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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钻心的疼!!
年笙儿生生被疼醒了。
十指连心,她下意识得抬手去看,发现十根手指都被裹上了纱布,可也只是草草裹上了,似乎连药都没上,纱布外层渗透着触目惊心的鲜红。
她忍不住捏起食指上连系都没系的纱布,忍着疼痛,轻轻扯开。
因为只是被随意包裹了两层,她这么轻轻拉开,便看到了里面血肉模糊的痕迹。
指节被夹得红肿,连指甲都被掰掉了……
是谁这么狠?
还有,她不是正在渣老公的墓前跳蹦迪吗?
怎么突然穿越了!?
年笙儿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丝绸质地的帘帐月牙白的帷幔,远处是酸枝红木的如意太师椅,鸡翅木的炫琴案,黄花梨木嵌玻璃仕女图插屏,紫檀木嵌竹丝梅花式凳,粉彩花卉纹小绣墩……古色古香。
看得出这是个闺阁小姐的房间,且家庭境况非常好,不是富商巨贾,也得是个家底殷实的书香门第,亦或是家中有人在朝为官。
年笙儿忍着疼痛,朝梳妆台走去。
桌面雅致干净,看得出原主是个很讲究的人,物品摆放都非常整齐、甚至有规律。
她忍不住朝桌上架着的真子飞霜镜看去。
即使是素色偏旧的中衣,也挡不住这张脸的娇美。
灿若芙蕖,朱唇皓齿,虽还没长开,却已然隐隐透出即将绝色无双的艳丽,尤其是那双清润的眸子,婉转动人,欲说还休。
微微上挑的眼角,似狐般妖媚,勾魂摄魄。
只因年龄太小,气质太过单纯,而降低了魅惑之感,反倒是素色的中衣衬得那张本就小巧的脸更加楚楚可怜。
可……这不是她十四五岁的样子吗!
年笙儿被惊着了,心口跳得厉害。
与此同时,原主的信息也不断的冲入脑中。
如今是康熙三十九年五月,原主是现湖广巡抚年遐龄庶女,未来的抚远大将军年羹尧庶妹,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因病离世,自此,她孤立无依,常被府中嫡姐妹欺压。
又因性格温顺懦弱,从不敢言,更不懂得反抗,被欺负得愈发厉害。
此次在祖母的寿宴中,因绣得屏风精致绝伦被祖母赞赏,风头盖过了嫡姐送的玉如意,而被嫡姐伙同妹妹陷害她与外男有私情,并借此虐待欺辱她。
夹肿她的指节,拔掉她的指甲,还以银针在指腹扎了数十个孔,直到血肉模糊,让她再刺绣不了……
原主常年备受欺辱凌虐,身体本就不好,此次被整整打了一晚上后,还在雨中罚跪,回来后,连药都不给上,又吹了一晚上的寒风,就这么去了。
年笙儿在同情原主的同时,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想着等她养好伤后,就带着金银首饰逃出府。
可惜她想的似乎太好了,对方显然没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年笙儿才刚回到床上,想要躺一会儿,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这边就有人突然踢了房门,径直闯入。
像是个粗野壮汉的嗓音,气焰嚣张,浑不在乎:“一会儿你先看她死了没有,如果没死,先拿枕头捂死,再裹上草席等着。再过半个时辰,天就黑了,得趁老爷回府前把人丢去乱葬岗,还得小心被太夫人发现。”
“三小姐这回做得也太过了,咱们要不……”
他这话说了一半,就被兄弟打住了:“你这是为这庶女可怜呢?府上谁管家?谁发月银?看对了主子再说话,别乱发同情,毁了自己的饭碗!”
“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每隔几个月就失足落水一回的人,这次自己出去踏青玩,不小心坠崖了,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这人话语轻松,透着满不在乎的狠辣,且丝毫不紧张。
把草菅人命说得跟砍菜切瓜一般……
年笙儿抓紧了藏在锦被下的手指。
现在跳窗跑是来不及了,只能先紧闭呼吸,装死一下。
好在她本身就是演员,今年年初刚拿的金鹰奖影后,这种初级装死,骗人跟玩儿一样。
三五步路的功夫,其中一人走到床前,弯腰伸手在她鼻息下探了探,然后道:“死了。”
“嗯,拿草席直接裹上吧。”
年笙儿感觉自己就跟物件似的,被人随便一滚,一裹,外边连麻绳都不带捆的,然后就这么放床上搁着了。
“哥,还有半个时辰呢,咱要不先吃顿饭去?”
