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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暮忿忿地哼了一声，嘴里嘟囔：“瞧不起谁呢。”不过，她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于是也没硬要去帮，无聊的在客厅走了两圈，发现了很多池朝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她极少看见的余柔阿姨，也就是池朝的妈妈。
在她印象里，池朝的妈妈常常穿着白衣，直柔的长发披在脑后，气质温柔又恬淡，说话也是轻声轻气的，温柔极了，任谁看了会不喜欢啊。
只是她那时太小，其实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有这一点了。
还有池朝的外公外婆，以及他们四个人的合照。
宋暮认真地看着，也没察觉到身后站着的人。
“可爱吧？”
突然的声音吓了宋暮一跳，回头看，是陈姨。
“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陈姨笑着走了上前，然后指着旁边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池朝和他妈妈的合照。
“这是小姐还在的时候拍的照片，那个时候小姐已经被查出病了，可我们的小五才两岁，傻乎乎的又可爱，什么都不知道，一天只知道喊妈妈抱，叫妈妈亲，可那时候小姐连抱他都抱不起来，身上什么力气也没有。”
宋暮知道她口中的小姐就是池朝的妈妈。
“但她还是会抱小五，在她力所能及的时候，直到她再也抱不起来，那时候，小五也乖，如果小姐不抱他，他也不会闹，只是静静地靠在小姐的怀里。”
“以前，他们俩最喜欢待在阳台或者是后院的秋千上看天，看太阳，看云，一待就是好半天。”
越说陈姨的声音越沙哑，连眼里也泛起涟漪。
宋暮也跟着有些难受，难以想象那个如天仙一样的女人是怎么撑过去病痛的折磨的。
“这张呢，是小姐走了两年后，小五和太太他们的合照。”陈姨又指着另一张照片说。
“那时候啊，小五应该是有点意识了，他从来都不会和太太先生他们吵着要妈妈，只是偶尔会看见他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拿着小姐的照片静静的发呆，我们问他是不是想妈妈了？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时候，我们看见都觉得心揪，难受得紧，却又无能为力。”
“小五他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性格像极了小姐小时候，不喜欢吵闹，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着，有心事也不喜欢跟别人说，你问他，什么都问不出来，他只会说没事的，从小就是这样，待人温柔又细心。”
“特别是太太和先生都走了后，他就更懂事，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一点不开心，哪怕他爸爸那么对他，他也从来不会说。后来，越长大，他也开始渐渐地变得爱笑，我知道，那是因为你，因为他那个时候总是在我面前提前你，眼里都带着笑意。”
陈姨拉过宋暮的手拍了拍，有些浑浊的眼里闪着泪光：“木木，陈姨谢谢你啊。”
宋暮摇了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其实有时候，我们宁愿他没那么懂事，他如果能在我们面前哭哭，闹闹要妈妈都比他闷着一个人偷偷看小姐照片要好。”
宋暮忍不住伸手抱了抱陈姨。
她忍着哭腔问：“池朝呢？”
陈姨擦了擦眼睛，哑着声音：“应该在后院浇花吧。”
宋暮快步走了出去，往后院走去，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很想见到他。
走到后院，她看见池朝站着一片花和枯木前，手里拿着水壶，正在浇花。
“池朝。”
池朝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她。
只见她站着太阳下，风轻轻吹过她的衣角，也带来她悦耳动听的声音：
“当太阳发出光芒时，我们将会一起熠熠生辉的。”
池朝虽然有些不明白宋暮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但他并没有错过她声音里微弱的哭腔。
他放下手里的壶，走了过去，搓了搓手，他的太冰了，他不想这样去握她。
“怎么了？”
池朝走到她面前，抬了抬她的下巴，一眼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
“发生什么了？”他问。
宋暮却只觉难受，难受得心里发酸发疼，很想很想哭，为那个懂事的小池朝哭，为那个过得不开心的小池朝哭，为那个什么都闷在心里的小池朝哭。
宋暮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池朝抱住，扑到他怀里，抱得很紧。
池朝悄悄叹了口气，乖顺地搂住她，等她情绪好一点了再问。
过了好半响，宋暮才抬头，眼眶红红的，鼻尖也泛着红。
“池朝，你小时候是不是过得很不开心啊？”宋暮声音有些嘶哑，明显地哭腔让池朝心里也跟着一紧，有些难受。
“为什么这么问？”
宋暮没回答，只是拽了拽他的衣服，眼睛红肿地盯着他，眼里的执拗明显：“你说嘛，是不是很不开心？”
池朝没办法，只得顺着她：“还好吧，小时候……”
“也有很不开心，只是，也没有开心。”
“那就是不开心咯？”宋暮鼻音很沉的说。
到这时池朝猜也猜得到肯定是陈姨说了什么，“还好吧，我真的觉得还好，再说了，后来不是有你了吗？还是很开心的。”
可宋暮还是很难过，“如果那时候我们能早点认识就好了，不，如果我能早点保护你就好了，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欺负的。”
“谁欺负你，我就欺负他。”
听着宋暮孩子气般的话，池朝觉得又好笑又暖。
“好啊，那以后，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我。”
“嗯。”宋暮无比认真地点点头，在心里默默坚定了以后绝对不会让池朝不开心了，她以后一定会对他很好很好的。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了吗？”
宋暮还没有从情绪里走出来，心里难过的很，不想说，又把头埋进了池朝的怀里，“不要，我抱抱你就好了，池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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