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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余晚音写好稿子，洗过澡之后，已经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她才从外面回来。
接着没多久，余晚音就听到她进洗手间的声音。
第二天进考场的时候，显然，整个考场的气氛都比以往还要更加压抑，除了还正在一心一意啃面包的余晚音……
秦枫背稿子的间隙扭过头看见她，没忍住出言提醒。
“阿寻，别吃了，还有十分钟，你不再看看？”
余晚音咽下嘴里的东西，喝口水才道：“不用了，反正是拿着稿子上去，没什么大问题，我昨天已经熟悉过了。”
秦枫看她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接着准备自己的了。
考试还是按照往常的老规矩，抽签制。
秦枫在第二个，余晚音在四个，也正巧在周淼的前面。
为了整个稿子更加的具有深度，每个人几乎都查阅了大量的文献，生词多如牛毛。
尽管已经复述了很多遍，临场发挥的时候也难免卡壳。
秦枫从上面下来长舒一口气，侧身对余晚音轻声说：“别紧张，平常心对待。”
余晚音看了他一眼，人家第三个都快念完了，他自己还没平静下来，竟然还有功夫安慰其他人不要紧张。
第三个人下来，评卷老师打分的间隙，余晚音准备上台。
她站起来就走，甚至没往装着稿子的书包里看一眼。
秦枫看她两手空空，突然拽住她的胳膊：“你就这样去？你的稿子呢？！”
余晚音耸了耸肩，目光似有若无地略过周淼：“昨夜被老鼠吃了。”
周淼身子猛地顿了一下。
秦枫还没反应过来，宿舍竟让会有老鼠，还会专吃人的卷子时，余晚音已经走上了台。
台下几个人看她手中空空如也，当即开始窃窃私语，就连评卷老师都没忍住问。
“周寻同学，咱们这次考试并没有要求脱稿，所以就算你临时脱稿，我们也不会多加分哦。”
余晚音点点头：“我知道，谢谢老师。”
“那行。”评卷老师看她似乎没有怯懦的意思，便道：“那就开始吧。”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余晚音反复刷新了同学以及阅卷老师对她的评价。
如果说，前几天别人还只把她当成一个成绩很好的学霸时，那么现在还要加上几个字，天资出众。
余晚音全程脱稿，目光似乎落在每一个人身上，毫不紧张。
她分条缕析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剖析的深度甚至让评卷老师耳目一新。
听到最后，台下的同学已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只有评卷老师紧皱着眉，在笔记本上狂写单词。
终于结束语落定，考场里面一片寂静。
余晚音笑了笑，叫了一句：“老师。”
评卷老师这才回过神来，伸出手开始鼓掌。
接着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这几乎已经不是考试了，而是一个近乎专业的国际经济学术研讨会了。
他们是在很难想象这些观点竟然会出自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口中，前途不可限量啊！
评卷老师已经没什么可说了，只问了一句：“周寻同学有没有兴趣转到雁城一高，我们这边能提供最优良的教育条件。”
没等余晚音回答，另一位抢先道：“我们二高也不错啊，去年二高一本上线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二！周寻同学如果有意向，可以跟老师联系。”
余晚音笑了笑，只当两位老师多半是在开玩笑，便从讲台上下来了。
她后面就是周淼。
在她还在台上的时候，余晚音曾多次看向她。
看她在下面面色苍白，坐立难安。
余晚音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看周淼掏出文稿，突然道：“小心别拿错了，有些生词，你不见得会认识。”
这句话好像直接击垮了周淼的心理防线。
她不可抑制地抖动着双手，眼中充盈着泪水，脸颊憋的通红。
她走上台，刚说了句“各位老师好”，目光便停留在了余晚音的脸上，挂着戏谑笑容的脸上。
在那张脸上她看到了什么？
嘲弄，不屑，嗤之以鼻，以及对她昨夜所作所为的了然于心。
周淼因为紧张而引起的抖动更加的剧烈，她几乎快要站不住脚。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有种可怕的想法。
就在昨天，她误以为余晚音已经睡着的夜里，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余晚音书桌旁，把她的文稿掏出来，然后揉成一团，扔进抽水马桶的时候，背后是不是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这种想法乍然出现就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余晚音的一系列行为不也确实印证了她的想法吗？
周淼站在台上开始急促地故意，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监考老师看她这幅样子，以为是紧张过度。便安慰道：“不用紧张，平常心对待就行。”
然而，周淼无论如何也无法冷静下来了，她先是后悔，后又开始恨，恨偷余晚音的文稿，恨自己偷了却不能神不知鬼不觉，更加恨余晚音时时刻刻都这趟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监考老师看她的状态实在无法平静，终于过来把她扶下了台。
机会当然只有一次，她这次失之交臂，就无法挽回了。
余晚音最终理所应当地得了第一名，秦枫保住了第三名。
他兴奋之余去看了看周淼。
“淼淼，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的经历，你已经很棒了。”
周淼低着头，一言不发，看起来好像已经筋疲力竭了。
余晚音最后被评卷老师叫过去说话，很久才回来。
严文静老师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收拾完东西就能直接回学校了。
余晚音在前面走，周淼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直到余晚音站上最后一层台阶，突然听背后的人道。
“你早就知道了吧？”
余晚音转过头，垂眸看她：“你是指什么？”
周淼抬眼，目光和她碰了一下，又仓皇地躲开。
余晚音轻嗤了一声，溢出一丝冷笑：“文稿的事，还是其他事？”
周淼似乎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听到下句话时，整个人如坠冰窟。
又听余晚音轻轻地问她：“比如，郭三？”
【作者题外话】：终于写到了俺想象中的第一个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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