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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人已经站在这里多久了，余晚音有些尴尬，毕竟让一个素昧谋面的人，看到自己张牙舞爪的一面，有损形象。
她正想若无其事地离开，突然被人出口叫住：“哎，那小孩儿！”
余晚音顿住脚步，闭了闭眼睛，转过身看他，马上换了一个微笑的面孔。
“你是周寻？”
程明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余晚音点了点头：“是，您好，表舅。”
接着，她看到程明琅的嘴角几不可微地抽动了一下。
“别这么叫，给我都叫老了。”
余晚音抬眼看他，这人从头发丝精致到皮鞋底，哪里有半分老的样子？
不过有的人就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没办法，为了不让人讨厌，余噪音从善如流地改了个称呼：“琅哥。”
程明琅混不吝惯了，竟然对这个称呼非常受用，也不管差辈儿不差辈儿，就这么点点头同意了。
余晚音心道，搞艺术的人脑回路果然不一般。
“你跟周家的人关系不好？”
余晚音抿了抿唇，有些尴尬，果然，他听到了自己和周季青的对话，
“嗯。”余晚音含糊其辞：“不算太好。”
即便余晚音和周家关系恶劣，她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否则到时候又是让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她听不见就算了，听见了也跟着窝心。
“那看来你还不算个糊涂蛋。”
没想到程明琅竟然这样说，余晚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周家那两个小的我不了解，但周立江绝对不是好东西，你不理他就对了。”
余晚音和周立江只有短短几次针锋相对的经历，完全谈不上了解，她只是对周立江的做事风格十分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完全不顾及亲生女儿的态度。
程明琅看起来不想是一个会多嘴多舌的人，现在竟然会忍不住吐槽周立江，可见这家伙到底是有多讨人厌啊。
余晚音试探着问：“怎么说？”
程明琅张了张嘴，刚想说，突然狐疑地看了余晚音一眼：“你保证不说出去。”
余晚音：……
接着她竖起三根手指：“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程明琅这才满意，大尾巴狼一样，道：“其实不保证也没什么，这几乎是a城商圈里人尽皆知的秘密。”
“二十多年前，周立江还是个穷学生，就在咱们家的公司做兼职赚学费，你外公看他可怜，便主动资助了他。”
“可过了一段时间，无意中发现你母亲竟然和周立江在一起了，你外公不同意，他认为周立江是个靠不住的，一气之下直接终止了对周立江的资助。”
“可你母亲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非周立江不可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嫁给他，你外公就这一个女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自己折腾死吧，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
余晚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要是外公，也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周立江这个铁石心肠的王八蛋。
“你母亲嫁给他之后没多久，就怀孕了。为了让女儿过上更好的生活，你外公明里暗里没少帮衬周立江。”
“可周立江是个贪心不足的，他不满足现有的发展，想要一口吃个大胖子，竟然碰东南亚碰一些非法的东西，害得你外公也差点儿被连累进去。”
“幸好当时沈家和程家交情甚笃，两边用关系，四处补钱，这才把这件事儿给平息了。”
程明琅看了余晚音一眼，看她没什么反应就接着说。
“当时，你母亲已经快生了，因为这事儿闹得，惊吓之余差点儿难产，这一下直接给你外公气坏了，再也不肯给关系，让周立江有能力碰到外面的生意。”
“周立江一个人四处受限，对你外公自然也是万般不满，要我说，他就是个白眼狼，要不是有程家的关系，到现在他还只是个穷光蛋！”
余晚音点了点头：“很符合周立江的做事风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好在周立江不太聪明，没多大机会兴风作浪。”
程明琅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赞成地拍手：“不错不错，总结地挺到位，小姑娘很有潜质，损起自己老子都不带眨眼的。”
两个人又天南地北地侃了几句，余晚音终于还是问出了压在心底的问题：“那个，琅哥，拍戏好玩儿吗？”
“玩儿？”程明琅嗤笑了一声，想了想：“这得看你是想当一个演员还是想当一个爱豆。”
“想当爱豆的话无所谓，拍拍戏就权当是给粉丝的福利了，至少是个长点儿的mv。”
余晚音失笑，这人嘴还挺毒的。
“而对于演员来说，这是一个职业，面对自己敬畏的职业是，就不能轻易地用“玩儿”这种字眼对待了。”
因为相貌是那种周正的帅，所以当程明琅正色下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严肃。
“一件事情，如果单单只想体现一下可能会觉得兴致盎然，但如果把这件事情当成职业，当成使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执行，任何人都或多或少会感受到痛苦，除非这种事情带给你的成就感多余苦楚，你才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余晚音问：“那你觉得苦吗？”
“不苦。”
“为什么？”
沈明琅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然后一字一句道：“我，有，演，戏，天，赋。”
余晚音：“……”
被这么臭屁地秀了一脸，余晚音有些无语。
程明琅歪歪头看她：“问了这么多，有当演员的想法？”
余晚音诚实地点点头。
程明琅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余晚音想也没想道：“就是喜欢。”
这么毫无理由，程明琅竟然会觉得很有说服力。
“不错，初衷有了，但单有喜欢还是不行的，寒假吧，等寒假你有了时间，我带你去组里客串几个角色体验体验。”
余晚音喜滋滋地嗯了一声，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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