的姑娘?”
闻言,叶虹吼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个不详之人,是祸害,是灾星,所有离我太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可是......”
还没等叶笙说完,叶虹便打断了她:“没有可是!就是这样!你要明白,从今以后,你已经不是我的对象了!我和你的关系也只是仇人之间的关系!我杀了你娘,然后终有一天,等你强大了杀了何蓉之后,再杀了我给你娘报仇!你明白了没有!”
说到最后,叶虹的语气也成了颤音,那冷漠的眸子中竟也泛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润,似乎也在竭力隐忍着内心的情感。
闻言叶笙的美眸微颤,终是咬了咬牙应道:“我一定会杀了何蓉那个恶妇的!然后......”叶笙顿了顿,似有万千伤痛堵在心怀,颤声道,“然后.....再......再杀了你!”
叶虹听了之后面色依旧冷漠:“如此最好,以后我都会离你在三尺以外的地方,这样的话,到时你下手的时候便不会再犹豫了!对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叶笙摇了摇头,反问道:“你呢?”
叶虹如实说道:“我打算去一趟武陵!你也一起去吗?”
叶笙闻言点了点头:“好啊,我也想去我师傅的门派看看,如果能拜入灵云宗学习高深的剑术那就更好了,这样很快就能找那何蓉寻仇了!”
叶虹的语气平淡如水:“嗯,不过在此之前,等我伤好之后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叶笙问道。
“夜香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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