“嗤,你就知道吃!”
“这门一直关着,惹人生疑。二小姐的丫鬟现在出府去请郎中了,回头若发现人死了,可就闹出大事儿了。咱们先把二小姐塞床底下,她回来瞧见人不在了,没准儿以为是出去了,便只会寻找,不会追究。而且咱们两个男人一直呆在小姐房中,太扎眼,不如等天黑了再过来。”
“行,走吧。”
年笙儿在草席中缓缓勾唇。
正合她意!
等两人彻底出了屋,没了声响,年笙儿细瘦的身子直接从草席里爬了出来,从柜子里拿了件深色不显眼的干净衣服穿上,迅速收拾细软,而后开窗观望了一番,系了个小包袱,火速逃跑。
好在这是京城的四合院,四四方方,东西厢房讲究对称设计,各个阶层的规格不同,但模型都一样,不像江南园林,艺术性太强容易绕晕。
年笙儿想着之前拍清宫剧时官员大宅的布局,估摸着自己现在住的位置应该是闺阁小姐未出嫁时住的后罩楼,那就直接往后走,翻个墙就出去了。
果然,没绕多少弯弯,她直接走到了僻静的墙边。
就是……这墙吧,没那么好翻。
年笙儿抬头,没有可借助的工具,这个高度对她而言,参天一般。
她放弃了。
罢了,原主祖母似乎待原主还行,先去找她,哭诉卖惨,寻求庇佑,等日后可出府了,再彻底溜出去。
只是这样一来,肯定有四面八方的人时刻盯着自己,没现在这个时机好逃。
唉。
年笙儿正郁闷,突然听到了两声狗叫。
偏头一看。
一只大黄狗正甩着尾巴溜溜的走着,肚子鼓鼓的,那状态特别像是从外边儿吃饱喝足了,?N瑟地回家。
昨晚刚下了一场大雨,它走过的路上都留下了狗爪印。
年笙儿双眸一亮,顺着泥印沿路寻回去。
果真,让她看到了个一人能钻出去的狗洞。
简直令人狂喜!
天无绝人之路啊!!
“道哥,谢啦!”
年笙儿念叨了声,不敢耽误,赶紧钻出去了。
谁承想,刚一抬头,就撞上了个铁面阎王。
他身形高大挺拔,负手而立,剑眉星眸,气宇不凡。
一身黑色长袍,圆领,大襟右衽,斜襟,马蹄袖绣工精致,深红色的腰带间镶嵌着一块质地温润的和田玉,削减了他身上森冷的寒意。
年笙儿注意到他的袍子前后左右四开裾,说明此人是宗室出身。
好嘛,一出来就碰见个姓爱新觉罗的,这可还行!
尤其是此人虽然长相英俊,但气质凛冽,看上去就不好惹。
年笙儿心中哀嚎。
只得硬着头皮,伸出那双惨不忍睹的手,可怜兮兮的哀求:“我……我没犯错,可他们要杀我。能不能放了我走?”
她说话间,如水般的眸子顷刻便浸满了泪珠,水盈盈的望着他,仿佛他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尤其是她频频往回看,怕被人追上的样子,焦灼又楚楚可怜。
怕是没人不心疼。
苏培盛站在后头,瞧了眼他们爷。
动容没有。
坚毅的五官线条偏硬朗,薄唇微抿,姿态依旧冷然。
却像是有些漠视一般,当没看见她,转身就走了。
苏培盛心中暗暗称奇。
这女人岁看着落魄,可说话时自称“我”,自然而然的腔调,显然不是故意为之,可见身份不低,又一副落魄相,估计是被宅内磋磨的了……
主子肯放她走,多半是因为想得到年氏一族的支持,若是被人知道家丑,恐怕合作就没那么愉快了。
年笙儿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赶紧道谢,然后脚底抹油一般,麻溜儿的跑了。
胤?瞧着她转瞬就没了眼泪,还毫无形象夺命狂奔的模样,微微蹙眉。
小丫头片子瞧着有两副面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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