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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一个穿着小黄鸭雨衣和雨靴的小姑娘走出来,在门口甜甜地喊着:“妈妈!我最喜欢下雨啦!”别墅里面的女人喊道:“囡囡,不要踩水坑呀!”
话音未落,小姑娘已经迫不及待地跳进了台阶下的小水洼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咯咯咯地笑着,跳着,雨水钻进雨靴里也不在意。
儿时的记忆与眼前的场景重叠交汇。九月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顽皮可爱,身边有爸爸妈妈的精心呵护。
她微笑着,热泪从面颊划过。爸爸妈妈,九月现在很幸福。
又站了一阵,觉得有些冷了,九月打着伞默默离去。走过熟悉的小区街道,径直出了大门。保安依旧站得笔直,九月礼貌地对他说再见。
迎面走过来两人与九月擦肩而过。“赵九月?”
九月愣住,转过身去,一惊!
“赵九月?真是你?!哈哈哈!”男人抻着脖子,满眼放光,一把甩开了旁边的女人。穿豹纹裙的红唇女人懵了,又凑上去搂住豹哥的胳膊,娇滴滴地撒娇,“豹哥!谁啊,你老相好?”
豹哥!
九月不接话,换个方向低头疾走,豹哥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了她的去路。
“赵九月,好久没见,你可更漂亮了!啧啧!”豹哥色眯眯的眼睛将九月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抚着下巴继续笑道,“你现在这胸***圆的,哥哥我看得心里直冒火,走吧,跟哥走?”
九月怒斥,“呵,做梦!”
豹哥涨红了脸,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叫兄弟们赶紧来,我小区门口!老子看见赵九月了!”
“豹哥,光天化日的,你想干嘛?前面就是报警亭,你信不信我报警!”九月被他拦在眼前左也不是又也不是,只得往后退了几步。她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真不凑巧,今天穿着一双嵌了珍珠的半高跟小羊皮公主鞋,怕是跑不动的。
“哈哈哈!你去啊!你看看他们会帮你么?我老实告诉你赵九月!老城区这个地方,我豹哥吼一嗓子,地皮也要抖三抖!”
九月果断拨打报警电话,怎奈却一直是占线。
只能跑了。
她做好了扔掉鞋子的准备,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信息。她和佩佩之间有个约定,如果谁遇到危险,就长按手机音量键,手机就会自动拨打sos电话给对方。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在身后用力按下手机音量键。豹哥扑了上来,九月甩掉鞋子拼命奔跑。
她身形敏捷,跑得极快,扑到报警亭门口用力拍打门窗,结果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此时豹哥已经追了上来,无奈,只得往马路上跑去。
只要拦一辆车,自己也能得救!可是一边跑一边挥手,疾驰而过数辆汽车,没有停下来的。
她的脚上不知扎到了什么东西,剧痛钻心而来。
浑身冒冷汗,她光着脚继续往前跑。此时,不远处的马路上,三辆面包车尖叫着急刹,车上跳下来数名手持棍棒的黑衣混混。
“老大!哈哈哈!我们来啦!”那些人笑着奔过来,九月忍痛转身往江边跑去。
脚被石头绊了一下,她整儿人扑倒,手机甩出去好几米远。她奋力爬起来,发现左脚大姆指指甲盖儿整个掉了下来,殷红的鲜血涌出。
黑衣人围上来的时候,九月背对着江边的汉白玉栏杆,已经无路可退。
豹哥气喘吁吁地扑过来,笑道,“赵九月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豹哥!你凭什么抓我?这天底下,总有王法吧?!”九月擦去脸上的汗水和雨水,身子剧烈起伏。
“凭什么?就凭赵运龙欠我钱!找不到你哥,老子就要你抵债!”
“我已经报警了,豹哥,我哥欠你,不是我欠你。谁来了我都有理!”
