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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替九月将长发挽起塞进手术帽，“现在什么都不要想，等下我会给你全麻，睡一觉。听话！”
“晓彤也做了手术吗？”
“嗯，全麻，睡着。”大卫转过身去。
困意排山倒海而来，像巨大的海浪将脑海瞬间笼罩。九月的身体疲惫地睡去，为什么眼前浮现的是江晓彤的笑容？她正微笑着站在手术台旁边。
晓彤……晓彤……九月轻声呢喃。
九月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
上官熙穿着外舱战斗服俯在九月枕边，满眼血丝。“你终于醒了！”
“阿熙！你回来了！咱们打赢了吗？”九月努力微笑。
“是谁干的？”上官熙握着九月的手，眼中浮现杀意。
“当时突然停电，那人穿着和你一样的衣服，还戴了头盔。只知道应该是个女人，很很厉害。”
“都怪我！我为什么不给你一把枪！”上官熙红了眼眶，“如果你出事，我怎么办！”
“晓彤还打算教我来着。等我们好了，一起练好吗！”
“嗯。”上官熙深深叹息。
“你还没回答我，你们打赢了吗？”
“嗯。赢了！”上官熙低头，用下巴摩挲九月的脸颊。
“你没刮胡子。龙宝呢？晓彤呢?”九月身子被固定着，连脑袋也转不了。
“龙宝一直睡着，你受伤了，它护着你，看样子是累坏了。”上官熙别过脸去看了一眼大卫，“江晓彤在女兵病房。”
“哦！阿熙，我什么时候能起来？”
“大卫说，你至少要躺两周。”
“那我要长蘑菇了。你……还要出去么？”
“嗯，目前原地待命，但随时有可能要到空间站去。”
“那些跑进来的怪物都消灭了吗？”
“是的，全部击毙。多亏了老牛的研究，之前造了一些实验用的氧气弹，才将它们制服。”
“对了！亚瑟……他没事吧？”九月一着急就想起身，但是痛感传来就又怂了。
“亚瑟，受了伤。不过已经已经脱离危险。九月，我有个想法。”上官熙对上她的双眸。
“你说。”
“我想把你送回天启去。”
“什么？我在这儿陪在你身边不好么！”
“九月！我从战场回来，看到你这幅样子，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上官熙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面颊上。
“就算是与敌军交战，几次在死亡线上徘徊，我也从未这么害怕过。如果你不在，我怎么办？”
“阿熙……我这不是没事么。你别担心。”
“那个想杀你的人，如果趁我不在时，再来呢？九月，你能保证每次都这么幸运？”
“你说，是谁想杀我？库鲁娜？”
“那人，是冲我来的。他知道我们的关系。知道你是我的软肋。”
“会是……龙若海？”九月睁大了双眼，“可是……”
“不管是谁。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九月攥着他的手。“我想你怎么办？不要把我送走。”
“先养伤。”
上官熙太忙了。各种紧急会议，有时能开到半夜。
但只要有碎片时间，他就会赶过来陪着九月，哪怕是握着她的手打个盹儿。
她躺在单间病房里，门口有士兵和机器人把手，只有亲近的几人能够进出。龙宝整日在身边睡着，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山奈和牛博士来看她，还带来了爱德华，好歹也能陪着说说话。九月几次要求见江晓彤，都被大卫告知晓彤还下不了床。
如此终于熬过了痛苦的两周，九月肩膀还被固定着，但好歹可以下床活动，伤口也基本不疼了。
“明天一早，我要去太空舱开会。恐怕回来就到晚上了。”上官熙轻轻揽着九月，如果寂寞，叫阿西过来陪你。你喜欢的音乐，我都存在阿西那里。”
“我想，见见晓彤。我们都中了枪，为什么我都快好了，还不见她的踪影？我心里慌得很，总梦见她，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江晓彤……”上官熙知道瞒不住了，“大卫！你进来。”
“在。舰长你想好了？”大卫看看九月，叹了口气。
“说吧！”上官熙点头，“早晚要告诉她。”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九月握紧上官熙的手。
“江晓彤死了。我赶到你房间门口的时候，她就已经断气了。”
“你胡说！”九月绷着身子咆哮起来！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也怕影响你身体恢复，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大卫沉声道。
上官熙将九月箍紧，“你要不要见最后一面。”
“要。”九月整个人颤栗着，若不是上官熙搂着她，她会立即倒下去。
“那就叫亚瑟一起，送送她。”上官熙冲大卫点头。
天蝎号战旗覆盖着江晓彤并不强健的身体。她静静躺着，苹果面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雪。
亚瑟失去了左腿和心爱的女孩，坐在轮椅上默默流泪不说话。
“晓彤，咱们的书还没写完呢！我还答应你要给你办画展的。因为我这个没用的人，朋友又走了一个。”九月喃喃自语。
“九月，不是你的错。是我，低估了我们的敌人。”上官熙抚着她的后背。
“送我回地球吧。”九月抬起头，一双黑瞳空洞无神。
“你确定！”
“我已经拖累了最好的朋友，不能再成为你的拖累。”九月哽咽着，用力按压心脏的位置。那里面，仿佛扎着无数把利剑。
“上官熙！答应我，找出凶手，惩罚他！不能让晓彤白白死掉。”
“已经在查了。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亚瑟，对不起。都怪我……”九月快哭晕过去。
“姐姐，晓彤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我知道她，她愿意用生命守护你！”
*
“明天你跟我去空间站。结婚报告已经写好了。”上官熙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九月。
“我后悔了。”九月立在起居室窗前，“我想回去。”
“回哪里？”
“回地球！我这个一点用都没有的废物，我总是在拖累你们。”九月说着，眼泪又落下。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赵九月！你给我听清楚！”上官熙怒了，捉住她的肩膀，“做了我的人，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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