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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邀月依言挪了一下手指。
楚墨沉默了。秦邀月左右不分？他眉心轻轻拧着，“不是。”说着，自己的手先于一步覆盖上手帕，楚墨的手心更是牢牢地将秦邀月的一只手给纳了进去。
楚墨似乎未曾察觉，就着这个手势擦干净了秦邀月脸颊上的血液。见她脸上归于无暇，楚墨才稍微舒服一些。
一垂眸，见秦邀月愣愣抬头看着自己，黝黑的瞳孔中印着自己沉静的面容。楚墨转了一下自己的双眸，看到了他们相握的手。
浑身都发僵。
楚墨滚动了一下喉咙，手指松动，撤开自己的手掌。
秦邀月抓着手帕，心中略微有几分尴尬，她双手将手帕呈给楚墨，“王爷。”
楚墨的手帕上绣着精致的凤尾花，凤尾花不知是用什么丝线绣的，在月光之下闪着淡淡的光华。
“你留着吧。”楚墨眉目间似乎有嫌弃。
楚墨的洁癖虽说不上多严重，但总归是一个爱干净的，这沾满血污的手帕的确难以入眼。
秦邀月不曾多想，心中涌起几分不为人知的欣喜。这是她可以私藏的……属于楚墨的、带有楚墨身上味道的一样东西。
她低垂着眉目，手帕叠得方方正正，手指在凤尾花之上摩挲而过，将其纳入怀中。
“此去可有什么收获？”楚墨问道。
秦邀月正了一下脸色，将脑袋之中杂七杂八的想法一一屏退，神色中满是严肃与认真。
“王爷。属下觉得，那个张夫人，似乎有点问题。”秦邀月回忆着自己与张夫人碰面的情形，缓慢地说道，“她身上……具体的来说是嘴巴里，有一股十分浓重的血腥味。”
“血腥？”楚墨重复地问了一句。
“是。而且，她牙齿上还有些血迹。”秦邀月摊了摊手，“难不成，这位夫人喜欢生饮猪血之类的。”
楚墨道，“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现在去？”秦邀月哑然。
“料定他也不敢拦本王。”
秦邀月连忙拉住寒色满脸的楚墨，苦口婆心地说道，“王爷，现在贸然去寻他们，不是有辱你威名么？好好一个王爷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传出去多不好……”在楚墨冰冷的视线之下，秦邀月最后几个字消音了，“王爷。这毕竟是张大人的地盘，没准他真的会有什么后招。”
楚墨看着秦邀月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秦邀月忙不迭地松开了，手指之间相处揉搓着。
楚墨也没有对她的不敬表现出任何一丝不满，双眸微凝，嗤道，“就是他的地盘又如何？这地头蛇他做的也够久了。处理一些渣滓罢了，不需要万事俱备。”
睨了穿秦邀月衣服的侍女一眼，“带路。”
侍女早从他们言语之间听出楚墨不凡的身份，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与秦邀月换完衣服以后，规矩地在前面带路。
大晚上的，侍女为三个男人引路着实是太可疑了，没多久便被巡逻的侍卫觉出端倪，横刀拦下几人，“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要去哪里？”
封鸣一声冷笑，出手迅速将几人放倒。
侍女领着一行人到了一处幽静之处，伸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小院子，“那、那便是大夫人的居所了。”
这个大夫人的居所与府内的奢靡格格不入，竟透出几丝幽淡寡静的错觉，秦邀月几人隔得远远的，也能闻到那院内传来的、刺鼻的香味。
秦邀月捂住鼻子，“这是什么味道？”
秦邀月亮了身份之后，侍女对她地害怕无声减少了一些，她解释道，“这是前几天黄道长为我们夫人秘制的香料，因……九夫人院里频繁出事，夫人甚是忧心，说是此香能超度亡魂，但需要燃七七四十九日。”
“哦？你们夫人还真有意思。”秦邀月嘲讽地说道。
“夫人平日性情暴躁，不喜老爷在外面花天酒地，但老爷素来不太听夫人的劝，近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老爷天天晚上都留宿在大夫人的院子里。”丫鬟又是一番解释。
楚墨捏了捏鼻梁，“这香……不对劲。”
“嗯？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种香有致幻的作用。”楚墨说道，“但是分量很轻，隔得远闻不会有什么，近着点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效用，最多就是会有些头晕。”
这么说来，上次先发现高?祭祀的桃花有问题的也是楚墨。她怎么记得楚墨之前并不通医理呢？
“先别惊动人，进去看看？”
楚墨冷笑，“不必。”
他给了封鸣两个眼神，封鸣行至前方，手搭在唇边，吹了一个口哨。
两个人影无声地落在了楚墨跟前，他们冲楚墨拱手弯腰，“王爷。”
秦邀月这时才想到此行并非必要，莫说楚墨身后跟着这么一只庞大的队伍，他们又各个都是习惯黑暗之辈，直接让他们入府一探也可。再说让弦音与迟夜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压根没有必要以身试宪。倒是楚墨奇怪，明明手底下有这么多人，他偏偏不用，自己提出这个建议，他也要凑上来添一个人头。
楚墨当真时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楚墨既已经喊人出来，秦邀月下意识的认为他是要让这两个暗卫进大夫人的居所秘密探看，谁知他没有这个意识。他依然选择硬闯。
叫两个人出来的原因可能是这两个暗卫气质独特，五个人一起闯比较有……阵仗。
楚墨走在最前面，带着他们四人，浩浩荡荡地往大夫人地居所而去。
大夫人的居所前有两个侍卫守着，他们都是入府多年的老人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他们面面相觑，弄不清楚目前是何种状况。
他们不认识对面的楚墨，也不认为小贼会这么光明正大。
谁他妈的敢在张大人的府里这么横？
他们两个满脸警惕地抬剑拦住他们去路，“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来人！快来人！”
他们两个没能叫太多次，封鸣三下五除二地劈晕了他们。楚墨掀了一下衣袍，悠然进了大夫人的居所。
言行举止之自然，仿佛脚下睬的是王府的青石似的。
大夫人的居所除了两个侍卫，还有两个守夜的侍女在门口立着，见这阵仗，当即惊叫了起来。楚墨本就没打算遮遮掩掩的，镇静地听着两个侍女惊叫。
奇怪的是卧房之中的两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一声喝斥都听不到，于两个侍女的惊叫之中，似乎隐隐混进了第二种声音。
那是女人娇媚的惊叫和男人粗犷的喘息声。
秦邀月跟在楚墨身边，不止第一次面临这种尴尬的场面了。他们四个都不曾露出半丝表情，秦邀月假装自己失聪了。
这种情况听不到侍女的尖叫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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