“哈哈!老子睡了你,你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豹哥一扬手,混混们扑了上来。
九月身子灵巧,突然从汉白玉栏杆钻了过去,一只手拽着栏杆,半边身子悬空,摇摇欲坠。
“来啊!谁动,我今天就从这儿跳下去。”
混混们愣住了。赵九月身后,是数十米高的文德江,江水至少深七八米。
“哎别!赵九月,哥哥我就喜欢你,你过来,咱好好说行么?你跟我,我把你捧在手心儿里,你哥的钱,哥不要了行吗?”豹哥小心翼翼地陪着笑,“你要什么哥哥都答应你,好九月,你先过来。”
九月刚要开口怒斥,突然一道黑影扑了过来!
“嘭!”一个酒瓶砸在豹哥头顶,顷刻间炸裂开来……豹哥被砸蒙了,大张着嘴,头上汩汩的鲜血顺着眼皮流淌。
“你他妈谁打老子!兄弟们给我打!”豹哥怒吼着,看清楚那人。
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瘦的像麻杆儿一样,顶着一头枯蓬野草,看不清面目。
棍棒无情地砸在流浪汉头上身上,他哀嚎着倒地,抱着脑袋,将身子紧紧蜷缩在一起。豹哥一个转身,血淋淋的手突然抓住九月的手腕,“你他妈给我过来!”
九月一惊,身子向后坠去。
豹哥的血液粘在手上十分滑腻,他眼见着九月从自己手中挣脱,向着文德江坠落而去。
豹哥伸长了手,瞪大眼睛嘶吼道:“赵九月……”。
“呵!我死也不会跟你!”九月闭上双眼,听见耳边风声呼呼。
可惜,上官熙,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喜欢你。”
下一秒,她沉沉坠入水中。江面上掀起一片白色惊浪,转瞬消失不见。
别了,我的爱人……
冰冷的江水涌入口鼻,九月奋力挣扎了几下,反而越往下沉去。
撕心裂肺的痛从胸腔传来,一直向上,蔓延至头部。大脑似是要炸开……
【“今晚别走,好么?”上官熙捉住她的肩膀,“我想你。”
九月抬起头温柔一笑,眼中有光芒闪动,“阿熙。辛苦你了。”
“傻瓜,为什么总说这样的话。我愿意为你。”上官熙用坚挺的鼻尖碰触她的鼻尖,见她并不抗拒,这才将她放在腿上,扣住长发,百转千回地吻着。
“我可以吗……身体好了么?”他通红的眼中满是渴望,极力压抑着呼吸。
“嗯……”九月嘤嘤一声。
“阿熙,我爱你。”
“你说什么?”上官熙突然停止动作,睁大双眼与她对视。
“我爱你。”九月轻轻俯在他耳畔,轻轻说。
“你爱我?!”上官熙热泪涌出眼眶,顺着面颊流淌。
“嗯。”九月捧着他的清冷的面颊,将咸涩的泪水吻掉。
他极温柔,红着眼眶要了一次又一次。
火山喷发的时候,他俯在她耳畔低低嘶吼,“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累了,睡颜宛若天神。
九月躺在他怀里,用双眼细细刻画上官熙的容颜。
让我最难过的,不是你的背叛,而是经历了那么多,我竟然还爱着你。我们回不到从前,我也受不了这时时来袭的心痛。阿熙,到此为止吧。
九月起身穿好衣服,俯下身子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吻了,悄然离去。
别了,我的爱人。再见时,是路人。】
大脑中被封存的口袋打开……
往事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扑面而来。
飞翔在空中的龙宝,初入战舰,见到睡颜宛若天神的他……花椒嫩绿的幼苗……冷冻……机器人阿西,牛博士,约瑟夫,吕律,库鲁娜……
与上官熙的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疯狂的爱,第一次分离……
那些无尽的黑夜里,对他的思念……
为宝宝做的小衣服……
被追杀,没了孩子……
废城的地下室……
宋璐,记忆摘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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