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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在这里？”九月四处打量，“我得了神经病？”
“啊没有没有。是大卫看你心情不好，想着咱们都是女人，一起聊聊。”凯瑟琳递给九月一杯水。
“没病就好，我就是想要钱，约瑟夫吃饭不给钱。”九月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是温的。
“嗯，听大卫说，你痛经很严重啊，已经晕倒过两次了。我能问问你，以前，也是这样吗？”凯瑟琳解决不了要钱的问题，便很巧妙地转移话题。
“以前……有好几个月了吧！”九月果然声音小下来了。
“那，第一次痛经的情景，你还记得吗？”
“嗯……我不想说。”九月一撇嘴，盯着凯瑟琳，“我就想要我那七百块钱！”
“噢！”凯瑟琳心里暗暗叫苦，绕了一圈，没把你绕进去！
“说说吧，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呀。你看你每个月都这么疼一回，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有先进的医疗手段，只要找到根源，就能好起来。”凯瑟琳温柔地开始绕第二圈。
“我不信任你。”九月直白地说，“加西亚长期欺负江晓彤，导致江晓彤生病，你是知道的。”
“什么？小妹妹，你可真能开玩笑呀！”凯瑟琳温和地笑了。
“嗯，我录了影像。为了这些证据，我还被打了一拳呢！”九月淡淡一笑。
“我知道，你生理期心情不好，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凯瑟琳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只是，替我的朋友抱不平。我知道，你们都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加西亚也已经受到制裁了，这些事，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咱们先不说这些，先开始治疗吧？”凯瑟琳指指一旁的躺椅。“聊一会儿。”
“除非上官熙也在。”九月终于松口了。她是真的不信任面前这位医生。
“我……可以进来吗？”江晓彤出现在心理治疗室门口。
“晓彤！你来了!快来抱抱我！”九月张开双臂。
凯瑟琳柔柔地笑着，“那你们先聊着，我去请示一下舰长。”
上官熙正在模拟驾驶小型歼击机。“什么事!”见通讯器亮起，他从歼击机内跨出来。
“舰长，九月醒了，情绪不是很稳定，我想为她做心理疏导，但是她，希望您也在。”
“好。我过来！”
凯瑟琳挑了挑眉。看来这个地球姑娘，还真是舰长心尖上的人。
“我可以配合，但是，回头你叫约瑟夫给我钱。700！”赵九月趴在躺椅上，还不忘她的钱。
“嗯，这是两回事，我们先把肚子痛治好，好不好？”上官熙哄龙宝也没用过这种声调！一旁的凯瑟琳和江晓彤默默对视一眼。
“好的，九月，别紧张。放松身体，跟着我深呼吸……”凯瑟琳为九月带上白色读脑仪，开始制造轻松舒缓的氛围。
“如果约瑟夫这钱我要不到，那以后这餐厅的生意就没法做了。”九月自言自语。
凯瑟琳深呼吸，好吧，这一圈又没绕进去……
“现在，我播放一段声音。我们把它叫做白噪声。九月你放松下来听……”
屋里光线很暗……四面八方传来似有若无的奇怪声音，有点像——电视节目播完了，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白噪点的声音。
淅淅沥沥……下雨了。
有个小男孩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一直在咳嗽。九月缓缓闭上眼睛，身心坠入回忆的深处。
上官熙和江晓彤屏住呼吸，从全息屏幕上，看到了九月的梦境。
天，灰蒙蒙的。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九月披了一块透明塑料布，只露出一张小脸。下雨的时候，其他拾荒者是不会来的，但是垃圾车会按时开来，渣土车也会来。远远地看着，黄色大卡车倒下一车废料，九月急急跑过去。有钢筋！用力砸掉那些水泥块，将钢筋铁棍往麻袋里塞。
“有五公斤了吧？能买好几块！”她用脏手套擦了把鼻涕，又抹掉脸上的雨水。将麻袋抗在肩上往回走。“明天的饭钱有啦！”九月笑了。
远处有人打了个喷嚏，听声音，是个小孩。
九月伸长了脖子，“谁在那儿？”她走过去，发现一块黄色的破门板和一个旧浴缸之前的空隙里，蜷缩着一个小孩。
“喂你！下雨怎么不回家？”九月将手扶在膝盖上，弯下腰看那孩子。
“那你不怎么不回家？”那孩子瞪着黑亮的眼睛反问她。
“嘶！你这小娃娃！这儿就是我家！看见没？放眼望去五百里，都是我地盘儿！”九月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
“我没家！”
九月这才发现，这个小孩的右边肩膀，明显地塌下去，脏兮兮的卫衣袖子软软地垂着。
“你，从哪儿来的？”九月扬了扬下巴，蹲下来。
“我饿了！”那孩子答非所问。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几岁了？从哪儿来的？”九月拉了拉他空荡荡的袖子，“这是咋弄的？”
“要饭的！谁知道从哪儿来？每天有面包车把我们放在街上，到晚上，再拉回去。”孩子又打了一个喷嚏。
“那你，是跑出来了？”九月将肩头的麻袋放在地上。
“他们把我忘了？我也不知道，就突然没人来接我了！”男孩使劲吸鼻涕。
“那搞不好，那些坏人是被警察抓了！叫我说，你应该去找警察，或者去福利院，他们都能收留你。”
“给我点吃的。两天没吃东西了。昨天走到这，那些大人还打我，赶我走，说是他们的地盘儿。”
“我听你口音，家不像是这儿的。我住在那边，看见没，那有棵老树！跟我走！”
“那儿，哪有房子？”孩子站起来，大约一米三的样子。
“呵呵，老子住的是地下宫殿！大着呢！对了，你男的女的？”
“我大男子汉！”孩子使劲挺了挺胸脯。
“地上有石头块儿，看见没，捡，能捡几个就捡几个，装口袋！”九月下命令。
“干啥？”
“练射击！”九月被自己逗笑了，后退一步，牵上孩子的空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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