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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笙儿心中冷笑几分。
连女儿被欺负死了都不知道的父亲,可见平时少有关心甚至根本不关心,才会被完全的蒙在鼓里。
这样的父亲,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
年羹尧在听到四爷许的好处之后,就立马决定让她留在四爷外宅,甚至未对她说一句话,连见都懒得见,可见亲情淡薄,年遐龄能养出这样的儿子,估计本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尤其她在四爷外宅住了那么久,也不见年家派人来关心一二,此刻她刚得了正经差事,在朝中有了关系,年家人就让她回家吃饭了……啧啧,这亲情可真有意思。
“二小姐?”
来人见她也不说话,微微皱眉问了句。
什么小姐啊,回了年家就是任人欺辱的对象。
不过是在皇上面前显了眼,又是大清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封的女官,虽然只是挂名,但也足够出风头了。
老爷今日在朝堂上甚是长脸,这才想到了还有这么个庶女,排行第二。
年府的奴才不屑的瞧着眼前刚脱了穷酸相的二小姐,心中冷哼:才得了官职就开始端架子,对人爱答不理,等回去了,看嫡小姐们怎么收拾她!
他们是见惯了年笙儿从小到大被按着欺负,甚至有的人也是自己上手打过的,故此对她十分不解,别说恭恭敬敬了,压根儿没就没把人放在眼里!
“嗯,我知道了,现在就走吗?”
年笙儿见不远处似乎停着一辆马车,该是这奴才带来的。
“是,车已经备好了,就在那边。”
二小姐可是第一次有这待遇,之前都没出过府,甚至还得干些下人的粗活才能生存,这回让她坐的还是老爷的马车,估计见到都得感激涕零了吧?
然而他却看到这位二小姐只是远远的扫了一眼,而后跟身边人告别后,再次看向了他:“走吧。”
那奴才想看的笑话场面没看到,顿觉胸口噎了一股气。
阴阳怪气的怼了她一句:“那便走吧。”
然后他就自己先走在前头了,意思是让她在后边跟着,半分尊重的态度都没有。
此时,年笙儿身边跟着一个向她请教的年轻同僚,姓洪,名世光,字贤文。官职不高,是鸿胪寺主簿。
若要正经排名的话,在年笙儿之下。可年笙儿是挂名官职,并不按他们的编制,也就没这个比较了。
再加上她人长得貌美,性子却很随和,有问必答,且十分耐心,学识渊博却无任何架子。短短一个上午,整个鸿胪寺的人就都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觉得她人是真不错,对鸿胪寺更是大有裨益。
如今见着鸿胪寺内年龄最小的官员被欺负了,这位年轻官员皱着眉,看不下去了,直接出口教训:“你这奴才,怎么半分主仆尊卑都没有?主子还没走呢,你敢走在前边?”
且腰板还这般挺直,瞧着架势根本不是请自家小姐回府吃饭的,而是来耀武扬威的!
这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皇上的指令下达以后,对年姑娘的身份背景,鸿胪寺的人也都了解一二。出自年府,年家人甚是有福,一府五子三女,五个儿子皆在朝为官,最小的儿子今年刚被赐了进士,如今二女儿也来做官了,满朝文武这会儿估计都在恭喜年大人。
本以为年二小姐是官家之女,定是富养在闺阁里的娇娇,谁能想到竟会被一个奴才欺负?
再想到她乖顺温柔的性子,不难猜出往日她在府中是怎么被这些下人怠慢欺辱的。
洪世光越想越为年娘姑娘打抱不平,再加上这奴才极其嚣张的转过身来,一脸“那又怎样?”,“你又能奈我何?”,“我就算是欺负自家小姐,跟你有什么关系?”的模样,他就更愤怒了。
威胁道:“如今年小姐有官位在身,岂容你随便欺辱?”
这奴才瞧他一身官服被洗得颜色发浅,袖口和衣服的边边角角被补过数次,还是有毛边,再加上鞋所用的布料也就是寻常人家的极为普通却最结实的料,眼下破了两三个小洞,也没换新的,便猜到此人家境贫寒,也就是个小官,算不得什么。
故此,都没理他的话,直接面向年笙儿道:“二小姐还是快些走吧,这已然晌午了,让老爷等着吃饭可不好。”
年笙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而后回身跟同僚再次告别,加快了脚步走向轿子。
洪世光被这年家小厮气得不轻。
甩袖回了鸿胪寺。
遇见同僚,见他满身郁愤之气,关心道:“贤文兄,怎的如此生气?”
