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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筱村的张伯家的女儿张梨花,那个曾经和他有婚约的普通女孩,只差点便和他拜堂成亲的姑娘,竟然出现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然后此刻还真的醒了!正轻声唤着他!这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他内心顿时涌起千万种情绪,有着千言万语想和梨花诉说,最终化为了柔声的呢喃:“嗯嗯,虹哥哥在呢!一直都在呢!”他把头轻放在梨花的秀发上,呼吸着上面的清香,“虹哥哥好想梨花啊,能再次看到梨花真好!”
他感受到他怀中的姑娘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抬起头深情地看着他:“那虹哥哥喜欢梨花吗?”说完后梨花的眼睛中带着浓浓的期待和憧憬。
闻言,叶虹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他的心绪一下变得复杂起来,他如今早已不再是在筱村那个单纯朴实环境下的他了,不再是那个想着就那样在筱村也能过一辈子挺好的他了!
他经历了许多事情,筱村的张伯,梨花,还有李家,钱家,高家都因他而死,他也被村民当作是灾星,祸害,被众人绑起来扔进那越云河中滚滚水流之中,自生自灭。
后来他被叶家的福伯所救,结识了很多的人,也认识了很多的姑娘,有安静乖巧的翠香;有心地善良,甘愿卖身救母的秋蝉;有医术高超,善解人意,貌若天仙的世家大小姐叶笙;也见识过夜香苑中那些女人的妖娆妩媚,投怀送抱和主动勾;见识过世家大夫人夏氏的端庄秀丽,大家风范;见识过叶家二夫人何蓉的心狠手辣,蛇蝎心肠;见识过世家侍女襄菱的欺软怕硬,咄咄逼人;见识过忍气吞声,精通高山术法却沦为何蓉工具的如怡;还见识过清纯动人,不谙人世的刚化为人身不久的白思卿......
这世间的姑娘们多种多样,婀娜多姿,又独具特色,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彩,大概每一种也都会有男人喜欢的罢!因为以上的这种描述仅仅是这个姑娘表现出的最明显的特征,也不单单只是这样!
原本他以为他很喜欢叶笙,甚至在汜州花灯节那天的晚上,他还稀里糊涂接到了叶笙抛给他的绣球,让他一度认为他和叶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他也的确很喜欢叶笙,甚至承诺过要守护她一生,说过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和叶笙在叶家的时候虽有些磕磕绊绊,时有吵闹,但是也度过了很多快乐和美好的日子,令他回味起来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只不过所有的这些都在叶家宴会的那个可怕的夜晚而支离破碎,在他控制胸前的金镶玉竹叶偷袭何蓉不成,亲手杀了叶笙的娘亲夏氏而不复存在,叶笙至今也都无法原谅他!
他也对叶笙心怀愧疚和自责,那些曾经的点滴和情感只能深藏,慢慢在心中一步步压到最底下,或许会随时间慢慢淡化和消失,忘了原本当初的那些感觉和炽热!多么沉痛!他甚至承诺在叶笙有了本事杀了何蓉之后,他不做挣扎让她杀了,给她娘亲夏氏报仇!
如今他的命都不再单纯属于他自己了!
他也不敢轻易再说喜欢二字!
另外,他也没想到,在他身边一直安静乖巧的翠香竟然那么喜欢他,那么爱他,在叶家宴会那晚,在虞然极其凶狠凌厉的蓄力一剑马上要刺穿他的胸膛之时,翠香竟然赶过来替他挡下了那必死的一剑!
翠香明明知道那时他和叶笙才是叶家众所周知的一对,可是她还是想也不想地便奋不顾身赶了过来,挡在了他的胸前,用双手和自己的胸膛硬生生接了剑术在炼精化气玉镜的虞然全力一剑!替他承受了那一剑的疼痛和伤害!临死前还祝愿他和叶笙要过得幸福!
这如何不令他动容呢?
只不过他对翠香更多的是有些遗憾和感动,平日里也是把她当作妹妹看待,从未有过其他想法,应该算不上喜欢吧!
反观翠香,不求回报,默默付出,唯愿她喜欢的人幸福便好!为了她喜欢的人,为了保护她喜欢的人,甚至甘愿付出生命的代价!
或许翠香对他的那种喜欢才算真正的喜欢吧!
叶虹也明白梨花问的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不过在经历了种种之后,他心中对于这种喜欢的定义和概念,已经发生了变化,似乎要达到翠香喜欢他那般的喜欢,在他心中才能算得上喜欢!
那么,当往事再次回想起来,他真的有像翠香喜欢他那般喜欢梨花吗?如果梨花遇险,他也能不顾生命危险去救梨花吗?
他心中惊疑不定,半天没有定数!
叶虹怀中的女孩梨花见她的虹哥哥沉默不语,眼中的光芒立刻黯淡下来,充满了失落和伤心之意:“看来,虹哥哥的心中有别的喜欢的姑娘了,梨花还是走吧!”说着便是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他连忙阻止了她,将她紧紧抱住,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梨花!”
“那是什么?虹哥哥不喜欢梨花了吗?”梨花试探着问道。
叶虹再次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无论怎样,梨花都是虹哥哥第一个抱着入睡的女孩子,相依而眠,不会轻易割舍的!”
