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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有娘。上一世誉后虽不认同她的做法,但在她没有称帝的想法之前,誉后对她挺好的。平常也会嘘寒问暖,她生病时会带药过来探病。
这一切在她不顾她的反对登基为帝以后都消失了。但秦邀月依旧记着誉后对她的种种温情,因此,即使有怀疑过她的死或许与誉后有关,或许是她默许的,或许她在其中也为凌萱添了一分力,但她从来没有对誉后动过半点杀念。
亲切如她,都没有在天冷的时候亲手为她添置一件衣裳,问一问她空旷的凤凰阁中冷不冷。
“……谢谢夫人。”秦邀月这一刻发自内心的感激太守夫人。若不是太守夫人,她大概真的要以为,她是不被人疼爱的异类了。
太守夫人怜惜地抚摸了一下秦邀月的脸颊,眼眶之中更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诶,好孩子。穿给我看看。”
秦邀月将面前的披风展开,隔空抖了一下,笑嘻嘻地要往身上披。
她看到了南宫夫人的手,她的手有一道疤,从紧握的手心一直蔓延到虎口,看上去应该是新伤。
秦邀月怔了片刻,披风终究没有能落到肩膀上面,“夫人,你的手怎么了?”
南宫夫人用另外一只手紧紧压住了受伤的手,她双手交握,笑得有些牵强,“没、没事,就是前两天要给太守做一道吃食的时候,不小心割了一下。”
秦邀月默默地将已经展开的披风一折为二。
不怪秦邀月多疑。她看到南宫夫人眼神在闪烁。她在思忖,在沉吟,是什么样的一道菜,能割出这样的伤口,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姿态拿食材,才能割到手心,且看那一个伤口的走势,大约是从靠近手腕的地方蔓延出来的……
秦邀月想不到切什么样的东西能把一只手切成这样,若紧握着一样东西,手心也应该是贴在此物上方,被切到的地方会是手指,平日里厨房切菜,受伤之处也多是手指,若非要切到那个地方,只能倒着拿食材,以自己的手心为砧板……
疯了么?
秦邀月不往坏的方面想,只当南宫夫人在欺骗自己,可为什么要骗她?她和她的关系本身谈不上有多亲近,近几天来她也是避她避得多一些,她怕自己担心,所以欺骗她?这个说不过去,没有必要?再者……她仅仅出于对自己的怜惜对她这么好?
“秦副将?怎么了?”南宫夫人脸上的笑容僵硬着。
秦邀月心逐渐往下面沉了一沉,她不动声色地又抖了一下身上的披风,“夫人。我真羡慕南宫小姐,有一个这么好的娘。我早已忘记我娘长什么样了。”
今日的阳光好得有些过分,温热得光芒将她们三人都笼罩在其中。秦邀月眼中银光一闪,她看到了,藏在披风之中的,帽兜下,该在脖子上的,一根银色的、冰冷的针。
秦邀月浑身血液都冷了下去,因为这一件披风顷刻升起的温暖退了一个干净。便是连阳光都暗淡了几分。
若非她多年警惕、头脑清晰,穿上这件披风的一瞬间,便有可能殒命。
她唇角翘了翘,扬起了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
太守夫人瞳孔紧缩,双手紧紧交握。秦邀月看着太守夫人,好像透过她再看另外一个人。
秦邀月将那一根针当着太守夫人的面取了出来。她将针放在太守夫人眼前,金黄色的光辉撒在上面,反射出一道冷芒。
“夫人。您缝衣服的时候是不是在思念南宫小姐?不太认真啊。”秦邀月笑吟吟地说道,从面相上来看,没有半点的虚伪。
南宫夫人双手却还是紧紧的相握,恍惚地答道,“是、是啊……我、我是不认真了一点。”
秦邀月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她将衣服揣在怀中,“回去我会试试衣服的,先去给王爷买一碗豆花,王爷近几天没吃到,嘴馋得很。”她躬身行礼,“属下告退。”
秦邀月说罢,不理会太守夫人苍白的脸色,从太守夫人身边穿过。出了府,她唇边的笑容才慢慢地淡了下去。
这个针倒真的是缝衣针,太守夫人估计也害怕她发现,因此早早就给自己选了一条退路。若方才太守夫人脸色不变,如此跟她解释一番,她未必不能接受。
她的多疑却不允许她不多想。
她没有去买豆花,走进了一家药铺,将此针交给坐堂大夫看,“大夫,帮我看看这针上面有没有毒?”
大夫捻了捻须,细看了半晌,叫店里小厮取了一块猪肉,扎在猪肉之上。
秦邀月紧紧地盯着那块猪肉。
针扎的地方很快就泛起了一层青紫色。
大夫冲她挑了挑眉。
秦邀月丢了一锭银子,转身走了,连对方喊给多了都不管,兀自走出药房,又想到什么,转回去将银针取了回来。
确认过披风上没有其他银针后,她把太守夫人给她的披风丢给了街尾的一个乞丐,乞丐对她感激涕零,夸张地给她磕了三个头。
秦邀月唇片掀了掀,“你比我有良心多了。旁人给我衣服,我竟然忘记道谢,可能还要亲手把她打进地狱。”
留下满脸茫然的乞丐,秦邀月去街边买了一碗豆花,往太守府走去。
太守夫人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秦邀月想不到别的,她想要隐瞒一些什么,一些自己知道的、或许有很大可能发现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可能与南宫小姐有关,她急着去掩饰一些什么。
秦邀月倒是挺乐见其成的。敢情她不上去找凶手,凶手还会自动找上门来?这算一个什么体质呢?
反正不坏。
……
秦邀月将打包好的豆花放在桌上,楚墨在桌后掀了一下眼皮,豆花是用一个木筒装的,上面还盖了一个盖子,楚墨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王爷,方才出去一趟,给你买了豆花,下了很多糖。”秦邀月说道。
楚墨冷哼一声,“无事献殷勤。你做了什么错事。”
秦邀月将那根银针放在了桌子上,“王爷。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
“嗯?”楚墨挑了挑眉。
秦邀月将豆花的盖子给揭开,放了一根勺子,递到了楚墨眼皮底下。
“南宫夫人想我死,她方才在给我的衣服里,放了一根有毒的针。”秦邀月点了点桌上的那根银针。
楚墨用瓷勺在豆花之中翻弄了两下,将上面一层厚厚的糖给稀释到了豆花之中。豆花有些烫,楚墨耐心地吹了两下,递入两片唇中。
一路甜到了舌根。
“是她。”楚墨并没有多惊讶。
“王爷猜到了?”秦邀月问道。
楚墨吞下第二口豆花,轻轻地摇头,“没有。”
秦邀月却是笑了。想来能让楚墨惊讶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就是今日的凶手是太守,楚墨估计也是这样的平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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