“少卿在何处?”
“正厅。”
洪世光步履匆匆,踩着绿荫下斑驳的影子,急速走向正厅。
厅内,鸿胪寺少卿正和鸿胪寺内几个算得上名号的老人谈论新任女官未来发展。
瞧见洪世光进来了,一笑,道:“你来得正好,也该参考参考你们年轻人的意见!”
“我们打算在鸿胪寺内部专门设立个小学堂,由年姑娘编书,亲自授课教导。以她之才,定能迅速为我鸿胪寺培养一批人才。她的本事你们也是见识过的,觉得怎么样?”
洪世光紧皱眉头:“学生怕老师的愿望会落空。”
“什么意思?”鸿胪寺少卿听的有点懵。
如今鸿胪寺卿正在病假中,他还想着等他病好了,回来一看,鸿胪寺的小辈们都大有变化,给他一个惊喜呢,落空可不行。
洪世光便说了刚才在门口撞见的事儿。
鸿胪寺少卿眉头微皱:“这年府的奴才确实没被教好。可若说回去受罚,应该不会吧?年姑娘可刚得了官职,年大人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回去也是夸赞,怎么会虐待?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再说了,她可是有官身的人,那些人应该不会……”
洪世光满面冷寒,“我刻意提醒,那奴才也全然不当回事儿,根本没把官身放在眼里。您是没瞧见那奴才怠慢嚣张的态度!”
“说是去回家吃饭,怕还不知道是不是年大人叫回去的,万一是嫡母……”深宅内院,若遇到嫡母寡恩刻薄,庶女生存何其艰难,可想而知。
更何况,年府就这么一个庶女。
年笙儿从前身份没曝光之时,年府七个孩子同出一人便是夫妻佳话,京城内人人羡慕年夫人好福气,夫君专一,儿子争气,女儿貌美,家庭和睦。
如今,年笙儿的身份一曝光,无疑是打了年夫人的脸。她日后的处境,怕是更加艰难。
洪世光的脸色渐渐暗了下来,坚毅的面庞像是覆盖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难以驱散。
他就是庶子,内宅磋磨人的手腕,他都一一领教过,若不是及冠之后,他跟家族决裂,弃了姓氏,独带母亲出来过,他们母子怕是早就被人折磨死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年笙儿回去后会遇到什么……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鸿胪寺少卿话说到一半,看到学生这般脸色,原本还觉得年笙儿有官职在身应该没什么,现在也有些紧张了。
这学生是他在街边上收的,当年冬日大雪,他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穿得单薄,一身破烂,还带着伤,差点儿没在街边冻死。他心生同情,将人带回家照料,却意外发现他在语言上有天赋,大喜之余,又得知他成日被嫡母虐待,处境可怜,便偶尔救济他。没成想,这孩子争气,竟自己考取功名,如今入了鸿胪寺。
两人都想到一处了。
洪世光提醒:“老师,年姑娘是难得的人才百年难遇,若真被内宅磋磨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他紧拧着眉。
鸿胪寺少卿也不比他好多少:“呸呸呸!别说晦气话!可别叫你乌鸦嘴了!快摸木头,摸木头!!”
洪世光无语的冷着脸摸木头,瞧老师这般迷信又神神叨叨,开始在正厅踱步乱转……他就放心了。
老师上心了,那这事儿就有希望。
鸿胪寺少卿道:“快去请十三爷到年府救人!”
他喝了好些酒,又舍下老脸卖惨才换来的人才,可不能叫深宅里的无知老娘们儿给害死了!
洪世光欣喜道:“是,学生这就去!”
到了十三爷府上,十三爷本正在用膳,听了事儿,饭都不吃了,立刻就要去。
坐上马车,又想到自己跟年府可没什么交情,撩开车帘,吩咐近身的奴才:“去四爷府上,请四爷也过去!”
“??
……
年府,年大人确实不在府上。
今日二女儿给他长脸,被同僚邀着吃酒去了。
年笙儿自打进了正厅后,就一直跪着,给嫡母端茶喝。
年夫人年过四旬,府上儿女和睦,没什么让她操心的,故此保养得还算不错。
只是,看着眼前面庞稚嫩,下巴尖尖,眸色水灵的女孩儿……一下子就让她想到了老爷当年的丑事。
真是如鲠在喉。
年笙儿和那个女人,就是她的心尖刺。
就算是虐待她十几年,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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