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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的坐回原位,摆手示意我,让我也坐下。
我坐下后,就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他坐在那,低着头想了很久,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当初那事,不是我愿意的!起码后来发生的事不是我愿意的,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想占点便宜,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可后来我听了他们的计划,我就后悔了,我想走,他们不让,他们说我,既然听了我们的计划,你还想走?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既然想走,也可以,把你们一家人的命都留下!”说到这,他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我,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害怕和后悔。
但我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这么多年了,我想他现在或许也需要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我没办法,我知道他们有多心狠手辣,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一起去,但我保证我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是跟着凑数了,还有……善后了……”
“你这还不算伤天害理?你这叫帮凶!”我终于忍不住,气愤的说着,刚才他说他想改善生活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发火,用别人家的钱来改善自己家的生活,亏他想得出来,还好意思说出口!
“当时我不知道我这叫什么,我以为我只要没杀人我就没事,后来我就总看法制频道,我才知道我这算什么!可我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贼船,我就没办法下去了呀!”他捂住脸,后悔莫及的样子,让我不禁有些同情起他了,可我马上制止住了自己的想法,他这是罪有应得!活该他饱受心理煎熬这么多年!有时候诛心比杀人,更让人难受!
“那你给我讲讲你们做过的事吧,或许我可以帮帮你!”我故意没说具体时间内他们做的事,以免他故意遗漏什么事情不说。
“帮我?你能帮我吗?”他怀疑的看着我。
“或许我不能,但我能找到能帮你的人。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只要你说实话。”我很坚定的看着他,希望得到他的信任。
他坐在那,想了想,一咬牙,一跺脚,使劲一拍自己的大腿,“行,我信你一次!反正也已经这样了,不信你也活不了了!赌一把!就算我死了,起码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这样想就对了!我肯定会帮你的!你放心!”我再次向他保证着。
他点了点头,站起身向屋内走去,“你干什么去?”我急忙喊住他。
“进屋,倒点水!”
我继续坐在那等着他,等着无聊,我环顾着他的院子,打理的干干净净的小院,贴着墙种着一排排的小菜,整整齐齐,生机盎然。一排大房子,窗明几净,窗台上摆着很多盆盛放的鲜花,能看到屋内也是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很热爱生活的一家人。
十几分钟以后,他提着一壶水,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只茶壶,两只精致的茶杯,很干净,很漂亮。
把东西都放下后,他坐下来,安静的泡着茶,泡好后,他倒了两杯,一杯推到我面前,“尝尝!”
我接过了茶,看着他,并未催促。
“我该从哪开始说呢,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搓着手,低着头说着。
“从最开始说吧,谁组织的,为了什么。”我提示他。
“嗯……最开始……村长用大喇叭。喊了村里所有年轻力壮的去村部开会,跟我们说,村里现在有人家要拆,有大笔的补偿,是我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数字,然后问我们,谁想分一杯羹!大家肯定都想占便宜啊,但心里又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有人问了,咋分啊?村长说既然想要钱,那肯定要动用武力啊!有些人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白给行,犯法的事可不干,于是就纷纷的起身走了!剩下我们16个人,村长可能是意料之中,也没恼怒,反而还挺高兴的,可能是没想到忽悠这么多人留下了!”他说到这就停了,像是回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意思。一口一口的抿进去了一杯茶,才继续往下说着。
“后来村长就说,既然你们都留下了,就说明了你们愿意干!是不是!他跟我们确认着,我们也都答应了,因为我们以为,也就是一顿拳头能解决的事!可谁知道他是那样的想法啊!等他说完,我们有好几个人都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已经知道了人家的计划,再想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打断了他,“具体计划是什么?这些细节都说的详细点!”
他点了点头,“他的计划也没有什么谋略,就是蛮力!他和书记打头阵。他也知道我们不敢干,所以只能他们两个做这事!先骗老孙他们开门,不管是谁来开门,都一下弄死,然后就是一直往里走,见一个弄一个,全摆平!他们家里一共就三个人,就老孙一个男人,胜算是百分之一千!我们当天晚上就去了,我害怕,我一直躲在最后面,村长去敲门,我听见老孙问,谁!村长就说了一个,我!大门就开了!”听到这,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停下,因为这个场景,我好像似曾相识一样!
忽然我想起来,这不就是我们有一天晚上藏起来,看见的场景吗!这不就是那天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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