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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母嫁给苏父的时候,两人一穷二白。穷到什么程度?穷到苏父连结婚时穿的袜子都是有一个洞的。一个洞,已是苏父最好的一双袜子了。而苏母身上仅有600块钱的陪嫁,这600块其中有400块都是她前男友的母亲硬塞给她的。
说起来苏母也算是个小小的传奇人物了。姜清河,一个90年代初的大学生,还是从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女大学生。在那个大多数人连肉都吃不起的年代,一个农村的女子想要读大学,不仅需要她自己自身足够优秀,还需要有愿意省吃俭用砸锅卖铁也要供她上大学的父母。
姜清河是幸运的。她的父亲曾在首都当了五年的兵,当的是某军官旗下的兵。后来某军官倒台,但也没有波及他们这些小兵小卒,只是她的父亲不得不退役回到家乡罢了。
那个年代,几乎所有人心中对军人都很崇敬,姜父回来过后大家一致推选他为生产队的队长,后来他又学会了开拖拉机。姜父回来后靠着退役下来的补贴和当队长的补贴以及平时开拖拉机赚的钱供一个大学生还是不用真的砸锅卖铁的。姜清河的祖母是个重男轻女的,舍不得拿钱供一个最终要嫁出去的女孩儿读书。但姜父是去首都见过大世面的,他并没有听从母亲的话,而是公开放言道:“只要她能读,她读到哪里我就供到哪里。”
姜清河的前男友是她在大学里认识的。男方他家境不错,母亲是一大城市某中学的校长,父亲是开着一家小公司的生意人。男方的父母对她很满意,曾言愿出三万块钱的聘礼聘娶姜清河。本来是一桩上好的姻缘,可某一天两人突然为着一件小事大吵了一架,开始冷战。两人都是大学生,都是有着自己骄傲的人,性格都很强势的两人谁也不愿意先向对方低头,最后分道扬镳。男方后来后悔再想回过头来找姜清河时,姜清河已经结婚了。
苏父是在姜清河25岁时村里的媒婆介绍给她认识的。苏父比姜清河小三岁,对姜清河一见钟情,见过一面之后就对姜清河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半年后,被周围人指指点点说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姜清河终于接受了苏父,两人火速成婚。
苏父虽然穷,但他对姜清河是极其用心,小心呵护的。苏父脾气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有一次苏北歌见到姜清河对着他发了好一阵牢骚,而他却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边听着姜清河的牢骚边给姜清河洗衣服。这就是爱情吗?小小的苏北歌充满了大大的疑问。姜清河和苏父将近20年的婚姻里,苏父从来没有对姜清河红过脸。
姜清河是个不服输的人。姜清河嫁给苏父的时候两人很穷,家底少的可怜。成婚后,苏父每天去砖厂做苦力,姜清河就在家养鸡养鸭养鹅。起先十只十只的养,后来几十只上百只的养。那时候养家畜成本比较低,田里的草割回来喂便是了。苏父和姜清河一起努力了两年,两年后两人修了他们的第一栋房子。修的还是楼房。90年代农村修楼房啊……那可是四邻之间一件了不得事了。
后来苏母当过初中老师,办过幼儿园,开过辅导班。最后把一直做苦工的苏父叫回来带着他一起创业,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家底。你可能会想,姜清河一个90年代的大学生起初怎么会混的这么惨,学校、企业、单位不是随随便便去吗?是可以去,但姜清河不想要这样的人生,她想自己去摸索自己的人生。
苏北歌并不是生下来就有现在这么好的环境,姜清河生下她的时候他们连房子都还没建。苏北歌从小就很疼妈妈。姜清河怀她从来没有过任何妊娠反应,生她的时候半个小时就顺产下来了,生下来的苏北歌夜里也很少哭闹,饿了就自己爬过去找妈妈喝奶,也就断奶的时候苏北歌天翻地覆地闹过一番。苏北歌慢慢学会走路学会数数之后,还常常打着一把太阳伞学着大人的样子,三个豆豆一个坑的屁颠屁颠地跟在姜清河后面帮她点豆豆。
苏北歌的确是大家娇宠着长大的,哪怕是最穷的时候,她吃的用的姜清河也是给的最好的。但这个“最好”是跟苏北歌周围的其他小孩子们相比起来最好的。别人穿七八块钱的鞋子,她就穿15块钱的鞋子,是这样比较出来的。而不是跟那些有钱人家穿百来块的鞋子的孩子比出来的。
其实姜清河并没有在物质上富养姜清河,给她的都只是比旁的小孩稍微好一点点的东西。说苏北歌是娇宠长大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大家更多的是在感情上富养苏北歌。苏北歌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爱。
这样成长起来的苏北歌,她懂得爱父母,爱朋友,爱一切对她好的人,也懂得……爱自己。
这样的苏北歌,周余永远也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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