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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堂叔今年四十七岁,某钢铁厂的老师傅,从职高毕业就进厂子干活,那时候因为他只有十九岁,年纪轻又是个菜鸟就进钢铁厂打工了处处被老人儿使唤,经常被领导安排上夜班。十**的岁数搁现在还是游戏人间的孩子,可在那个年代提前过上了每天的路线就是车间——食堂——家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九十年代在钢铁厂打工的人都知道,和加班相比之下,夜班十分熬人,大半夜的面对如同岩浆般的铁水,整个空间就像是一个大烤箱,生产车间遍布着高温、高压、高电压的风险,他必须强打精神处处小心,时时警惕不敢有一星半点的懈怠偷懒,毕竟夜班出事,他也见过听过不少。
有天夜里大概四点左右的时候,夜色未退晨光未醒,我堂叔拖着疲惫的身体骑着自行车下夜班回家,看到路边有个老大爷,按理来说,凌晨路边站个老大爷也没什么的,因为有些老人作息习惯就是天刚擦黑七八点就睡觉,天没亮就出去遛弯、捡瓶子,赶最早一批的菜市场就为图个新鲜便宜。
但是这个老大爷有个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引起了我堂叔的注意。那个老大爷的走路的姿态很怪,上半身前倾,胳膊垂着,头不自然的扬着,目光巡视着四周,脚步缓慢僵硬有气无力的样子(我听我堂叔描述的时候,脑海里立马闪出生化危机里丧尸的姿势)
然后等我堂叔骑车与他打个照面时,他就跟我堂叔对视上了……
堂叔看着他,他看着堂叔,堂叔发现这个老大爷的面色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那脸色发青双眼浑浊无神,说的难听点,像极了香港电影僵尸道长里的死人。
堂叔骑车经过他了,他还在看他,不一会儿的工夫,堂叔都已经骑出去快一百米了,三舅又回头看了一眼,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扭着头然后盯着远去的他……
当时我堂叔也没多想,以为大清早碰见一个病秧子精神病在路上溜达。但是后来过了大概四五年吧,他从钢铁厂的初级工升级成了中级工,早已经告别苦哈哈的夜班。
有天晚上他在院子里刷牙洗脸的时候,看到大门口朦朦胧胧站个人,他仔细端详那个人的大概轮廓和姿势……就是那个老大爷。我堂叔纳闷,然后打开了院子里最亮的那个照明灯,灯亮的一刹那门口那个人……瞬间消失了仿佛之前看见的就是幻觉……我堂叔当时感觉脑子里嗡的一下,一阵恶寒从心里直往天灵盖窜,据我堂叔说,那是他活了二十来年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恐惧,吓得腿软得想瘫坐在地上,然后牵着他家的大黄狗才敢把院门关上。
后来时间又过了大概七八年年吧,时间是大概2013年。我堂叔有天晚上睡觉,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风在吹他,后来风越来越大,把他吹醒了,他以为窗户没关,就想起身去关窗。
可是就在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的天………一个人影就在他的床边!他只是粗略一看就认出是那个老大爷。
他似乎是蹲在地上,还是那张青色的脸,还是那一对儿浑浊的眼珠子就那么直勾勾盯着他,脸的高度刚好和我三舅的床一样高,冲着他的枕边,然后手放在床上,嘴夸张的撅着,原来堂叔感觉到的风并不是风,而是他吹出来的!
我堂叔这时眼睛睁着,四目相对,全身僵在床上,张了张嘴想叫醒身边的媳妇,可是任凭他怎么动弹,都动不了,声音也发不出来,就好像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着,嗓子眼有东西堵着。
倘若他不是胆子比较大的人,恐怕这时早已被吓死过去。就在我堂叔恐惧、愤怒在心中乱作一团时,他看到那个老大爷说话了,那声音他这辈子都忘不掉,感觉像是指甲划过黑板那么刺耳。
“你看得见我啊?”
然后,他就消失了…………就像手机的屏幕黑屏一样,影像无声无息消失那样,瞬间消失了。
后来我堂叔发烧了体温忽冷忽热,烧了三天吧,期间不吃不喝,一吃就吐。
直到第四天才稍有转好,能喝一点点白粥。
等他身体痊愈了,他就急慌慌的找房子搬家。至于为什么搬家,我堂婶咋问他都不说,应该是他怕吓到老婆。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将近9年了,迄今为止堂叔是没有再碰见过那个老大爷。
这个事儿是前两年我陪我家里长辈喝酒,堂叔他喝的醉醺醺说的,当时在桌上,我爸我姑父都说是他自己值夜班困得迷瞪的出现幻觉疑神疑鬼、睡觉让梦魇住了。还有人说他只是故意编了个故事吓唬大伙儿……
但是向来对超自然事件感兴趣的我却不这么想,一来是我堂叔这人挺稳重的,是家族里出了名的老实巴交,大话都不敢说,不是这种没溜儿的人,二来就是,我注意到当他说起老大爷在床边时,他桌子下面的腿正打颤呢。
半夜睡觉记得关窗哟,要不然等你睡着了,分不清枕边的风是窗外吹进来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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