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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心理是纤细的,最容易胡思乱想。恰好,频频造访的丁欣,就给华卫峰提供了想象的对象,拓展了他想象的空间。
自从刘亚晓领着她过来第一次后,随后几天,每天下班后,丁欣总会过来看望华卫峰。有时在中午,有时在傍晚。有时送来了午饭,有时送来了晚餐。有时是软软的面条,有时是稠稠的鸡蛋面疙瘩。有时一天来一次,有时一天来两次。
不知不觉间,华卫峰的心中便起了涟漪,有了波澜。
说实在话,过去他的注意力全在刘亚晓的身上,没有对丁欣过多地关注,如今,刘亚晓走了,回到了河庄村,再也没有来过,守候在自己身边的就是白相生和丁欣两个人。
白相生是个大老爷们,干活做事很麻利很认真,可是,再怎么着,也没有丁欣这个女孩子心细呀!比如这软软的面条和稠稠的鸡蛋面疙瘩,送过来后,就连医生和护士们都说,丁欣做得对,不是医生胜似医生,是个心底善良心思缜密的好姑娘。
有一次傍晚,丁欣炖好了鸡汤,用保温饭桶提来,放在了华卫峰的身边,静等他输完点滴后,再来喝!白相生下楼到餐厅打饭了,屋子里就剩华卫峰和丁欣两个人,这时,点滴即将输完,护士进来了,“嗯,谁煲的鸡汤,好香哟!”
华卫峰用手指了指病床对面上静坐的丁欣,轻声应道,“是她!”
“你好幸福哟!娶了这样好一个媳妇!人长得漂亮,饭做得还好吃!你生病了,她又是做鸡蛋面疙瘩,又是煲鸡汤给你喝!说实在话,这些都是特别养胃的饭食!吃了对你的身体很有帮助的!”护士一边拔针消毒,一边羡慕地说道。
“她不是我的媳妇!也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一个同事!”华卫峰赶紧解释道。
“这么好的女孩子,打着灯笼也很难找得到,你还在犹豫什么,赶紧给人家一个适当的名分吧!”护士嗔怪道。
“我也想给呀!就怕人家不愿意!”华卫峰开玩笑地说道。
“不会吧!我几乎天天看到她来给你送东西过来,对你的照看也很用心,她一定对你有意思,只是人家是女孩子,不好意思说出来嘛!”护士提醒他道。
“是吗?”华卫峰猛然想起了自己曾经错失了万灵,刚刚错失了刘亚晓,于是,心血来潮,柔情似水地望着丁欣,眼中尽是浓浓的爱意。等到护士从病房中走出,他立刻急不可待地问道,“丁欣,你为啥对我这么好?是不是真的像护士刚才说的那样?”
“谁对你有意思,我是见你一个人躺在这里,少人关心少人问,挺可怜的!所以才想着给你捎口饭吃!”丁欣羞红了脸,口是心非地说道。
华卫峰噗嗤一下笑了,他突然想起了白相生告诉他的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真真假假假亦真!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丁欣问道。
“没有说错,没有说错!我的确是挺可怜的!平日里不觉得,真到了生病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人孤零零的确不太合适,的确需要找个伴儿来相互照应!丁欣,你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我们俩相互做个伴!”华卫峰急切地问道。
“谁愿意做你的女朋友,我们俩仅仅接触过两次,相互都不熟悉,我怎么可能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丁欣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没关系,我们可以像刘亚晓和蔡威那样,先确定关系,再来谈恋爱,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合适,你随时可以选择离开我!”华卫峰有些迫不及待了。
“谁敢呀!如果你失恋了,又要借酒浇愁喝到休克昏死过去,我该怎么办哩?”丁欣不小心说漏了嘴。
“是谁告诉你,我是失恋了,借酒浇愁喝到休克的?”华卫峰恼羞成怒地质问道。
“难道不是?你问谁说的干嘛!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丁欣避其锋芒剂其软肋道。
华卫峰无话可说,稍作停顿后,不得不承认道,“是的,我的确是失恋后才酒精中毒的!原本我就没有想着要活过来!我平时仅仅喝三五两酒,就醉的不成样子,那天竟然喝了一瓶半,差不多有一斤四两的样子。早已经醉的不成样子,我硬是强迫自己往里面灌酒,心想,像我这样的窝囊废,喝死了算了。活着净是别人嘲笑的对象!”
“华总,你怎么能这样想哩?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能够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混到今天的地位,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很多人都是羡慕你还来不及了!有谁敢笑话你?”丁欣诧异地说道。
“你以后能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卫峰,整天华总华总的叫,多生分!”华卫峰立刻抓住丁欣的称呼小题大做地说道。
“好了,不叫就不叫,那就叫你卫峰吧!”丁欣欣然接受道,“卫峰,其实你可能过于敏感了!我也是农村走出来的人,你的心理我很有同感!我甚至能够理解你这种拼命三郎的干劲儿以及那脆弱而又敏感的自尊心!其实,当初我刚来冶州城的时候,也是这种心理,总以为,不管我穿什么,说什么,干什么,别人总是会瞧不起我!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冶州土生土长的刘亚晓,从她口中得知,原来,城市人只关注他们自己的生活,很少关注别人,因为城里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才不会在意别人穿什么,吃什么,说什么,甚至连别人干什么,他们也懒得去关注,只有你损害了他的利益或者对他有帮助的时候,他才会注意到你。”
“你说的很对,我慢慢地也能理解这一点了。这也许就是农村人和城市人的差别吧!在我们村,不管是三岁的娃娃,还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你,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关注下,也都会受到别人的私下议论。在城里,大家彼此都不认识,即使租住在一个楼门洞,甚至是门对门的邻居,也都相互不了解不认识。更别说相互关心相互帮助了!所以,我们俩就更需要报团取暖,结合在一起了!”华卫峰附和道。
“你怎么又提及了这个话题?好了好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丁欣不胜其烦,故作生气状。
正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了一个人。两个人看到是白相生,眼睛都直了,直直地盯着白相生的脸看,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生怕白相生听到了他们刚才说过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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