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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丞气得直接拍桌而起，脸上红云滚滚，“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本皇子就是、就是再怎么样，也、也……”
“好好好，你行你行。殿下镇定一些，属下就是随意说说，你不要在意，坐、坐。”
顾千丞气呼呼地坐下了，他同样吃了一块枣泥糕，犹豫地道，“我和江婉柔，实际上并没有夫妻之实。我成亲那日被皇兄扔进书房睡了一夜，后来清醒了。母妃也有暗示过，我就去试……”顾千丞脸色更红，他偏过头，微微咳了一下，“可、可本皇子着实下不去手。就、就又走了，昨日我与她入宫给母妃请安，她突然晕了，我上前一探，她已经怀孕了。”
秦邀月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扬的表情，只能拍了拍顾千丞的肩膀，“殿下，坚强一点。”
顾千丞无视秦邀月话中的阴阳怪气，偏过头，“那脉象，她分明已经怀孕了二月有余了。”
须知，顾千丞与江婉柔不过结婚一月，在此之前，顾千丞醉心于研究疫病解药，秦邀月也不认为他还会抽出那个闲心与江婉柔云雨。
“……殿下，您替江小姐隐瞒了下来？”不用猜也知道，不然今天京城早该大乱了。
顾千丞果真缓慢的“嗯”了一声，“若让旁的大夫来看，看出她二月脉象，怕是有点麻烦，我就只让母妃知晓她怀孕了。母妃此刻还欢喜着。”
“殿下就打算这样？真不揭发她？”秦邀月看着顾千丞，只觉得他浑身交织着圣母与绿帽的光芒。
顾千丞幽幽一叹，“母妃早就想要孙儿，也算圆了她一桩夙愿，我看着江婉柔的脸便下不去手。江婉柔当真是……有悖她江才女称谓。”
“怎么了？”秦邀月离开之时，顾千丞对江婉柔的厌恶明明不止于此的。
“她实在太善妒了，我不过多与一名侍女说了两句，她竟直接毁了侍女的脸。”顾千丞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愤怒，“如此心胸，实在令我胆寒。”
“谁让殿下当初不三思。我都说那个首领比她来得划算，你看看她能做什么？又是使小手段又是给你戴绿帽子的。那首领不仅比她长得好看千倍，而且还有一个古剑冢，你去了那儿你就是老大……”
顾千丞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什么老大？老大还不是?F？”
“殿下。那么珍贵的花一送就是三筐，你若要古剑冢，他未必不会给。”
顾千丞道，“这些话你就在我面前说一说，莫要传入旁人耳根里，算什么样子？”顾千丞似有犹豫，“其实，他出来过。”
秦邀月兴致勃勃地问，“哦？什么时候？”
“前两日吧。”顾千丞漫不经心地垂了垂眸，“汉话说得越来越好了。”
“然后呢？”
顾千丞莫名其妙地看着秦邀月，“能有什么然后。他看到我真的有皇子妃了，皇子妃还怀孕了，气回去了。”顾千丞撑着自己的下巴问道，“秦暮，你说，是不是我辜负了他一片真心？”
秦邀月点了点头，“九殿下是太过分了。”
“也不能怪我啊。我早就说过了。”顾千丞做着最后的挣扎。
秦邀月摸了一块快要没有热气的枣泥糕，说道，“殿下。你想想吧，他其实很封闭，他一直在避世，根本就不懂世间的弯弯绕绕，他就是喜欢你。还有，就是他为了你入世这一点，就很不简单了，她已经完全脱离了这个世界，结果呢，为了你来了。”
秦邀月又顿了顿，说道，“你告诉他，你早就结婚了，有孩子了，不可能和他一起。换做你，你能接受吗？”
顾千丞被秦邀月指责的神思恍惚，“可、可我……”他颓废地抓了一下头发，“罢了，的确是我之过。”
两个人陷入了长久沉默。
楚墨没来，秦邀月百无聊赖地和顾千丞继续聊，“对了，你知道江婉柔孩子亲爹是谁吗？”
顾千丞挠了一下脖子，“不清楚。”
秦邀月意外道，“殿下没有问她？她竟然半点也不心虚么？”
顾千丞猜测道，“她起初好像也挺忐忑的。但我告诉她，以后只要不在皇子府里面作威作福，我就原谅她且帮她隐瞒，她就答应了。这个也不重要了，反正孩子现在就是我的。”
不得不说，顾千丞看得不是一般的开。就算是名义上的妻子，多少也生气一下吧？
找不到话题，两个人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
好在楚墨没多久便从宫里出来，绕到了九皇子府，秦邀月起身与顾千丞告辞。
军营和王府并不顺路，没行几步秦邀月便要和楚墨分道扬镳了，秦邀月掣住缰绳，叫住了即将要离开的楚墨。
楚墨测过身。
秦邀月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想了半天，在楚墨皱起眉头的时候才急急说道，“王爷，回去记得好好用药，注意身体。”
楚墨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极为明显的不自然，他测过头，不再去看秦邀月，只是沉沉地应了一句，便驾着马匹离开了。
自从封鸣说了那些话以后，秦邀月内心没有片刻是舒坦的，魔怔一般想要弥补一些什么，就这样立在马上，痴痴地目送着楚墨的身影消失，才带着八分不舍地往军营而去。
……
军营冬日的军装够厚实，今日在军营门口看守的是张三和一个生面孔，秦邀月踏雪而来，张三拱手行礼，这个礼十分规矩，不似和秦邀月亲近的秦河那般随意。
“副将，您回来了？”
张三身边的小年轻有样学样的行了一个礼，“属下见过秦副将。”
秦邀月拍了一下肩膀上的雪，在顾千丞府中养出来的好气色消失了彻底，她哈着气，冲张三友好地笑了一下，“今日可早点去膳堂。我从榕城带回了羊奶，先到先得。”又冲另外一个小年轻微微点头，“新来的？”
“属下王五。”小年轻勤勤恳恳的垂头，“闻名不如见面，秦副将与我想象的有些不同。”
“我倒想不到我的名字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秦邀月双掌摩擦。
“副将青州一战成名，加之攻占云藩彤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秦邀月鬼使神差一般地说道，“这些事，也有王爷的一份功劳。”
王五有些迷惑，“副将说得是宁王殿下？”
“自然。”这个有什么好问的，当初去青州的王爷除了楚墨还有第二个？
王五笑了笑，“宁王殿下不争，自然没人记得他之威名。”
秦邀月不愿意在雪中多留，再则王五说得不错，秦邀月不欲与之争辩，陆续聊了两句，便提着羊奶往膳堂走去。
“秦副将，当真是与传言大不相同。”王五看着秦邀月娇小的背影，由衷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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