说完他还轻轻在她娇嫩的脸颊上亲了亲,其中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梨花的眼中充满了欣喜和兴奋,身体都有些高兴得微微颤抖:“那...虹哥哥...我们...我们成亲吧!”她断断续续说完,语气有些明显的胆怯,似乎鼓足了勇气用了很大的气力才把话说出来,说完之后脸上的羞红已经爬上了耳根,连忙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叶虹。
叶虹神色复杂,那双明亮的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半天没有回复。
梨花没有听到声音,也睁开眼来看着她的虹哥哥,一脸疑惑:“虹哥哥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梨花太丑,配不上虹哥哥?”她的眼中黯淡下来,叹道,“也是,虹哥哥玉树临风,俊美非凡,宛若画中人,梨花太过普通,容貌也不出众,的确配不上虹哥哥!”说着她便又是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不是的,我从来没这样想过!”叶虹将梨花抱回,“梨花怎么会这样想,虹哥哥什么时候是这样肤浅的人了?在这简陋的房屋成亲也太过仓促了很多东西都不齐备,太没有仪式感了,对梨花来说很不好!”
“没关系的,有虹哥哥在就好了!虹哥哥就是梨花的一切!我们在这房间拜个堂,然后在床前各自剪下一缕头发,互相缠绕在一起便好了!”梨花温柔的说道,眼里满是痴意。
“不行不行!那也太简便了!太不严谨了,对以后的日子不友好!”叶虹坚决摇头,“梨花切不可再生这样的念头,仪式还是很重要的,是幸福的象征!没有的话,生活还是会少很多期待和快乐的!”
“那好吧!梨花都听虹哥哥的!”梨花也没再坚持,见火盆中的篝火慢慢变小,没了之前的火热,便又缩了缩身体,颤抖着说道,“虹哥哥,梨花好冷,我们一起去床上睡好不好?虹哥哥身体的温暖才是梨花需要的。”
叶虹迟疑了片刻,当下也是点了点头,抱着梨花往床上的方向而去,毕竟在筱村之时,张伯家他的房间内,他们便是互相拥抱,和衣而睡,一切都顺其自然。
两人躺下之后,熟悉的温暖和柔软传来,很是令叶虹怀念,梨花的身体柔若无骨,抱着她有一种温香软玉的感觉,虽然她容貌平平,但是也有着浓浓的少女的清香和气息,令人沉醉而迷离。
“和虹哥哥睡的感觉真好,虹哥哥的身体好温暖,把梨花的心都要融化掉了!”梨花忽然深情说道。
“梨花的身体也很暖很软啊,虹哥哥很喜欢!”
“虹哥哥喜欢便好!”梨花在叶虹的身体上蹭了蹭,“早点睡吧,梨花想要就这样一直抱着虹哥哥睡,直到永远!”
叶虹温柔地抚了抚梨花的秀发,没有答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经历了外面冰天雪地的寒冷和呼呼的冷风冻骨,又走了许久,叶虹也有些疲倦和困意,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屋子,盖上厚厚的被窝,身旁还有着温暖炽热的梨花和他同床共枕,相互依偎,有着说不出的美妙和舒适,此刻他和梨花便是这片天地唯一的温暖了吧!这温暖聚在一起,有着安心和恬静的感觉,令人沉醉和痴迷。
叶虹也很快沉沉入睡。
......
朦胧之中,有声音在叶虹心中呼唤,如梦如幻:“这个梨花是假的!真正的梨花早在筱村的时候,便身患恶疾而死!你亲眼看着她离开人世的,亲手安葬的她!你都忘了吗?你还要沉迷多久?你还要骗自己多久?你想一直在这里沉睡吗?你忘了来绿萝山的目的了吗?”
“假的,梨花,绿萝山?”
叶虹猛地惊醒,轻声喃喃,感受着身旁梨花传来的温暖和柔软,这一切都这么真实!那么令人沉醉!令他不自觉便沉浸其中。
是啊,这一切都是假的,真正的梨花早已消亡,这一点他比谁都更加清楚!只不过眼前的梨花太真实了,容貌,声音,甚至是身体,真实到连他都感觉梨花又活过来了一般,令他无法自拔。
只不过,他确实还要想办法走出这片天地,不然的话,便无法上绿萝山了!
他挣扎着起身,想要起来去屋外看看,这一举动也惊醒了梨花。
她疑惑地问道:“虹哥哥怎么了?”
“我想要去屋外看看!”
“不要嘛,梨花想要虹哥哥抱着入睡,晚点再去好不好?”梨花央求道。
“头睡得有些昏昏沉沉,真的有点睡不着了,去外面吹吹冷风便清醒些了,梨花体谅下!”
梨花撒娇道:“别嘛!梨花不想离开虹哥哥,不想要虹哥哥走!”说着她竟缓缓宽衣解带,“是梨花穿着衣服睡让虹哥哥不够舒适和温暖吗?那梨花便褪了它,让虹哥哥感受不一样的快乐和温暖!”
“不是的,梨花,我不是这个意思!”叶虹赶忙替梨花穿上了衣服,“我只是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出路,又不会离开梨花,没什么的!”
谁知梨花忽然厉声吼道:“不行!虹哥哥不能出去!绝对不能出去!”末了似乎觉得她有些失态,又央求道:“求虹哥哥别出去好吗,算梨花求你了!虹哥哥想要什么,梨花都可以给虹哥哥的!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梨花的一切,梨花的人都可以给虹哥哥,只求虹哥哥不要离开这间屋子!”说着她缓缓张开怀抱,缓缓向叶虹靠近,想要让他感受她的那两团柔软。
叶虹却是推开了,起身站起来,眼中带着凌厉;“你不是梨花!你到底是谁?”
梨花一脸狐疑和震惊:“虹哥哥怎么了?我就是梨花啊!声音,容貌和身体不都是虹哥哥熟悉的梨花吗?”
“不,梨花她不会这样!”叶虹摇了摇头,冷冷道。
“哦?那梨花会怎样?应该怎样?”梨花的眼神此时充满了狡黠的味道,随即变得狰狞而腥红,带着浓浓的怨意,“是你害死了梨花,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你不该陪梨花在这一生一世吗?梨花都说了,你想要什么梨花都会给你,为什么你还是坚持要离开?你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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